青枯出去,楚臨川揮手退去眾多仆從以及容硯,容硯作為一個有潔癖的人見久笙無大礙后,也確實急著回去…嗯,沐浴更衣…適才在外閑逛時,粘了一身的泥濘與葉子。
見眾人退下,殿內(nèi)只余楚臨川和久笙二人,許是二人獨處的緣故,久笙竟有些不自在起來…
龍床很大,久笙伸直雙腿坐在其上,四五月的天氣,裸露在外的雙腿肌膚稍有涼意,泛起一片雞皮疙瘩。
倒是博山爐中散出的幽幽檀香氣,很是叫人平心靜氣,甚至靜到地上掉根針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楚臨川見眾人退下后,緩步至床前,坐在床畔,伸手至久笙面前,久笙不知他要做什么,卻本能的信他,不動,而后,楚臨川將久笙面上面具摘下。
楚臨川這一動作做得眉眼間很是專注,好看的鳳眸里倒映著久笙的面容,在某個瞬間,久笙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過久笙將此歸結(jié)于,任何一個面容英俊的男人離自己這么近,近到眼底映著自己的身影,應(yīng)該都會這樣吧…
再看楚臨川眼底眉梢好似有什么情愫涌動,正欲細看,那人卻微微垂了眼瞼,講手中面具放至床側(cè)小鬼上。
久笙思量著,大抵看錯了吧?況且表兄表妹的…雖說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楚家的那個遺訓她是聽說過的…
不敢多想,只打量著眼前坐在床畔的人,那人說要盯著她,防止她亂動。
只是…以久笙多年受傷的經(jīng)驗來說,她表示懷疑,不過是青紫了些、再加幾道劃痕,怎么就嚴重到不能移動不能亂動的地步了呢?
又不是傷筋動骨或者掉塊血肉那么嚴重…
這青枯的醫(yī)術(shù)…假的吧?
那廂青枯若是知道奉主子心思行事會造成這樣的誤解的話,大抵…除卻一口氣兒上不來外,也無可奈何…
雖說久笙受了些無傷大雅的小傷,但是楚臨川畢竟身為帝王,不能在準備不夠充分的情況下離朝太久,回京的日子更是不能再延后。
因而,這日久笙便于著楚臨川、容硯三人回京。
此次返京,久笙便將回到鎮(zhèn)南王府住著了,楚臨川雖心有不愿,但面上自然不會顯露,只說要送久笙回府,自己也需得去看看。
久笙并未多想,只道是表兄妹間的親情展現(xiàn),很是正常的接受了。而楚臨川眼中很沒眼色的容硯,也是很自然的跟上了…
而某匹急于回宮享用各類肉食的狼,則先行跟上大部隊回宮了。
久笙不曾料到的是,鎮(zhèn)南王府離皇宮很是相近,大抵重要官員都住在這一片。越是接近皇宮,越是昭示著主人的不凡。
同一條街上,鎮(zhèn)南王府便占據(jù)一半,另一半是榮親王府。左相的墨府離鎮(zhèn)南王也是不遠,在相鄰的街道上。
三個人到鎮(zhèn)南王府,久笙見到許久未見的福伯,福伯上前恭迎三人入府。
三人繞著鎮(zhèn)南王府簡單轉(zhuǎn)轉(zhuǎn),據(jù)言基本還是鎮(zhèn)國將軍府時的布置,只是在王府應(yīng)有的規(guī)制下進行添加。
而福伯也根據(jù)自家小主子的喜好做了些調(diào)整。前院只是尋常,宴客、住宅很是規(guī)矩。
而后院則布置的很有園林的感覺。亭臺樓閣,水榭樓臺,樣樣具備。竹子很多,行走間頗有曲徑通幽的感覺。
對此,久笙很是滿意,有種提高了自己的檔次的感覺。
三人大致逛了逛,這王府在京內(nèi)也算是很獨特的一宅院了。
畢竟天子腳下,貴氣十足,大多數(shù)的宅院都是門口兩尊石獅子或者兩尊麒麟獸,而這鎮(zhèn)南王府門前兩雄鷹,展翅欲飛,頭卻瞪向門口。
而大多宅院都是布置的很是大氣、正派,而這鎮(zhèn)南王府內(nèi)里如蘇州園林一般精致秀雅,充斥著文人墨客的書卷氣。
此時已過晌午,三人在一處涼亭內(nèi)用罷午膳,便各自歸去。
當日入夜,久笙在觀禾亭小坐,一道紫影忽然落在面前。
眼前那人勾唇挑眉、眼底眉梢映著邪魅,一把折扇裝模作樣的在胸前晃著,不是墨玦又是何人?
周圍一些侍衛(wèi)匆忙上前,久笙揮手示意他們退下,這家伙武藝可以與楚臨川纏斗上許久,這些侍衛(wèi),都不是對手!
不過…久笙瞅瞅自己一身算不得單薄的白衣,再加上一條因為夜涼而披上的披風,再瞧瞧眼前穿著更為厚實而又難得不影響風度的墨玦,以及他手中搖著的扇子,開口道:
“自從你得了精神病,看起來越來越精神了!”
“哦?”墨玦疑惑的看著她。
“見過為了風度不要溫度的,還真是頭一回見到為了風度而增加溫度的!”
久笙一臉嫌棄。雖說與這墨玦相交不久,卻莫名有些親切,眼遇見自然也不客氣起來,似乎篤定他不會生氣。
“哈哈,小美人,你說的確實不錯,本世子就是那個為了風度而要增加溫度的那個!美人,怎么樣?有沒有被本公子的風度迷到?”
墨玦大笑道,眼前的久笙越來越與記憶中的那人重合。
被損了還不生氣?反而還大笑?怕不是個真有精神病的!
“美人兒,你上次坑了本公子,你說,本公子該如何還回來?”
提及此事,久笙表示既不臉紅,也不愧疚。
“當日你擅闖行宮在先,入我房內(nèi),你說你是墨玦,我又不知墨玦是何人,自然是喚人進來抓你!那二十板子,也是你活該!”
“呵呵,如此說來,倒是本公子的不是了。既然如此,本公子倒要像你賠禮道歉了!”說著,當真拱手又作揖,“為了表達歉意,美人兒,等會兒有什么安排嗎?要不要與爺一起外出逛逛?”墨玦笑著開口道。
“去哪里逛?”沒一口回絕,久笙好奇道。
“本公子自然會帶你去個長見識的雅地兒!”
“哦?”久笙滿眼的不信,就這為了搖扇子而加衣服的貨色,能尋到什么雅地兒?而且這大晚上的,怕不是?!
“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扇子往腰間一別,上前一手抓住久笙的手腕,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往鎮(zhèn)南王府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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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無梵
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