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快中午的時候,鎮(zhèn)南王府來了宮內(nèi)太監(jiān)傳召,召久笙入宮,說陛下有話問她。久笙很是疑惑,不知所為何事,整頓了衣裳便去了宮中。
入了宮禁中,小太監(jiān)直接領(lǐng)她去了太極殿,楚臨川正在太極殿中軟榻上屈著一條腿等著。
久笙正常行禮,禮行一半,便被幾步下了榻的楚臨川扣住雙臂,扶了起來。
“你我表兄妹二人,私底下不必如此多禮!”總看著心上人跪在自己面前磕頭也挺不爽的…
“表兄,你我二人之間除卻兄妹關(guān)系還有君臣之禮呢!這等禮節(jié),怎能省去!”久笙認真道。
雖然她也不喜歡跪著,也不喜歡與人磕頭,但是畢竟人心會變、帝心難測,今日講兄妹情深,未必明日不談君臣禮節(jié)。
當年彌子瑕分桃駕車的故事她可是記得的!
當年彌子瑕何等盛寵,到了風燭殘年、年老色衰之時,昔日的恩寵便成了催命符。
枕邊人尚且如此,何況曲曲表兄妹?今日禮數(shù)不全,他日未必不舊事重提。
楚臨川見她如此,也不與她爭辯,大不了日后與她一道免跪的旨意,或者每次都這么抱她一下也無妨,全做夫妻間的情趣。
讓久笙坐在軟榻一側(cè),楚臨川自己斜倚在另一側(cè),摩挲這腕上念珠,開口道:
“朕傳你來,是為了問問,聽青楓說,他昨日去百花閣喝花酒時,遇到你和墨玦了,朕想知道,可有此事?”
楚臨川話說得和緩,可內(nèi)容卻讓久笙心驚,究竟是青楓遇上自己了,還是青楓一直跟著自己或者跟著墨玦?
畢竟此事實在太過巧合了!
難道,她這位表兄,并不怎么信任自己?
青楓也很是郁悶,險些哭暈在廁所,他真不是喝花酒的人啊!長這么大連姑娘的小手都沒怎么摸過。
昨天跟著小世子、墨公子出去一趟,感覺自己眼睛都被辣到了,真真長了見識的是自己呀!自己躲在隔壁,隔壁屋內(nèi)也是那么大的一幅圖,還許多姑娘往身上湊,實在嚇人!今天又被這樣一盆臟水扣在腦袋上,實在冤枉?。?p> 不過…離開時看到的煙羅姑娘真是讓人記憶猶新?。?p> “昨日墨玦來我府中,聊了沒兩句拉著我便跑,說是帶我去長長見識”
不敢撒謊,也無需隱瞞,久笙坦言道。
“哦。生兒啊,雖說你現(xiàn)下是個男子身份,但不要忘了,你到底,是個女孩子!似秦樓楚館這樣的地方,還是少去為好!”
楚臨川見久笙實話實說坦蕩蕩的模樣很是滿意,苦口婆心囑咐道。
久笙:“諾?!逼鋵崱€挺喜歡煙羅姑娘的…
“昨日出門,都長了什么見識,說來與朕聽聽!朕鮮少出宮,很是好奇!”楚臨川醇厚的嗓音懶懶道。
虎爺在地毯上翻了個白眼,鮮少出宮?會走了就往宮外跑,還鮮少出宮?
久笙撿些個有意思的見聞?wù)f說,又著重提到煙羅姑娘,將昨日糖老虎的事情說與他聽,楚臨川斜倚在軟塌上,看著坐在面前的久笙,唇角含笑,很是愉悅的樣子。
二人說著這些瑣事,便絮絮叨叨了些許時候,很快便到了用膳的時候,楚臨川再度留久笙一道用膳,很是憂桑的…久笙看著楚臨川面前的雞鴨魚肉,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素食,險些兩眼淚汪汪。
昨晚剛剛開了食肉的先例,今日就又要吃素了,而且自己吃素還要看著面前有人吃肉…明日便去找容師父吧!
楚臨川早便看到久笙眼里的饞意,這樣的安排自然也是為了罰一罰她昨日跟著墨玦逛青樓的事情,若是知道因此加深了久笙對于容硯容師父的執(zhí)念,怕是要悔得腸子都青了!
辛好他不知道。
“生兒和墨玦關(guān)系很好?”
這也是楚臨川非常關(guān)心的一件事,畢竟生兒還小,三年內(nèi)也不可能出嫁,總得防著點這時候出現(xiàn)的鶯鶯燕燕。尤其像墨玦…這樣很有可能成為她伴讀的人,更得注意。
“畢竟見了不過兩次,算不得多好!”久笙謹慎答道,都說帝王疑心重,不能讓他懷疑自己拉幫結(jié)派。
算不得多好么?楚臨川掂量著這句話,才見兩次,那若是見得多了呢?
“才見兩次,他第二次見你便來拉你逛街去青樓?”楚臨川道,不知道墨玦是個什么心思,墨玦若是個有腦子的,便知道有的東西不會往外說,但保不齊他便打起了什么心思。且再觀察觀察吧!
正用著膳,雖說食不言寢不語,可這二人卻毫不在意。
“朕記得生兒酒量不好,日后在外,需得克制!”
“生兒記著了!”
“若要喝酒,可來宮中小酌,宮中佳釀多的很!而且適合女子飲用!”
“謝表兄!”
二人用完了午膳,楚臨川想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雖然不舍,卻仍然讓久笙出宮回去歇著了。
久笙回去路上就在琢磨著,自己第一天夜里被墨玦拉著逛青樓,第二天楚臨川便叫自己去問話,這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吧!
再說了,那什么青楓逛青樓遇到了誰,還用得著和楚臨川說一聲?怎么想都是有人跟著自己或者墨玦的可能性比較大…
那到底是跟著自己呢?還是墨玦呢?
墨玦是墨老爺子的親孫子,楚臨川應(yīng)當是信他的。
而自己雖說既不姓楚也不是男子,但到底蘇沐生這個身份有著皇室的血統(tǒng),保不齊便會引起懷疑,而且,聽福伯說,當初蘇沐生落水、鎮(zhèn)南王夫婦遇難還都很可疑…
楚臨川找的又是自己而不是墨玦…
真是細思極恐,讓人毛骨悚然??!
本來只想著混吃混喝混日子當米蟲,如今看來活下去都還是個問題啊…
不敢再想下去,久笙坐在馬車上,回了鎮(zhèn)南王府,福伯迎上來,不經(jīng)意問起圣上找久笙所為何事,久笙簡單言語幾句,只說是叫自己去問自己住的習慣于否這樣家常的問題,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頂著他家公子的名號去了青樓、喝了花酒、看了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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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無梵
畢竟,電視劇看多了,久笙會有這樣的疑心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