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緊張了?”謝春風關(guān)心到,“要不要我?guī)闳メt(yī)務室?”
“不用,我去個廁所就好!”溫燁一陣風似的跑掉了。
去洗手間的路上,溫燁春心蕩漾似的捧著臉,“剛才的謝春風好蘇啊,看著就想……”
溫燁使勁拍拍臉,“溫燁啊溫燁,你真是不要臉啊,這種事你要是做出來,那絕對是禽獸不如,禽獸不如啊你!”
溫燁捧著涼水給自己洗臉降溫,她把禮義廉恥默默寫了千八百遍,又把刑法來回咂摸了兩圈,終于沉下心安靜的走向考場。
考場里謝春風已經(jīng)不在了,只在她桌上放著一瓶水和……
水瓶下面放了一張字條:
別多想,好好考。
看著那筆畫清俊的字跡。溫燁剛壓下去的念頭,煙花似的砰砰全炸起來了。
果然,我會對謝春風起念頭是有原因的。
溫燁考完試后就安靜的像個傻子,那怕看著電視也能一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梅也不敢打擾,生怕溫燁考的不好,再被自己去刺激的跳樓。
溫燁在手里轉(zhuǎn)弄著手里的二手諾基亞,鍵盤上面的漆都快讓她磨蹭掉了,可是她滿腦子想的卻是:作為一個合格的老阿姨,嫩草這個東西,該不該吃。
小惡魔舉著叉子:“吃啊,當然吃!”
小天使擺著手:“戀愛關(guān)系不牢靠,人家還是孩子哪?!?p> 小惡魔揮著拳頭:“都十六了,你家孩子這歲數(shù)哪?!?p> 小天使義正言辭:“那可是你救命恩人,他以后要是喜歡別人,你是一聲恭喜,還是誓死捍衛(wèi),弄得大家都不開心?!?p> 小惡魔冷哼:“以后的事誰知道哪?!?p> 小天使語重心長:“溫燁知道啊,她又不是十六歲?!?p> 溫燁捏捏眉心,失笑,“是啊,這是報恩,不是報仇啊,我這樣怎么配的上他?!?p> 瞧見溫燁自言自語,王梅嚇壞了,“溫溫,你餓不餓?我給你削個甜瓜?”
溫燁伸個懶腰,“吃!”
咬著甜瓜,溫燁給謝春風打了個電話。
“喂?”一聽到謝春風這聲音,溫燁覺得骨頭都酥了一半。
“謝爺爺在家嗎?”溫燁問,“我想帶我媽去附近的海邊玩,想問問你跟謝爺爺有沒有空。”
“什么時候?”
“明天吧?!?p> 溫燁說,“我看天氣預報了,明天海邊天氣很好。”
“我去跟他說?!?p> 明明兩人的通話到這里就應該結(jié)束了,可是顯然兩人都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
兩人都不說話,溫燁摸摸鼻尖,猶豫著開口,“你考得怎么樣?”
“應該還可以。”謝春風問,“你哪?”
“我把答案都寫上了具體也不清楚?!?p> 明明想問的,想說的都不是這個,可是卻能以這種明顯生拉硬拽的言論,尬聊上老半天。
末了,謝春風問,“最后一場那天,你怎么了?”
溫燁這臉砰的炸了,“啊、那個啊,就是、太緊張了,后來喝了你放的水,感覺好多了?!?p> 溫燁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年齡的偶像劇真是白看了,面對這種情況,不應該云淡風輕一笑而過嗎!
果然,一旦有些事落到自己身上,所謂的經(jīng)驗全是渣渣。
嗚嗚嗚,溫燁心里一陣哀鳴,“我現(xiàn)在也覺得緊張死了,我先去個廁所。”
看著掛掉的電話,謝春風一陣征愣,原來那天,只是考試緊張嗎?
他還以為……還以為……
“去海邊啊。”
謝爺爺看了眼身后的日歷,“明天嗎?”
謝春風點頭,“你要去嗎,去的話我給溫燁回話。”
“好久沒出去逛過了,正好你也考完了試,一起去吧?!?p> 謝春風點頭,“我去給溫燁說?!?p> 謝老爺子看看天上的大太陽,“現(xiàn)在正中午的,這么熱,你打個電話就好了?!?p> 謝春風面無表情:“人誠心誠意的邀請我們,我覺得就一個電話回過去很沒禮貌?!?p> 謝老爺子突然笑起來,“阿春,你現(xiàn)在跟以前很不一樣。”
“這里不是BJ,自然不一樣。”
“我說的不是這個?!敝x老爺子說,“我看著你,就想起了以前的我,我當初喜歡你奶奶的時候,那怕繞遠路,都要去你奶奶家周圍轉(zhuǎn)一轉(zhuǎn),一見到她心里就像開了花一樣?!?p> 謝春風面上波瀾不驚,心里卻波濤洶涌,他對溫燁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嗎?
“我只是去回應邀請而已,跟你不一樣的。”
謝老爺子笑成一朵大麗菊,“行行行,你說的我都知道,去吧,順便帶上錢,給我多買點牛肉回來?!?p> 謝老爺子拍拍謝春風的肩膀,“你眼光不錯。”
謝春風心里慌得一批,面上穩(wěn)如泰山,一種在用一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的眼神看著他爺爺。
“年輕就是好啊。”謝老爺子又拿起了那把二胡,坐在屋里咿咿呀呀的拉著,他看著桌上的照片笑的開心。
“老婆子,咱們阿春有喜歡的人啦?!?p> 謝春風幾乎是跑著過去的,六月的大太陽烤得他滿頭大汗,“阿春來啦。”
王梅遞過來一條毛巾,“快擦擦這滿頭的汗,屋里開著空調(diào)的,別再感冒了?!?p> “溫燁哪?”
“在樓上畫畫哪?!?p> 王梅說,“估計是考的不好,回來之后這精神就不怎么好的樣子,阿春,這次的考試是不是很難啊?”
學霸謝春風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有點?!?p> 王梅更焦慮了,“那你快上去幫我勸勸她,考不好也沒關(guān)系,大不了再重讀一年。”
謝春風:“我覺得溫燁應該也沒考的那么差,阿姨不用擔心,我上去看看她?!?p> 溫燁咬著大甜瓜,哼著小曲,可沒半天精神不好的樣子,她拿著鉛筆下筆如神。
細長的鉛筆,在紙上刷刷勾勒,那是一個紅艷欲滴的大草莓,被細長精致的手指虛虛托著,送往那唇形飽滿,微微半張的唇。
深邃眉眼微微瞇起,眼波迷離,眼下的細小紅痣勾人魅惑。
溫燁直接在旁邊加了一個對話框:“先吃草莓,還是先吃我?”
溫燁咬著甜瓜,在那轉(zhuǎn)凳子,嘴里發(fā)出一陣恐怖的姨母笑,“咩哈哈,這樣的謝春風真的是太欲了?!?p> 門口站著的謝春風一臉問號,“我?”
溫燁被驚的直接從凳子上摔下來,畫板砸在她身上,她砸在地上,腦門砸在手里的甜瓜上。
現(xiàn)場簡直堪稱慘烈。
“沒事吧!”謝春風連忙去扶她。
溫燁抹了把臉上的甜瓜瓤,一頭一臉的瓜子,她捂著膝蓋起來,“沒事,沒事?!?p> 謝春風去扶地上的畫板,結(jié)果被她一個驢打滾護住。
謝春風愣?
溫燁比她還愣,“還沒畫完,現(xiàn)在不能看。”
“先起來吧?!敝x春風對著溫燁伸出手,“那你先答應別看!”
看著溫燁頂著滿臉甜瓜,這樣強烈要求,謝春風無奈轉(zhuǎn)過了身,“我不看,你先起來看看有沒有那里受傷?!?p> 溫燁那還顧得上受傷這種小事,編排的人就在自己眼前,當務之急當然是毀滅罪證!
溫燁連忙找東西把畫板蓋上,又把它轉(zhuǎn)向墻面,這才顧得上清理自己,滿頭滿臉的甜瓜,粘兮兮的,更不用說頭上,還有身上。
“真的好惡心。”溫燁順著頭發(fā)絲往下拽瓜子。
“去洗洗吧。”謝春風拿過一旁的掃把,“我給你掃起來。”
“洗起來太麻煩了,我直接沖個涼好了。”
她拿了衣服去浴室,還不忘叮囑謝春風,“地你別掃了,我媽今天買了甜瓜,你下去吹空調(diào)吃甜瓜吧,我等會就下來?!?p> 謝春風沒抬頭,只點頭應了一聲。
溫燁不疑有它,去沖涼了。
謝春風掃了地上的甜瓜,又用拖把拖干凈,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了那塊蓋著的畫板。
鬼使神差的他捏住了蓋住畫板的畫布,聽著門外隱隱傳來水聲,謝春風最終還是松開了捏住畫布的手指。
他轉(zhuǎn)身要走,卻發(fā)現(xiàn)溫燁成摞的畫紙被她剛才弄亂了不少。
他蹲下給她整理,卻看著其中一張出了神。
新掰開的蘋果,透著清亮的汁水和紅潤,被一只骨節(jié)勻稱的手指托著,帶著慵懶與肆意從畫紙里遞向另一端。
“一人一半……”
謝春風念著那個標題,像積累著亙長的溫柔管繾綣,他看著旁邊被蓋住的畫板,終于還是掀開了其中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