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綠皮火車掐著精準的調子,況且,況且,隨著廣播員響亮和粗厚的聲音??吭诹饲G市火車站。
盡管咬字不清晰,廣播員帶有荊市地方特色的嗓音卻帶給我不曾有過的親切感。
車們緩緩打開,等車里的人出來,我托著行李便走進去找自己的座位。一位女乘務員親切地接過我的票,將我引到所在的座位。
“小弟,你的行李太多了,上面的行李區(qū)只能放自己的那一塊區(qū)域,你看,,,?!芭藙諉T見我兩大包行李,面露難色,上前詢問道。
我面色漲紅,似乎因為自己給別人帶來了麻煩而感到愧疚。
女乘務員見到我的丑態(tài)不由得感到好笑,她做起職業(yè)性的笑容對我說:“麻煩你把行李放在腿跟前兒,之后有什么訴求,你可以叫巡視的乘務長,謝謝配合。”
我側著臉,不敢直視女乘務員撲棱棱的大眼睛,我回了一聲好,就手忙腳亂地放置行李。女乘務員似乎也感到她帶給我的壓力,捂嘴笑了起來,忙活別的去了。
等我將戀戀不舍的目光從遠處的乘務員姐姐的身上收回來,一位婦女懷抱著一個嬰兒坐在我的鄰座。傳統(tǒng)的綠皮火車,中間隔著一張鐵質桌子,兩邊正好四個座位。這位身材較胖的大嬸對我笑笑,接著將行李放置妥當,又把嬰兒的用品一件件擺在桌子上。
我覺得好奇,胖大嬸一路走過來,嬰兒啼哭不止,聲音嘶啞響亮,已經(jīng)哭了有些時候,然而胖大嬸一副平淡不驚的樣子,似乎并沒有因為嬰兒的哭鬧而感到擔憂。
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
胖大嬸見我一直看著她,臉上反而有些不正常,我心想:肯定是這位大嬸自己心里有鬼了,不然怎么會表現(xiàn)的這么不正常,她一定是害怕我揭穿她拐賣嬰兒的事情,所以不敢和我直視。
過一會兒,我仍然死盯著大嬸,嬰兒的哭鬧也一直沒有停下來,我漸漸感到事情不妙,怕是要采取措施,不然等大嬸把孩子哄好了,就不好揭穿她的陰謀。誰知道,這時大嬸反倒一臉不耐煩的回敬我一眼,接著說:“小弟,你總是這么看著我,大嬸我感到很為難???”
嗯?為難就對了,你感到為難就說明你心里有鬼。
我強硬地質問道:“你說,你為難什么?我不就看看小孩子嗎?你有什么為難的?!?p> 大嬸見我咄咄逼人,也是捎帶怒氣地說:“這孩子一路上沒吃奶一直哭,我就尋思著上了車給孩子喂喂奶,孩子吃飽了就不哭了,你倒好,眼睛像兩個銅鈴似的盯著我,你說,我為不為難?我知道我家小孩長的瓜溜,一看今后就是人才,但是你能等我給他喂完奶在看嗎?孩子哭了這么久,在不給他飯吃,生出了什么病就不好了,你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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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面色漲紅,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誤會了人家已經(jīng)不好意思了,沒想到我還打擾了人家給孩子喂奶,真是失策。大嬸的聲音頗大,連遠處的乘務姐姐都將目光投了過來,周圍的乘客弄清楚了什么回事,也是偷偷地失聲笑了出來,我忙將頭轉向窗外,緩解內心的尷尬。
過了一會兒,等風頭過去,我回過頭,桌子對面的兩位乘客也安頓了下來。一位是身材苗條的女生,我偷偷多看了一眼,不過她一坐下就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翻開書,帶上耳機就嫻靜地看起來,我撇撇嘴,佐哥我不喜歡看書的女孩子,一起網(wǎng)吧通宵,小店燒烤它不香嗎?另一位中年男子,著一身西裝,十分招搖,頭上抹著發(fā)膠,看去也是派頭十足,像個成功男士。
列車到點提速,廣播員的播報再也沒有夾雜恩市的口音,周圍的乘客都是陌生人,我也將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熟悉的事物漸漸離我遠去,接下來由生到熟可能是一場長達幾年的痛苦蛻變。陡然我心里劃過許多熟悉的場景,最熟悉的莫過于外婆的衣架,外公的煙桿,這兩件東西都是自打我生活在荊市日夜陪伴我的東西。
打在我身,傷在我心,我佐哥,終于和這該死衣架和煙桿分道揚鑣了,越想我就越激動,就差燒香起佛了。不過,轉過念來想想,怎么似乎有點懷念呢?呃,,,好邪惡的想法。
接下來是在我腦海里閃過的就是初二向人表白的場景。小怡是我的同班同學,身材苗條,說話溫柔是次要的,我就是看中她成績優(yōu)秀。那天我和張小龍藏在小怡必經(jīng)之路的走廊上,本打算來一個浪漫的表白,雖然沒有戒指和蠟燭,可是我不屑于做這些,我要用我的人格魅力來征服她。
“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是堅固,,,”
小怡一過來,我突然閃身到它面前,一束油菜花便遞到她的手里,我緊張地說:“剛從田里,,田里摘的,,最,,最香的,你趁熱,,聞聞!”到這里我覺得已是萬分成功了,畢竟我鼓著勇氣把花遞到小怡手里了,并且她也接受了,可是錯就錯在不該叫張小龍一起謀劃,這個ZHU隊友,抓了一袋子的碎花,天女散花似往我和小怡身上撒,一邊撒,一邊喊:在一起,在一起,,,這里離辦公室又近,他生怕那個奪命閻王——老班不知道似的。
最后,老班來了,我出名了,被罰和張小龍打掃走廊一個月。
唉,豬肉沒吃到,反惹了一身騷。我的一世英名全都毀了,逢人便被人取笑,漸漸我就有了一個外號----摧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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