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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二當(dāng)家

第七十一章 眼見那晴空化烏云(一)

土匪二當(dāng)家 有耳日月 2036 2020-03-25 07:37:45

  昏迷中的李義安,察覺不到外面飛速流逝的時光。

  一個膽敢挑釁盧家的小人物,平平無奇的土匪頭頭,此時就躲在城中,距離盧家府邸,不過兩條街。

  酉時,日落

  風(fēng)起,烏云遮日,天色陰沉。

  半日的熱浪,半日的寒流,注定了這是一個十分荒唐又奇怪的日子。

  清晨時劫盧家礦場,再到午后于寨前被重傷,一切都發(fā)生的如此之快,讓人猝不及防。午間樹下小憩時的愜意,轉(zhuǎn)眼間,化為烏有。

  李義安上半身衣物已去,靜靜地躺在床鋪之上。雙眼緊閉,面上一片祥和。胸口處裹著厚實(shí)的白布,隱隱約約透出些綠色的團(tuán)狀物,那是不知名的草藥。床頭邊披落著有些裂痕的軟甲還有著碎裂的盒子碎片。

  這盒子半道上,若非兩人趁早發(fā)現(xiàn)異樣,不然尖銳的碎片就能直接要了李義安的命。

  床邊站著兩道筆直的身影,背對著李義安,看向窗外。

  有些破舊的小屋里,充滿著寂靜的氛圍。

  屋內(nèi)沉寂,屋外狂風(fēng)大作,吹的窗門呼呼作響,聲音聽著讓人十分不舒服,沉悶又壓抑。

  “往后干什么?”

  聲音突然響起,顯得有些突兀。

  另一人并不作聲,只是用手指了指身后。

  “就一直跟著他?”

  聲音再次響起,有些詫異。

  還是沒有得到聲音回復(fù),伸手那人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房間內(nèi)又是陷入了片刻寂靜之中,之所以是片刻,因?yàn)楹芸煳蓓敱銈鱽砹虽冷浪魉鞯穆曇?。那是雨滴,敲打在磚瓦上的聲音。

  ———————————

  掛在枝頭的白衣,晾干以后又被雨水打濕,無人看管,獨(dú)自在冷風(fēng)中飄搖。礦場已然空空蕩蕩,人們躲進(jìn)了木屋里避雨。

  老莊坐在床頭,看著外面下起的暴雨,心中有些惆悵。一下午的時光,原本矯健活潑的漢子,變得憔悴了許多。

  山寨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知曉。張平起先擔(dān)心寨中無人守護(hù),不敢離開,只得讓一個膽大的婦人跑來報(bào)信。

  所有人在礦場里聽見這個消息時,都有些迷茫。大多數(shù)人初來乍到,對于山寨和李義安自然沒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并沒有悲傷,只是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么走,前途未知的迷茫。

  就連老莊等人,更多的也是心痛那些看守山寨的弟兄。

  如今的山寨,大當(dāng)家消失,二當(dāng)家生死未卜,幾百號人群龍無首。

  前路未可知,心中空蕩蕩。

  整個礦場,除卻風(fēng)雨聲,出奇的安靜。沒有笑聲,沒有哭聲,沒有談話聲,只有著讓人心生無力的安靜。

  被關(guān)在一起的盧劍升等人,老莊也不知道怎么處置,只能繼續(xù)關(guān)押著。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等待著奇跡的出現(xiàn),等待李義安的歸來。

  陳不凡趴在窗邊,伸出瘦弱的手掌,接著外面冰涼的雨水。狂風(fēng)襲來,吹進(jìn)了鼻中,帶有著一股子粗糲感。

  雨水蓄滿了手心,快速流逝著。邊蓄邊流,如此往復(fù)。一只竹笛,出現(xiàn)在了有些蒼白的嘴唇邊。

  淋雨與吹笛,共同進(jìn)行。手掌傳來的涼意,讓陳不凡的笛聲,有些跑偏,原本帶著鄉(xiāng)野氣息的小調(diào),此時卻有些綿長陰沉,像極了哀樂。他也聽到了消息,心里有些說不清的滋味,連衣服都忘了收。

  明明相識不到一天,但李義安總能在人的心中留下痕跡。那一雙鳳眼,閉合之中散發(fā)出令人想要親近的光芒。

  溫和又自然。

  今日兩次,礦場響起笛聲,氛圍卻是大不相同。

  樹枝下,一道身穿蓑衣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齊孟簾闖進(jìn)邊關(guān)時,天就已經(jīng)變了色,所以隨手買了一件蓑衣用來避雨。

  張平已經(jīng)告訴了她李義安失蹤的消息,但齊孟簾還是想來西山礦場看一看。她在寨中寫信時,李義安便在這礦場之中,兩人相隔不過二里之遙。

  伸手把衣服從樹枝上取下來,盡管她沒見過,但也能猜出來,是李義安的衣服。因?yàn)檎衅渌耍瑳]那么多講究。

  也,沒那么悶騷,一襲白衣風(fēng)度翩翩,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好像有些大。

  原本有些惶恐的內(nèi)心,不知怎地,突然平靜了下來。齊孟簾掂著手中的白衣,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礦場,轉(zhuǎn)身離去。

  ……………………

  一輛馬車頂著大雨,緩緩駛過石板路,停在了江家府門前。江震濤從車上跳下,樣子有些狼狽。因?yàn)殚T口護(hù)衛(wèi)都已經(jīng)跑到府里避雨,車夫又要駕著馬車走后門。

  所幸下雨街上沒人,東州一代豪強(qiáng)跳到石板上,濺一身泥的模樣,只有江震濤自己知曉。

  幾個時辰的時光,城南開賭局的,都有些別扭。盧家死了四個辛辛苦苦供奉的客卿,全城勢力都已經(jīng)得知。

  至于現(xiàn)在,盧筠什么心情,江震濤也不知道。因?yàn)樗艅倓倧谋R家吃了個閉門羹回來。

  金刀大馬的步伐,走著外八字,踏上階梯。

  “吱呀”

  還沒上前,大門卻是自己緩緩開啟。門后站著笑盈盈的江霍,正弓著身子,對著自己的老爹行禮。

  “父親……”

  門后除了江霍,連個護(hù)衛(wèi)都沒有。

  “你在這干嘛?”江震濤皺了皺眉頭,他生性直爽,對于這個腹黑的大兒子,有些不太喜歡。

  “我來恭喜父親,盧家客卿已去其四,不說元?dú)獯髠?,也是要肉疼一些日子?!苯糁逼鹕砩锨皟刹?,接過江震濤脫下的外套,那已經(jīng)有些潮濕。

  “哦?”江震濤側(cè)了側(cè)頭,打量著江霍,心想自己這個兒子估計(jì),又有什么歪點(diǎn)子了。

  果不其然,又見江霍開口說道:“盧家仗著自己和南魏趙家有些瓜葛,歷來壓我江家一頭,但是如今……”

  江霍停頓了一下,打量著自己父親的神色。

  兩人一同行走,江霍則是自覺的錯開一步,不敢和江震濤并肩。

  “接著說?!苯饾袅颂裘碱^,顯得很有興趣。

  見狀,江霍則是悄悄松了口氣。他就怕自己的父親,有些迂腐,還顧忌什么四大家的情意,那都是些陳谷子爛芝麻,聞著就一股酸氣。

  他江霍,不喜歡。

  (大人,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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