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未離臨安,張府的兵器甲胄就已經送到了,岳飛又驚又喜,急命部下清點分發(fā)下去。
厲敏又請人重新打造了一副望遠鏡,還特地囑咐不要用金銀玉器做鏡筒。工匠將望遠鏡封裝在一個長形的匣子里,厲敏想要試試,卻被蕭朗阻止,說禮物提前開封,不吉利。
厲敏想那么多工匠摸過,有什么不吉利的,無奈蕭朗執(zhí)意不肯,她只得作罷。但她畢竟好奇,偷偷拿出來試了幾次。
二月初五是厲敏生日,過完生日,厲敏就要去給岳飛拜壽,張俊命人幫她打點行李和禮品,蕭朗送來一些常備藥品,甚至還有眼藥,搞的厲敏很無語。不想路上幾日眼睛竟然真的腫脹起來,痛癢難當,多虧了蕭朗的眼藥。
二月十五,岳飛在九江的家中做壽。他是湯陰農民出身,念過村塾,后來學武,一縣無敵。二十歲(公元1122年)起他幾次從軍,先是做弓手,后來應募到樞密使大宦官童貫的參謀劉韐手下做了一名“敢戰(zhàn)士”,跟隨童貫兩次伐遼。宋軍第二次從燕京城下潰敗后不久,他就回鄉(xiāng)為父親守喪去了。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金軍第二次南侵,西路宗翰軍和東路宗望軍會師汴梁城下,欽宗皇帝封在外勤王的康王趙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命他招募兵馬,赴京勤王。岳飛第三次投軍,不久因為越職乞奏高宗北上抗金被罷除軍職,狼狽羈旅在歸德府城。
后來他經人引薦投到河北招撫使張所手下,很快就因功升為統(tǒng)制。張所被罷免之后,他跟隨都統(tǒng)制王彥轉戰(zhàn)各處,因與王彥所見不同而另投東京留守宗澤。宗澤死后,他跟隨繼任的杜充繼續(xù)抗金,不久杜充投降“搜山檢海抓趙構”的完顏宗弼,岳飛不得已移駐宜興縣境的太湖岸上,努力收編和攻討竄入宜興縣的散兵游勇,使宜興縣的局勢安定下來,當?shù)鼐用窀屑に?,竟把他刻成石像供奉在廟內,這一年,岳飛虛歲28歲(公元1130年)。
岳飛駐軍宜興期間得知發(fā)妻劉氏已經改嫁,他費勁千辛萬苦將母親姚氏及長子岳云、次子岳雷接入軍中,另取長他兩歲的李氏為妻。
同年(公元1130年),完顏宗弼宣稱“搜山檢海抓趙構”已畢,率軍攜一路搶掠的大量金銀財物北返,不料在鎮(zhèn)江被韓世忠阻截48天,不得已退回健康,表面上加強防御工事,暗地里卻渡過長江,組織撤退。岳飛得知尚在健康的金軍準備北撤,便不待此時的上司張俊命令,率部伏擊金軍,趁機收復了健康。后來他遷任通泰鎮(zhèn)撫使兼知泰州,繼續(xù)與金軍作戰(zhàn)。
金軍將戰(zhàn)略重點轉移到川陜戰(zhàn)區(qū)之后,岳飛的作戰(zhàn)目標轉為竄擾大江南北的游寇如李成(后投奔偽齊)、張用(后投奔張俊)、曹成(后投奔韓世忠)和各地農民起義軍如虔州、吉州的農民起義軍,這期間,他的隊伍因為整肅的軍紀和驚人的戰(zhàn)斗力受到朝廷日甚一日的重視,很快即取得了不低于張俊、韓世忠、劉光世等人的威望,赫赫有名的“岳家軍”也漸具雛形。
紹興三年,岳飛岳云父子赴臨安面圣,高宗賜岳飛父子軍旗一面,上有高宗御筆親書的“精忠岳飛”。
紹興四年,朝廷授岳飛鎮(zhèn)南軍承宣使、江南西路舒蘄州制置使、兼黃復州漢陽軍德安府制置使,命他與韓世忠、劉光世等人配合北伐,很快收復襄陽府、唐、鄧、隨、郢州、信陽軍六郡土地,岳飛因功遷清遠軍節(jié)度使、湖北路荊襄潭州制置使。
同年(紹興四年)八月,朝廷計劃遣岳飛赴洞庭湖攻討楊幺,不想九月金齊聯(lián)軍在金將完顏宗弼和偽齊劉豫之子劉麟的率領下南下,幾天內渡過淮水,高宗令張俊鎮(zhèn)守建康,韓世忠進攻揚州,劉光世扼守當涂,又命岳飛馳援淮西。十二月,金齊聯(lián)軍兵臨廬州,岳飛遣心腹將官徐慶、牛皋兼程前往廬州,很快解了廬州之圍。由于韓世忠在淮東戰(zhàn)區(qū)連挫金齊聯(lián)軍,岳飛等人又在淮西解了廬州之圍,加之連綿的大雨阻斷了糧道,金太宗完顏吳乞買又身染重病即將不愈,金齊聯(lián)軍被迫退兵。岳飛在回答張俊誣他不肯注力剿撫洞庭湖賊寇時說的“前番金齊聯(lián)軍來犯”,即是此事。
而岳飛與厲敏相見之時,已是紹興五年(公元1135年)正月。
定居九江之前,岳家只有茅屋,岳飛也沒有侍妾。建節(jié)之后,岳飛在九江購買了田宅,但是生活仍極其簡樸,凡有所得皆充軍費,家人甚至沒有絲質的衣服。蜀地大將吳玠欣賞岳飛的戰(zhàn)功,曾以美女相贈,岳飛以陋室示之,又隔屏問曰:“家徒四壁,若娘子愿意留下侍奉老母,就請留下,若不愿,飛不敢留?!泵琅樞Χ?。
這天做壽,家中只請了數(shù)位親友及部將。酒過幾巡,有人通報說張府來賀。岳飛大奇,想前幾日剛收到張府送的兵器甲胄,今天又有張府的人來拜壽,張俊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呢?
岳飛下座迎接,領頭的竟是女扮男裝的厲敏。岳飛一把抓住,道:“敏兒!”
厲敏不防,被他嚇住了,過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說:“太,太熱情了?!?p> 岳飛也知道自己造次了,趕緊松了手,道:“弄痛姑娘了?!?p> 厲敏揉著自己的肩膀,半天接不上話,“就是,沒想到,你會,這么熱情?!?p> “我也沒想到,會有張府的人來賀?!?p> 厲敏讓人把禮物抬上來,道:“這些禮物,和貴府,不太相稱啊?!?p> “岳飛家貧,讓姑娘見笑了。”
“沒有啊,勤儉持家艱苦樸素擱哪朝那代都是無上的美德啊。這些東西,你不要就拿去換錢啊,或者送人——我還有一個更好的東西送你。”
厲敏說著將匣子遞給岳飛。岳飛打開,見是一副更大的望遠鏡,雖不及之前的那副精致,卻看的更遠,也更輕便。岳飛大喜,道:“知岳飛者莫如姑娘!”
話未畢,有宦官飛馬趕到,眾人忙不迭的下跪接旨。
宦官宣讀高宗圣旨:授岳飛鎮(zhèn)寧、崇信軍節(jié)度使,進封武昌郡開國侯;又除荊湖南北、襄陽路制置使,神武后軍都統(tǒng)制,赴洞庭湖招捕湖賊楊幺。
岳飛謝恩。
厲敏還沒起身,就悄悄的說:“現(xiàn)在不是岳爵爺,是岳侯爺了?!?p> 岳飛也不起身,便沖厲敏再拜道:“姑娘大恩,岳飛無以為謝?!?p> 厲敏忙不迭的還禮,道:“快別拜了,搞的跟拜堂一樣!”說完這話就后悔了,半天憋不出下文來。
岳飛臉也紅了,兩人大眼瞪小眼尷尬了半天,岳飛道:“姑娘還未見過我的家人呢?!?p> 說著引厲敏逐一介紹各位家人:
岳飛的母親姚氏極清瘦,肌白如雪,雖然年邁,卻依稀可辨年輕時的姿容。厲敏想怪不得岳飛長這樣,原來他媽是白骨精。不過岳云看起來挺黑的,看來岳飛以前老婆挺黑的啊。
岳飛的妻子李氏長岳飛兩歲,不美,顯老,但頭發(fā)甚長,比厲敏的還長,厲敏有點嫉妒。
岳飛的長子岳云厲敏已經見過,說實話,厲敏蠻喜歡這小將,忠厚耿直,很有岳飛的風格。只是他的早婚也隨岳飛,虛歲才17已經訂了親,難道是怕在外戰(zhàn)死了沒人傳宗接代?
岳飛的長女岳安娘比岳云小一歲,已經出閣,丈夫高祚是個秀才。厲敏想長得倒不錯,可惜不白——岳飛也是,在家做壽,老婆孩子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岳飛的次子岳雷看起來也就10歲左右,瘦高個,十分懂事,領著小他幾歲的弟弟岳霖和妹妹岳銀瓶給厲敏請安。厲敏想岳雷看起來這么瘦弱,岳霖岳銀瓶倒是粉嘟嘟的十分可愛。生這么多,怪不得李氏那么顯老。岳飛也是,常年在外征戰(zhàn)還能生這么多,真是戰(zhàn)斗力驚人啊。不過這些孩子,沒一個比他好看的。
岳飛又引厲敏見自己的部下:
王貴,岳飛老鄉(xiāng),比岳飛年長幾歲,既有莊戶人的忠厚,又有小農階級的世故。
張憲,河北招討使張所之子,與岳云年紀相仿。岳飛經人推薦投奔張所之時,張所問岳飛能敵幾何,岳飛答:“匹夫之勇不足恃,謀而后動,勝之法也?!睆埶髳邸埶篮?,岳飛視張憲如己出,對他十分倚重。
這幾位都是岳家軍的元老,功勛卓著。
楊再興,長岳飛一歲,原為叛將曹成(曹成被岳飛擊敗,后投奔韓世忠)部下,有萬夫不當之勇,殺死岳飛的弟弟岳翻,后為年僅15歲的張憲所擒,歸附岳飛。厲敏想殺了人家弟弟再投誠,真牛!
楊再興,牛皋,董先等人,雖然跟隨岳飛的時間稍短,卻也是岳家軍的中流砥柱。只是牛皋好酒,董先貪財,不為岳飛所喜。
李若虛和薛弼都屬岳家軍的幕僚,宋朝重文輕武,不殺士大夫,因此文人多恃才放曠。
厲敏見了一圈親友,只覺得頭大,她連解放軍的編制都搞不清楚,何況是岳家軍!
張府女總管來賀,眾人無不納罕:
岳母岳妻想她一個大姑娘從臨安跑到九江來賀壽,別又是別人贈送的小妾吧。岳飛雖已貴為節(jié)度使,卻一直沒有侍妾,收這樣一個年輕爽利的媳婦幫襯,倒也著實不錯。
岳云想我爹說她巾幗不讓須眉,今日一見,果然所言非虛。送兵器,贈寶鏡,求詔書,這般難事,連我爹尚且不能,她一介女流,如何就有這般能耐!
岳家軍的幕僚想,張宣府對我岳家軍的態(tài)度,近來屢有反復,如此殷勤,大異常理,屈下示好,所為何故呢?
幾位猛將想岳飛貴為節(jié)度使,對一個婦道人家又跪又拜的,成何體統(tǒng)!想是岳飛為她的美色所迷,一時糊涂?
岳飛想當日云兒送酒回來說她大不悅,我只當她怒極,沒想到她竟還把協(xié)調我與張俊關系的事放在心上,此等心胸,著實令人佩服。
厲敏想這回面子可掙大了,連皇帝都來給我?guī)兔?,只是我這心里,怎么就是膈應呢?
厲敏歸坐,岳飛將兩副望遠鏡傳視眾人,岳飛妻小只當是玩意,岳飛部下卻極為驚異。
岳云問:“晚輩聽說,在陳總管家鄉(xiāng),女子也要進學,且所學大異于中原?”
“對啊?!眳柮粝肫鋵嵞悴挥媒形谊惪偣埽悄悴唤形谊惪偣芙形沂裁茨??陳姑姑嗎?這么大的的侄子,我可不愿意要。
“那在陳總管家鄉(xiāng),學堂里都教些什么呢?”
“因人而異啊,有些人學天文歷法,有些人學詩詞歌賦,有些人學仕途經濟。每一個大類下面,又設若干小類,所以學生多只精于一門或數(shù)門,鮮有集大成者。”
“沒有教領兵打仗的嗎?”楊再興道。
“哦,有!修身養(yǎng)性,齊家治國,都是有的?!?p> “‘修身養(yǎng)性’還用教啊?”徐慶道。
“對啊,餓的時候有飯吃,累的時候有床睡,冷的時候有被蓋,閑的時候有地方去,這不就行了嘛?!蓖踬F道。
“可是如何掙錢?”董先問。
“這個……”厲敏還來不及答應,幾個武將已經開始轟炸。
“那你家鄉(xiāng)的軍隊是什么樣的???”
“有我們岳家軍驍勇嗎?”
“可有良馬嗎?”
“糧餉幾何?”
連李氏也問道:“妻小如何安置?”
厲敏答不上來,說:“此皆異于默然所學。”
“那有人打你,你不得等死?。 睏钤倥d道。
“你們女的也打仗?”
“也講排兵布陣,也有兵法兵書嗎?”張憲問道。
厲敏苦笑不已,想這幫老粗,一個一個問會死??!
“那陳總管學的又是什么呢?”李若虛問。
“我學的是疏浚導河,協(xié)調交通。”
“這些東西,與賬房所需有關嗎?”薛弼問。
厲敏想這可不好解釋,我花了20多年都沒搞清楚的事,你一宋朝的老進士能搞明白?“實不相瞞,賬房之事,默然只是略知皮毛?!?p> “哦?這名滿臨安城的賬房總管,居然只對賬房之事略知皮毛?那陳總管對‘疏浚導河,協(xié)調交通’熟知到什么程度呢?”
“呃,默然所學,頗異于諸君,恐難以服眾?!?p> “陳總管何必過謙,若非有真才實學,焉能做張宣府的心腹!陳總管何不略施一二,讓我們也好開開眼界呢?”李若虛道。
厲敏想這可真是文人相輕啊,可問題是姐不是文人啊,又不能跟你比作詩,難道跟你比算題?就算比算題,姐TMD是用電腦算的啊,又沒軟件又沒文獻你讓我露哪一手啊?!皡柮粑瘜嵅荒堋!?p> “現(xiàn)在正是初春時節(jié),萬物復蘇,陳總管可有雅興賦詩嗎?”薛弼追問道。
媽呀,我背詩都背不出來,還賦詩?就算我背的出來,也不知道具體什么年代的啊,李白的不行,杜甫的不行,李煜的不行,蘇軾的不行,辛棄疾的行,李清照的行,紅樓夢的行,對,紅樓夢的行。
厲敏道:“現(xiàn)在正是陽春二月,萬物復蘇,日間我看到柳絮翻飛,我便以這柳絮為題,填一首《臨江仙》,如何?”
“洗耳恭聽?!崩钊籼摗⒀﹀龅?。
“岳侯堂前春解舞,東風卷的均勻。蜂團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云!”
厲敏一看李若虛和薛弼臉上那種不可思議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已經贏了,的確,稍作改動,薛寶釵的這首柳絮詞就變得極為應景。既顯得她儒雅謙和,隨分從時;又顯得她意志堅定,不拘污濁,還突出了她的遠大志向。厲敏想怎么樣啊老書呆,姐出口成章的本事可讓你們佩服的五體投地???
岳飛也甚為快慰,他宿知李若虛薛弼恃才傲物,愛與人爭長短,沒想到今日碰到厲敏這樣的奇女子。
薛弼譏諷道:“只可惜陳總管是女兒身,否則蟾宮折桂,豈不快哉。”
厲敏道:“在默然家鄉(xiāng),女子也能金榜題名,指點江山?!?p> “你們猜什么謎語???你還沒說你們那軍隊什么樣呢,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吧!”
“對啊,你們打仗都布什么陣,用什么兵書啊?”
“諸位,能不能,一個一個來,默然只有一張嘴,趕不上你們提問的速度?!?p> 岳飛想厲敏聰明絕頂博聞強記,竟然被自己部將問的如此尷尬,真是秀才遇到兵。不期與她目光相接,相視一笑,道盡千言萬語。
“你們這幫老粗,不知道人家是姑娘家??!”王貴道。
“她可是說她們那女的也打仗!”
幾個武將你來我往,厲敏感覺自己都已經被忽略了。
岳云和張憲同席,看幾位武將都無暇顧及厲敏,借機又問道:“陳總管在學堂里都學些什么呢?”
厲敏想這么好的孩子,打仗真有點可惜。“你們都學什么呢?”
岳云和張憲皆是自幼在軍中,雖上過幾年學,但看的最多的是兵書,寫的最多的戰(zhàn)報。當下老老實實的答道:“晚輩自幼在軍中長大,讀書不多?!?p> “你倆很好啊,求知欲比知識更寶貴?!?p> “總管可愿意教我們?”
“教你們什么?”
“修身養(yǎng)性,齊家治國!”
“好志向!只是我也不會?!?p> “可是我爹說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無所不曉!”
“你爹夸我夸過頭了?!?p> “你送給爹的鏡子,真的是一個月之內打出來的?”
“你也像諸葛孔明一樣,會借東風、觀星象嗎?”
“我真的不會,我能教你們的,可能就是算術吧?!?p> “算術?”
“一個籠子里有若干只兔和若干只雞,從上面數(shù),有35個頭,從下面數(shù),有94只腳,一共有多少只兔,多少只雞呢?”
岳云和張憲面面相覷。
“12只兔,23只雞?!?p> “姑娘怎么算的?”
一元二次方程組該怎么解釋給他們聽呢?“這個今天就算了,我再問你們點有意思的——有十只羊,九只蹲在羊圈里,一只蹲在豬圈里,打一個成語,是什么?”
“不知道?!?p> “抑揚頓挫(一羊蹲錯)——小明的爸爸有3個兒子,大兒子叫大毛,二兒子叫二毛,三兒子叫什么?”
“三毛?”
“小明嘛!”
……
折騰到子時,眾人皆有醉意。送走了幾位武將,岳飛問:“姑娘家鄉(xiāng)也有天子嗎?”
“哇,你也拿我當犯人審?。坎贿^你問的好!”
厲敏挨著岳飛坐下,道:“這個世界上呢,除了大宋,還有很多國家,每個國家都有它們的治國之法,這些治國之法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它們的意義和價值,當然,也會有它們的局限和弊端。天子制呢,我已經說過,過于仰仗統(tǒng)治者的個人素質,如果統(tǒng)治階層腐敗,那人民群眾就只有受苦受難……”
“說的對,說的太對了,岳飛一日不敢忘記!”
“為了避免權力集中造成統(tǒng)治階級的腐敗,有些地方呢,將立法權、行政權和司法權分開,當沒有人能夠凌駕于法律之上,法律就能發(fā)揮它的最高效力?!?p> “這樣的方法雖然可以牽制特權,可是這跟一盤散沙有什么區(qū)別?”
“你說的對啊,這樣的社會,高度自由,但是也高度自我,很多時候會讓國家的發(fā)展停滯不前?!?p> “還有呢?”
“還有的國家通過選舉代表來反映人民的意見,希望建立一種更加平等的社會?!?p> “那代表把意見反映給誰呢?”
這個問題把厲敏問住了,反映給黨嗎?統(tǒng)治者嗎?上帝嗎?“在我們那里,有一個組織,他們負責建設我們的國家?!?p> “那姑娘怎么知道,他們會按代表的意見建設你們的國家呢?”
“我不知道,實際上,這就是我們不覺得幸福的原因,因為我們并不知道控制國家資源的人在為誰工作?!?p> “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p>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大公無私又嚴于律己,我們就能實現(xiàn)共產主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