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花腿軍被全殲的消息傳到臨安,高宗、張俊、秦檜盡皆大驚。雖然岳飛將現(xiàn)場布置的像搶劫,但是全殲一千正規(guī)軍這種事,絕不是一般山匪湖寇干的出來的,再說他本就被猜忌,就算不是他干的,高宗也要多思量幾天,何況如今還有張俊和秦檜在一邊落井下石。
高宗命人秘密調(diào)查,果然發(fā)現(xiàn)很多岳飛的舊部在花腿軍被全殲之時去向不明,不覺深為恐懼。高宗其實不太相信岳飛會謀反,但是岳飛威望實在太高,雖然他已經(jīng)沒有了兵權(quán),但他能鼓動臨安城的舊部,自然也能鼓動其他地區(qū)的舊部,太可怕了。
張俊想不到自己的一千精兵竟然被岳飛搜羅的舊部全殲,心里恨不得岳飛立時就死。
而秦檜跟岳飛的矛盾,緣于政見,卻高于政見。岳飛主戰(zhàn),秦檜主和,這是不必說的,而主戰(zhàn)派若是冒頭,主和派自然也會退居二線,他之所以能上位為宰相,也不過是因為主和的政見迎合了高宗,而他如果想保住相位,就必須打擊主戰(zhàn)派,秦檜想殺岳飛,但他又何止想殺岳飛。
高宗與秦檜商量厲敏的事,高宗打不定主意,只好讓使臣先去金國,囑咐他們千萬不要提厲敏被劫的事。
緊接著,張俊到鎮(zhèn)江的樞密行府去措置事務(wù),張憲、岳云自鄂州往鎮(zhèn)江向張俊白事。
張憲、岳飛剛走,王俊便誣告張憲謀反,張俊收到王俊的《告首狀》,立刻將張憲和岳云一起逮捕,稱張憲之所以謀反,乃是因為岳云唆使。
不久,案子報到高宗跟前,高宗大為驚駭——難道岳飛真的謀反?太可怕了!
九月,秦檜命楊沂中持《堂牒》去九江,要他務(wù)必把活的岳飛押來臨安。
岳飛聽說楊沂中從杭州來九江,便知不詳。好不容易過幾天安生日子,竟然這樣難嗎?
厲敏想難道全殲一千花腿軍的事發(fā)了?那可完了!
岳飛安慰道:“南宋諸將互相攻伐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不必放在心上。”
厲敏情知自己又把岳飛害慘了,苦笑道:“又是我害了你?!?p> 岳飛道:“你我已是夫妻,還說這些做什么,放心吧,我還要與你白頭偕老呢?!?p> 厲敏自與岳飛成親,就一直藏在岳飛家中,她雖不善家務(wù),卻善于跟孩子們相處,加上李氏又是個極通情達(dá)理的人,一家人過得雖然清淡,卻也寧靜。
厲敏本以為這就是她的歸宿,可……
楊沂中剛至門口,岳飛便迎出門來,笑道:“十哥,別來無恙?”(宋朝武將有結(jié)拜的傳統(tǒng),楊沂中行十,比岳飛大一歲)
楊沂中心中有愧,將《堂牒》交與岳飛,說他奉命而來,要押岳飛回臨安。
“所為何事?”
楊沂中將王俊告張憲、岳云謀反的事說了。
岳飛大感疑惑,一言不發(fā)。
楊沂中道:“他們雖已下獄,但想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只需跟我去臨安把事情講明說清,也就是了?!?p> “我看你今天到這里來,情況必是很不好的。”
岳飛長嘆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內(nèi)院。
厲敏也聽到張憲、岳云被告謀反的事,十分愁苦。
“你別去……”
“那不是抗旨嗎?”
“我們?nèi)ル[居山林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到哪里才是盡頭,何況岳飛、張憲已經(jīng)被捕,我若逃了,便是坐實了他們的罪狀?!?p> “可是你就是去了,也未必……”
“先試試楊沂中。”
岳飛讓家人給楊沂中捧了一杯酒。
楊沂中心里起疑:難道岳飛想自殺!
“岳大哥在做什么?”
“在收拾東西。”
“他,可好?”
“好啊。”
楊沂中心內(nèi)犯疑,但他素知岳飛磊落,還是將酒一飲而盡。
岳飛從內(nèi)院走出來,笑道:“此酒并無毒藥。你放心地喝下去,我今日方看出你真夠朋友。那么,好吧,我跟你去?!?p> 岳飛囑咐厲敏呆在九江,千萬不要再去臨安,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還活著。
厲敏囑咐岳飛好好保護(hù)自己的眼睛,岳飛的眼疾,此時已經(jīng)頗重,特別是晚上,有時候竟會完全看不見。
厲敏道:“我給江淼寫信,讓他照應(yīng)你。”
岳飛笑道:“大勇智勇雙全,有他在,你是不必?fù)?dān)心的。”
厲敏一面急遣人把岳飛被押往臨安的事告訴江淼,一面也悄悄跟著岳飛和楊沂中往臨安趕。
這天夜里,江淼和侍從趕到,與岳飛說話。
岳飛盯著那名侍從一看,果然是厲敏。
“你怎么來了?”
“你別去。”
“放心吧,我相信張憲和岳云,等把事情說清楚,我仍回九江?!?p> 江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是逃吧,高宗都曾出海,我們?yōu)槭裁床恍校∧惴判?,咱們還有些弟兄在臨安,到時候把他們劫出來就是了。”
“就算逃的了,誰來洗刷我輩的冤屈?況且,我還有一家老小,如果孩子們長大了,問我為什么不敢回家,我難道說我是個逃犯嗎?況且我現(xiàn)在若是逃走,便是坐實了他們誣我的罪名。”
厲敏道:“是非公道,自有后世評說,你何必執(zhí)著?”
“我縱橫半生,自問無愧于心,又怎能讓人污蔑!”
“你跟想害你的人說理,不是對牛彈琴嘛?!?p> 岳飛道:“你們不必說了,我意已決!”
岳飛又對厲敏道:“回家等著我,我很快就回去與你團(tuán)聚。”
不久,家人飛報岳飛,說他前腳剛走,就有人闖進(jìn)家里亂搜,搶走了那顆金色珍珠。
岳飛知道那些人搜的不是珍珠,而是厲敏,便不忍再提讓她回家的事??扇缃袼陨矶茧y保,又如何保全厲敏呢?
十月,宗弼的回信到達(dá)臨安,嫌高宗“書詞脫略甚不類”,又嫌所遣使者資格不夠。
高宗無奈,岳飛離開九江之后,秦檜確實派人去找過厲敏,但眾人把岳府搜了個遍,也沒找到厲敏,只好把那顆顯然不該為岳飛所有的珍珠帶回臨安。
十月十三日,岳飛抵達(dá)臨安,秦檜卻命人把岳飛引到了大理寺。
岳飛道:“我為國家宣力半生,為什么今天竟到了這里!”
獄吏并不回答岳飛的問題,卻把他繼續(xù)往里引。
岳飛路過關(guān)押張憲和岳云的監(jiān)牢,只見兩人都赤頭露腳,頸上帶著枷鎖,腳上帶著銬鐐,血跡斑斑,痛苦不堪。
岳飛心里大慟,悲憤的跟著獄吏來見御史中丞何鑄。何鑄曾經(jīng)彈劾過岳飛,所以秦檜囑他“酌情審理”。
何鑄見了岳飛,便將王俊的狀子拿出來,喝問他為什么謀反。
岳飛悲憤交集,并不答話,卻雙手扯掉了自己的上衣。
何鑄見到岳飛背上深入膚里的“盡忠報國”,不覺感慨萬千。宋朝文臣多瞧不起武將,何鑄也頗瞧不起岳飛,但岳飛的赤膽忠心確實不容置疑的。
當(dāng)日,何鑄謁見秦檜,道:“下官已審查了王俊的狀子以及與此案有關(guān)的全部文件,覺得大都誣枉不實,無法構(gòu)成謀反的罪狀。望丞相詳查?!?p> 秦檜道:“岳飛的謀反之罪,乃是上意,你只管審理,不必憂心。”
“我的心意,決不是要對岳飛進(jìn)行維護(hù),只是現(xiàn)在大敵當(dāng)前,朝廷卻無緣無故地要把一員大將置之死地,只怕會令將士寒心啊。”
秦檜見何鑄冥頑不靈,譏道:“何大人如此公忠體國,御史中丞只怕配不上大人,我看,大人不如出使金國去吧?!?p> 何鑄目瞪口呆,不久,他就收到新的任命,果然是命他出使金國。
這時候江淼和厲敏也到了臨安,可要怎么營救岳飛、張憲、岳云他們呢?
厲敏聽說家中被搜,也猜出是為了她,便自己找到張俊,道:“大人,你何必苦苦相逼?”
“你若早聽我一句勸,何至于此!”
“默然自知罪孽深重,愿意北上金國。”
“真的?”
“但是默然若是懷著仇恨北上,對于朝廷,只怕也未必是好事吧?!?p> “岳飛謀反的事,要聽?wèi){皇上裁決,我并沒有辦法。”
“那勞煩大人告訴皇上,默然此番北去,必然只會投敵叛國,破壞議和?!?p> 張俊拿不定主意,與秦檜商量。
秦檜告訴厲敏:金軍南下之日,便是岳飛等人亡命之時,若她能阻住金軍的鐵蹄,岳飛等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秦檜又讓厲敏寫封信給宗弼,以觀后效。
厲敏此時無權(quán)無勢無財無恃,也就老老實實的聽從了秦檜的吩咐,呆在不久將要出使金國的何鑄家里。她不討厭宗弼,但她不想去金國,這一去,縱然能救岳飛,又怎能讓他甘心?她雖不是什么貞潔烈女,又怎能讓岳飛蒙羞!
何鑄知道岳飛冤枉,把審訊岳飛的情況告訴了她,又說接替他的是萬俟卨。
厲敏道:“大人可有辦法救他?”
“從王俊的狀子來看,完全是一派胡言,根本就不足以定罪。”
“希望萬俟卨不會太為難他。”厲敏毫無意識的說著這話,完全看不出岳飛得免的希望。
萬俟卨之所以能攀附上秦檜,說到底是因為污蔑岳飛,如今秦檜為了收拾岳飛,特意給他升了職,他自然投桃報李,有恃無恐。
“國家有何虧負(fù)于你,你們父子卻要伙同張憲共同造反?”
岳飛怒發(fā)沖冠,大聲道:“我岳飛對天盟誓:我絕對無負(fù)于國家。你們既是主持國法的人,切不應(yīng)當(dāng)陷害忠良。你們?nèi)缫盐艺_枉致死,我到冥府也要與你們對質(zhì)不休!”
岳飛指天誓日,神情激動,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剖出來。
獄卒卻從旁呵斥道:“岳飛叉手立正!”
岳飛大驚之下,心里涼了半截:他當(dāng)年指揮過千軍萬馬何等威武,如今被小小的獄卒呵斥又是何等的無奈。
萬俟卨道:“相公說無心謀反,那這顆珍珠又作何解釋?”
“那是陳默然生前贈與小女銀瓶的?!?p> “陳默然投敵叛國甘侍夷狄是人盡皆知的事,你若無意謀反,又怎會受她如此大禮!”
“她人都死了,你們還要怎樣!”
“只怕你們狼狽為奸,另有打算?!?p> 岳飛是個性情耿直之人,哪受得了這般污蔑,道:“你血口噴人!我現(xiàn)時才知道,既落入國賊之手,縱有千般道理,又有何用處!”
說罷,便不再說話,任憑獄卒拷打。
江淼找到韓世忠,可他現(xiàn)在也以是虎落平陽:
和岳飛一樣,韓世忠自被解除兵權(quán)之后也不停的被人彈劾。
韓世忠和岳飛一樣辭去樞密使職務(wù)之后,朝廷也讓他提舉了一座道觀(岳飛提舉萬壽觀,韓世忠提舉醴泉觀)。
到江淼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俾就閑祠”很久了。在此期間,他杜門謝客,不但絕口不再談?wù)撚帽鲬?zhàn)的事,對親戚朋友也不通書信,甚至韓家軍中原有的一些將佐部曲,想和他會面也極不容易。
他向高宗要了大量田宅,每天“怡然自得”以求平安。如今江淼找他,他甚至不敢明目張膽的接見。
江淼和他見過之后,也痛感有心無力。如果岳飛一家愿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事情未必沒有轉(zhuǎn)機(jī)。但是以岳飛的性格,是決計不會為了活命背負(fù)謀反的罪名的,就算岳家軍的舊部把他強搶出來,他只怕也是不會領(lǐng)情的。厲敏那邊更不行,若是岳飛知道厲敏被宗弼霸占,就算不戰(zhàn)死也會氣死,犀利姐,千萬不要去!
岳飛被嚴(yán)刑拷打的消息傳來,在厲敏是心如刀割、江淼是無可奈何,在韓世忠,則多了幾分兔死狐悲。
于是,不問世事到自欺欺人多日的韓世忠找到秦檜,道:“王俊的狀子滿紙屁話,相公身為宰相,如何不辨明是非?”
秦檜道:“岳云與張憲密謀造反的書信雖然遺失,但他們造反的證據(jù)本來也莫須有!”(關(guān)于“莫須有”的意思,有很多種解釋,我個人傾向于“不需要有”,就是說岳云和張憲謀反是板上釘釘?shù)氖?,有沒證據(jù)都一樣)
“‘莫須有’三個字,何以服天下!”
“相公也是功高蓋主的大將,難道,就不知道,如果不能仰體圣意,那有實力謀反,便是謀反嗎?”
韓世忠不敢多說,他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啊。
高宗的使臣到達(dá)金國,宗弼拆開厲敏的信一看,原來又是一幅畫,內(nèi)容是厲敏背對著他坐在籠子里——她的頭發(fā),如今才剛過肩。
她終究不肯再見宗弼。
宋使向宗弼苦苦懇求,宗弼終于答應(yīng)以淮水為宋金兩國的分界線,南宋每歲向金朝貢納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匹。
這時,秦檜等人正不遺余力的給岳飛羅織罪名:
岳飛被封為清遠(yuǎn)軍節(jié)度使時曾說:“三十二歲建節(jié),自古少有。只有開國的太祖皇帝,才是在這同一年歲上做了節(jié)度使的?!?p> 岳飛又曾說:“皇上不修德,天下又有什么指望!”
岳飛還曾說:“……天下事,竟如何?”
張憲答:“在相公處置爾。”
岳飛多次譏諷張家軍、劉家軍、韓家軍對金作戰(zhàn)不利。
岳飛馳援淮西不利,致有濠州之?dāng) ?p> ……
凡此種種,墻角旮旯,雞毛蒜皮,不可盡數(shù)。
十一月,宗弼的回信到達(dá)臨安:
“近魏良臣至,伏辱惠書,語意殷勤,自訟前失。今則唯命是聽,良見高懷。昨離闕時,親奉圣訓(xùn),許以便宜從事,故可與閣下成就此計也。
本擬上自襄江,下至于海以為界,重念江南凋敝日久,如不得淮南相為表里之資,恐不能國。兼來使再三叩頭,哀求甚切,于情可憐,遂以淮水為界。西有唐、鄧二州,以地勢觀之亦是淮北,不在所割之?dāng)?shù)。來使云歲貢銀絹二十五萬匹兩,既能盡以小事大之禮,貨利又何足道,止以所乞為定。
淮北、京西、陜西、河?xùn)|、河北自來流寓在南者,愿歸則聽之。理雖未安,亦從所乞。外在燕以北逋逃,及因兵隔絕之人,并請早為塌發(fā)。今遣昭武大將軍、行臺尚書戶部兼工部侍郎、兼左司郎中、上輕車都尉、蘭陵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蕭毅、中憲大夫、充翰林侍制同知制誥、兼右諫議大夫、河間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邢具瞻等奉使江南,審定可否。其間在不可盡言者,一一口授,惟閣下詳之。
既盟之后,即當(dāng)聞于朝廷。其如封建大賜,又何疑焉?!?大意是說你們態(tài)度乖覺,和議可成,本來我想以襄江為界,但可憐你們江南凋敝日久,就以淮水為界,……,信里面有些話不便言明,我讓使臣口授于你?!?p> 高宗見了來使,問宗弼的意思。
來使道:“都元帥說,‘不許為難默然’!”
高宗心下大喜:誰愿意把這樣一個人送到金國!
高宗召見秦檜,道:“已不必遣默然北上了,你把那顆珍珠還她,再賞些銀絹,就讓她走吧。”
“那岳飛呢——他可是默然的夫君?。 ?p> 高宗沉吟道:“皆由丞相處置。”
于是,何鑄便和另一位使臣帶著高宗的誓表北上金國去了。誓表寫道:
“臣構(gòu)言:竊以休兵息民,帝王之大德;體方述職,邦國之永圖。顧惟孤藐之蹤,猥荷全存之賜,敢忘自竭,仰達(dá)殊恩!事既系于宗祧,理蓋昭于誓約。契勘今來畫疆,合以淮水中流為界,西有唐鄧二州,割屬上國,自鄧州西四十里,并南四十里為界,屬鄧州;其四十里外,南并西南,盡屬光化軍,為敝邑沿邊州軍。既蒙恩造,許備藩方,世世子孫,謹(jǐn)守臣節(jié)。每年皇帝生辰并正旦,遣使稱賀不絕。所有歲貢銀絹二十五萬匹,自壬戌年為首,每春季差人般送至泗州交納。
淮北、京東西、陜西、河北自來流移在南之人,經(jīng)官陳理愿歸鄉(xiāng)者,更不禁約。其自燕以北人,見行節(jié)次遣發(fā)。今后上國捕亡之人,無敢容隱。寸土匹夫,無敢侵掠。其或叛亡之人,入上國之境者,不得進(jìn)兵襲逐,但移文收捕。
沿邊州城,除自來合該置“射糧軍”數(shù)并巡尉等外,不得屯軍戌守。上國云云,敝邑亦乞并用此約。
既盟之后,必務(wù)遵承,有渝此盟,神明是殛,墜命亡氏,踣其國家。
臣今既進(jìn)誓表,伏望上國早降誓詔,庶使敝邑永有憑焉?!?p> 這篇誓表的內(nèi)容,就是“紹興第二次和議”,說實在的,這篇和議對南宋來說,實在是屈辱到家了,南宋對金稱臣,承認(rèn)自己是大金的藩屬;兩國以秦嶺大散關(guān)為界;每年宋向金納歲貢25萬兩白銀和25萬匹絹;金歸還徽宗靈柩和高宗的生母韋氏;
歷史上很多人認(rèn)為“紹興第二次和議”是在岳飛第四次北伐擊潰宗弼所率的金軍主力卻莫名其妙的被迫退軍的情況下進(jìn)行的,并指責(zé)高宗是因為生理上的“陽痿”導(dǎo)致心理上的“陽痿”,但是我還是傾向于鄧廣銘先生的論點,即第四次北伐并不像很多人假想的那樣順利,相仿,金軍損失慘重的同時,岳家軍損失也很慘重,而且差點全軍覆沒。緊接著宗弼又專打張俊的淮西防區(qū),導(dǎo)致“毫州慘敗”,高宗的怯懦在宗弼有松有馳的威逼利誘下突破了極限,也就巴不得和宗弼議和。而宗弼在議和中那種倨傲的態(tài)度,貪婪的嘴臉,說實在的,實在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