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世庚子年農(nóng)歷七月初七清晨。
奇怪的是,每年這一天的析城山瑤池,無論是否艷陽高照,都是大霧彌漫。
正是山花爛漫,草長鶯飛,游人如織的時節(jié),一隊游人正在女導(dǎo)游的帶領(lǐng)下來到瑤池邊。
導(dǎo)游說:
“這里據(jù)說就是西王母當(dāng)年所在的瑤池,也是傳說中牛郎初遇七仙女的地方,據(jù)說每年此時,都有仙人們在瑤池出沒。。?!?p> 旁邊一個圓臉細眉、笑靨如花的十五六歲女孩子聽的真切,便問旁邊的女伴,
“詩韻姐,這世上真有神仙嗎?”
“袁巧兒啊,這是神話故事,這世間哪里來的神仙。”
李詩韻20出頭,眉眼靈動,面容精致,身材傲人,十足的美人坯子,說話間渺目薄嗔的模樣撩人,卻把旁邊游蕩的一個斜眼壯漢看呆了。
心想如此美人真是難得一遇,不虛此行,心癢難搔起了獵艷的心思,腆著臉插起了嘴。
“這可說不定哪,據(jù)說這里可是當(dāng)年的昆侖山,西王母和眾仙修煉的道場,別的不說,這大晴天的,霧氣這么大可怎么解釋?”
袁巧兒奇道,
“詩韻姐,咱們進去看看吧?”
“二位小姐姐,據(jù)當(dāng)?shù)厝苏f,每年七月七,瑤池仙人會,凡人是進不去的,除非是有仙緣的人。。?!?p> 巧兒還待要問,卻被詩韻拉著胳膊往前走去,數(shù)落她道:
“我看你是閑書看多了,這都什么時代了,還信這些沒影的東西。咱們沒那么多時間,要盡快去別的景點了,快走吧。”
那斜眼壯漢涎著臉看著玲瓏翹突的背影遠去,色眼中忽射出一絲詭笑。
一路上青草繁茂,百花爭艷,袁巧兒被大片的脂粉花吸引住了,少女心性爛漫,蹦蹦跳跳摘了大把野花,也慢慢離眾人遠了。
山上這個季節(jié),天色說變就變,忽然一陣狂風(fēng),萬里晴空眨眼間烏云密布,眼看著雨要下了。
一時間雷聲隆隆,閃電大作。
遠處游客們跟著導(dǎo)游翻下山坡隱沒了身影,姐妹倆正在一處小山窩里拿下背包取出雨衣,準(zhǔn)備穿上后跟上眾人。
忽然間草叢里躥出兩人來,其中一個正是剛才搭話的斜眼壯漢!
“美女們,陪哥哥們玩玩吧。。?!?p> 說著淫笑著撲來。二女花容失色,大聲呼救,然而雷聲不斷距離甚遠卻哪里有人聽得見。
雨嘩嘩的下起來,姐妹倆奮力掙扎,還是被硬拖進了一處隱蔽的小山洞里。
二人從小到大嬌生慣養(yǎng),家族里如公主般捧著長大,哪里經(jīng)過這等事,眼看兩個壯漢撲上身來,急切間正要失守時,洞外忽傳來一聲斷喝。
“誰借給你們的狗膽?!”
“呦呵?還有管閑事的,不知道這山下埋過多少尸骨嗎?”
二賊一人摸一把匕首走出洞外,姐妹倆正待趁機跑路,才發(fā)現(xiàn)已是掙扎的脫力了,詩韻的腳也崴了。
巧兒扶起了詩韻。
“表姐,都怪我,貪玩掉隊連累了你。。?!?p> 詩韻心道好險,要想個法子才好;安慰巧兒道,
“不能怨你,怪我讓袁伯他們等在山下,沒讓人跟著了,姐沒照顧好你,你放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p> 眼中射出厲芒。
忽聽洞外傳來“砰嘭”兩聲,隱約聽到骨裂的聲音和慘叫聲以及遠去的跑步聲。
正驚疑不定間,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淋了一身的雨,大模大樣的向洞內(nèi)走了進來。
此人身高一米八出頭,背著個小旅行包,長了個人畜無害的大眾臉,留著不假修飾的短寸頭,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像是看空氣般瞅著衣衫凌亂的二人,懶懶的說道,
“女孩子家,不好好在家里呆著,瞎跑出來干什么?人被我打發(fā)走了,雨如果再大些,一會山洪怕要來了,這里很不安全,而且也不知那兩人有沒有同伙,咱們得盡快離開?!?p> “多虧了你,真是謝天謝地,嚇?biāo)牢伊?。。。你叫什么名字?”巧兒抬頭問道。
“呵呵,其實做好事不留名從來就不是我的風(fēng)格。我叫魏塵。”
原來,魏塵是剛大學(xué)畢業(yè),趁著假期來此游玩的,不過他喜歡一個人外出散游,今日山上暖陽高照,空氣清新、花香襲人,躺在草叢中不覺著便睡著了。
等被雷聲驚醒,雨水已灑落到了臉上,急忙爬起來,卻被腳邊一塊石頭絆得差點摔一跤。
伸手欲撥開,那石塊卻沒動,比拳頭兩倍稍大點的石塊竟如此沉重,拂去塵土其色暗金,心知有異,便塞入了背包,拔腳向山下飛奔。
偏巧路過山洞時聽到有人呼救,于是出手救了二人。
魏塵自小好武,初中時跟隨民間傳藝的師父學(xué)了幾年古傳形意拳法,日日習(xí)練,卻不想今天用上了。
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二女的隨身背包早已不知掉去了何處。渾身淋了雨,身上衣衫不整好不狼狽。
詩韻定了定神說道:
“多謝你了魏塵,回去一定重謝你,我叫李詩韻,這是我表妹袁巧兒。。?!闭f著想站起身來卻“哎呦”一聲,原來是崴了的腳腫的老大了。
“我來看看!”
“不許你碰我表姐!”
話音未落咔嗒一聲,魏塵已上手把詩韻的腳正好了骨,又運內(nèi)氣按摩了兩下,詩韻扭捏著抽出腳來,臉已紅到了耳根。
巧兒心里暗道奇怪,表姐平時一直被帥哥俊男圍繞著,他們個個嘴甜會獻殷勤,換來的從來都是冷冰冰沒個好臉色,更何曾紅過臉。
“不用了,好多了。。。”
詩韻也不知怎的,看著魏塵正眼都不瞧她的樣子,卻覺得他比剛才看起來順眼了許多。
“小丫頭,你的腳沒事吧?”
“哼,不要你管。你雖然救了我們,但你最好離我表姐遠點?!?p> 巧兒故意做出一付兇巴巴的樣子,揮舞著小拳頭,似乎忘記了剛才自己差點受辱的狼狽模樣了。
幾人正欲等雨稍歇后離開,忽然洞外炸起了人聲。
“老大,就是這里!小兔崽子,快滾出來!你不是很能打嗎?現(xiàn)在跪下求饒,還可以饒你一命!”
二女頓時變色,巧兒撲過來緊緊抓住了魏塵的胳膊,
“塵,塵哥哥。。?!?p> 哼,臭丫頭,剛才不還挺拽嗎?魏塵暗道,不知這些人是什么路數(shù),會會再說。也顧不得放下背包,便走出洞去。
出了洞來,見雨一直嘩嘩的下,盆潑一般作勢更大了。
洞外站著6人,披著蓑衣戴著斗笠,一副當(dāng)?shù)卮迕竦拇虬?,有一個胳膊吊在胸前,另一個瘸著腳,正是打跑的那兩個淫賊,其中的斜眼壯漢道:
“臭小子,老子長這么大沒吃過這么大虧,壞了我的好事,還敢弄斷爺?shù)母觳?,今天一定要把你拆碎了喂狼吃!?p> “何老三,技不如人別廢話,今天這個場子,哥哥給你找回來!”
說話的是個紅臉光頭大漢,聲若洪鐘,太陽穴鼓起,身高一米九幾,一身肌肉鼓鼓囊囊,腰里別了把短刀。旁邊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漢子五短身材,眼中精光四射。后面跟著兩個打手,一人拎著一根鐵棍。
“老二,你先上?!?p> “放心吧大哥,這雛兒還不用您親自出手。”
說罷,一個正面蹬踢直撲過來。
魏塵習(xí)的拳法,分剛勁,暗勁,化勁幾大境界,其中剛勁和暗勁又各分明剛,暗剛;明柔,暗柔等,而化勁在如今的時代幾乎只是個傳說了,目前他只是在暗剛有成,明柔還沒摸到路數(shù)的階段,在他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算是武術(shù)奇才了。
形意拳的打法講究“不招不架,只是一下”,所以高下立見;當(dāng)下一個側(cè)身趟步錯開攻來的劈腿直進,一記崩拳正中對方前胸,打的鐵老二騰空而起,跌到了陳老大的身前。
“咦?”
陳老大臉色一肅,
“有兩下子,還算是個玩內(nèi)家的好手。老二,你沒事吧?”
鐵老二一身橫練功夫,只要不傷到罩門也無大礙,爬起身來。
“沒事,大意了,”
飛身上前,又是一記膝打,有意無意護了下后腦勺。
魏塵心知此人罩門必在玉枕,于是一招鷂形的鷂子翻身,閃到其身后一掌重擊在玉枕,留了三分力免得傷人命,鐵老二應(yīng)聲撲地暈厥過去。
陳老大暴喝一聲一記鷹爪撲擊向魏塵脖頸,魏塵招式已老躲閃不急伸臂格擋,被鷹爪順勢撕在了胳膊上,衣袖立碎,手臂上印下三指青黑淤痕。
魏塵心里一沉,暗道不好,這是遇上了高手。
魏塵這一門的功夫,講究“騰膜起筋,斂氣入骨”,抗擊打能力極強,尋常的功夫難傷其身。
看到手臂被對手擊打的地方竟然出現(xiàn)了三指青黑淤痕,心中明白,那是傷到筋膜了。
看來對手練的是陰毒的功夫,而且是高手。
這陳老大練的,正是“毒砂掌”,且經(jīng)常參與地下格斗,死在他手上的好手無數(shù)。
這種功夫,因為長期使用五毒的毒液淬煉,會折損習(xí)練者的陽壽,尋常練的人極少;魏塵又鮮與人動手,更是從沒遇見過,也便沒什么應(yīng)對經(jīng)驗。
于是不再敢和對方的手直接接觸,便立馬處在了下風(fēng),左支右絀被動不已。旁邊觀戰(zhàn)的何老三看出了便宜,偷偷的摸到了魏塵身后一刀扎去。
魏塵后背敏感到勁風(fēng),身形略閃,刀尖在后背瞬間劃開了個大口子,鮮血濺灑了一地。吃疼中忽的起腳彈中何老三襠部。
這一下是陰勁,何老三口吐鮮血直摔了出去。下身的筋脈斷裂,神經(jīng)壞死,眼見得是成了廢人,恐怕再也禍害不了女人了。
“老三!”
陳老大暴喝一聲,趁機騰身向前躍起,一掌印在了魏塵的心窩,打的他騰身飛起丈余,撲地不起,污血噴射了滿胸。
暴雨嘩嘩刷洗著魏塵身上的傷口,流成了一地血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