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客套著眾人便進了寺門,照理說先來必是要去給佛祖扣個頭、見個禮、求來山桃木做的辟邪符保個平平安安??墒悄贻p人嘛!誰又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這不,劉家的公子劉煒汎就偷偷跑掉了,剩下了幾位姑娘前去扣頭。
殿前的人倒是比山間小道上多了一些,不過也是些京城中名門貴族家的、官宦人家的,普通人可不能搶得如此早。張淇蕓率先進了大殿扣了頭,原本她就是來為父兄求個平安自然是乖巧無比,搶著先兒。待她起身之時那兩人還未起身呢!心中想著平安符一回頭,瞥見一人個頭雖不怎么高,勉勉強強的高自己半個頭,一身玄衣,衣和發(fā)都飄飄然然的,眼里柔柔的蕩著笑意,手像似若有所思的扣在鼻下。好吧!講實話,張淇蕓她就是在皮囊這塊,便是個完完全全的膚淺女子了,這不瞧見好看的,什么平安符啊、什么父兄啊、什么……她全忘了。完全被那人眼里的笑意吸了進去,腳下磨磨蹭蹭被那兩人拉走了。
出了大殿她稍微緩過來神便聽唐姝提議:“我們要不去寺后吧!我聽別人說過今年寺后的山桃花兒比院內(nèi)的好看?!彼故菦]看到張淇蕓那副被人迷了心智的樣子,可是劉燕婉心細,仔細琢磨琢磨便猜出個七七八八,于是挽了張淇蕓的手說:“那我們就去吧!我看大家好似都往那邊趕?!闭f完拽著張淇蕓奔向了后院。
后院的山桃花著實開的好,有粉紅的、深紅的、淺紫的……花團錦簇格外的嬌艷奪人。有的花瓣兒全展開了,全方位的展示自己的嬌媚,一絲絲品紅色的花蕊頂著嫩黃的尖,大大方方的探出頭,有的含苞待放、羞答答的,有的還是花骨朵兒,卻卯著勁。這么多的桃花千姿百態(tài),叫目不暇接。賞花的人更是俊美萬分,都是有錢人家的主兒。各自穿了新衣裳,打扮的光鮮亮麗,俊男俏女們扎堆在一塊,叫人不清楚是來賞花?還是來賞美人兒?一陣山吹來,卷起了朵朵桃花像花蝴蝶拍著翅膀翩翩起舞。
唐姝向遠處打了招呼回首:“兩位姐姐我就先去那邊了,你們就好好賞花吧!對了,周家姐姐要是來了,替我知會一聲,說是不用來找我了。那就謝過姐姐們了”言畢回禮便向方才方向走了過去。張劉二人趕忙回了個禮。
禮部不像其他六部,唐姝認識的人自然多一些。雖說張劉兩人認識的人也不少,但是就是兩人不愿與那些個俗人攪和在一起。張淇蕓看到人群中好像有剛剛那個人,便低頭扯了扯劉燕婉的袖子:“燕婉姐,你說,那人是誰???”悄悄地用手一指。劉燕婉順著一看回答:“看著不真切,估摸著是胡家寶貝兒子胡瑄墨吧!要不我們走近些?”她怎么可能沒看真切,剛剛就注意了,跟何況胡家老爹是在自家老爹手底下做事,私下兩人的關(guān)系也不錯。可是她還不能說,張淇蕓的人情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呢?!澳且残?,走吧!”張應(yīng)和著。
話說這胡瑄墨為何要對著張淇蕓笑呢?這可要細細道來,他原本就聽過胡老爺子提到過鳳閣閣老的女兒,說她明艷動人、古靈精怪、武藝頗高、也極難接近。自己今日見了這姑娘卻不太一樣,看著溫婉可人,和其他人也沒什么不同。想著想著那女孩起身回了頭目光所及自己時,眼睛圓圓的、發(fā)著光像娘親養(yǎng)的那只貓子見吃食一般。他看著看著便忍不住笑了,扣了禮后一直在找她。不過好像劉家姑娘帶她過來了,改天定要親自登門謝過劉家姑娘。他連忙回身行禮:“劉家姐姐?!眲⒀嗤窆砘囟Y,胡瑄墨又問:“這位是?”視線落在張淇蕓身上,劉燕婉怎能看不出這兩人的心思連忙介紹:“胡公子沒聽過?這是張家的姑娘張淇蕓,我們今日一同來的原本是要邀你一同,可是阿汎說你倒是先走了,我們便自己走了”
這一句話劉燕婉說得清清楚楚:張淇蕓的名聲可不小,你胡瑄墨是聽過的,我是一開始就撮合過你們的,給過你機會的,原本準(zhǔn)備一起走的,是你自己同別人先走的。張淇蕓怎可能聽不出她這個話的意思是個什么,但依舊向胡瑄墨行了個禮。只是那個傻公子:“那可是對不住姑娘了?!?p> “胡公子你這,到底是對不住誰呢?”劉燕婉打趣著,她可不能在這攪和得找個由頭離開。正說著,遠處周青沫來了,只見她一身青裳,滿臉局促,急急慌慌的找著人。劉燕婉趕忙說:“阿蕓,周姑娘來了我就先過去了。胡公子,先行告辭了”張淇蕓和胡瑄墨順著她視線看去是周姑娘,張淇蕓行禮:“有勞姐姐了”
胡瑄墨看著劉燕婉走遠了,回頭對張淇蕓:“張姑娘要不,在下帶您賞花。”他可不想錯過和她獨處的機會,他倒要看看這只貓子養(yǎng)不養(yǎng)的熟,貓子?自己為何要用這歌詞呢?也許就是心血來潮吧?也許就是第一眼就決定的事。張淇蕓低頭淺笑:“有勞公子了,請?!?p> 山桃林里兩人并肩走著,山桃花的粉和著那兩身玄色和鵝黃靚麗極了。
小石路,山桃當(dāng)年蕭鼓。佳人行于路,共賞于景。
山間的風(fēng)也是柔和了幾分,卷起了桃花瓣,一骨碌的落在張淇蕓的發(fā)髻間更襯稱的她人面桃花。他側(cè)目看來,臉不禁紅了起來,不自覺的抬起手來去摘。她的側(cè)顏的確冷清,不食人間煙火色,桃花的粉艷為她添了嬌艷,說實話他怎能不去沉淪呢?張淇蕓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側(cè)目:“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蓖蝗话l(fā)覺好像自己看不到便不吱聲了。胡瑄墨明白了別人對她的評價:難以接近。是真的!她的溫婉、親和所有展現(xiàn)出來的不過是她想讓世人看到的,真正的她琢磨不透。
“沒事,我?guī)湍恪焙u墨低聲道,而她也轉(zhuǎn)過身來乖乖讓他幫忙。他低頭看她的乖巧忍不住:“我以前聽說過你?!?p> “總督頭的話?”張問
他的手指緊張的縮了縮:“不是,是別的。
是我自己……”他吞了吞口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