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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有歸途

第三章 暗夜

劍有歸途 深夜碰頭 3187 2020-02-02 17:12:23

  三更夜風(fēng)起,整座京城陷入一片寂靜,熱熱鬧鬧的一天就如此過去。上京八街空空蕩蕩,只偶爾有幾位打更人穿行其中。

  長衣街依然保持著它一如既往的肅穆,高墻朱門森然排列,一眼望去壓著人心頭惶然??墒瞧幸坏篮谟疤ぶ股p飄飄來到了這條街上。黑衣人身手極為高絕,幾個閃身便沒入到一座大宅之中。

  此處宅院占地極為寬廣,能在長衣街擁有這么大一座宅子,其主人權(quán)勢之重可想而知。

  黑衣人落地?zé)o聲,身影如鬼魅,府中的護(hù)衛(wèi)竟是渾然不覺。他對這里似是十分熟悉,很快便尋到了自己的目標(biāo)。

  那是一座并不十分顯眼,看著還有些破敗的小樓,在這樣一座府邸中出現(xiàn)這樣一座小樓,顯得十分奇怪。

  黑衣人十分小心地落在了屋頂之上,雙腳落地時沒有一絲聲音,就如一片羽毛落在頂上。他俯身趴下,雙指輕捏,將一塊瓦片取下,正好可以看見屋中景象。做完這一切,黑衣人便靜靜伏在那里,等待著自己的目標(biāo)。

  盞茶過后,吱吱呀呀!屋門打開,有兩人走入了屋內(nèi),一位年約六十,身穿一件寬松衣袍,慈眉善目,只是佝僂著背。

  另一個是位年輕人,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文士打扮。

  二人尋了座位坐下,老人手指輕輕敲著桌椅把手,出聲說道:“今日上京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兒?”

  那年輕文士一臉愁苦,心道大人您這是為難我啊,發(fā)生了什么事您能不清楚?但還是拱了拱手回道:“先是八道劍神與聶離在朱雀樓一戰(zhàn),聽說吳道子請出了當(dāng)年驚蟄堂的一位老人相助,二人合力留下了四道劍!”

  “哦?”老人看了一眼文士,那年輕人趕忙繼續(xù)道:“與聶離聯(lián)手之人是盛狂武,號稱狂武天下,是一位難得的高手,與元世陽爭過堂主之位,落敗之后被元世陽囚禁至今。不知這吳道子用了什么法子讓這位出手,這事需要查查!”

  “無妨,這些江湖人有時不可以常理度之,既然是高手就找高手對付,江湖里那些彎彎繞繞老朽不甚關(guān)心!”老人眼神微瞇:“這個聶離是越來越不好對付了,本來以為八道劍神夠用了,沒想到也是一群廢物,難道要請?zhí)靹蜌⑺颗扇藲⑺@法子我始終是不同意,奈何咱們那位王爺太過熱衷于此?!?p>  年輕文士不敢妄加議論此事,只是繼續(xù)說道:“紫圣宮與驚蟄堂在明月軒交過手,最后江一念與陸完現(xiàn)身,此戰(zhàn)不了了之,只是現(xiàn)在到處在傳江一念投靠了您,也不知誰膽子這么大,敢放出這種話,那江一念也是不知死活?!?p>  “呵呵!”老人撫須一笑道:“此事你無需理會,他背后之人來頭不小,既然想借我的勢便由著他,盯著一點便是,老朽腦袋上的屎盆子多了去了,不在乎這一兩樁。”

  “是,相爺”年輕文士微微低首:“今日朝里倒是安靜,不過太子殿下與澤王在御書房因為因為北庭之事爭了幾句,陛下似乎有些不滿!”

  老人聽到后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陛下對于北庭一事有些頭疼,朝中大部分人反對用兵,加之今年江南路、兩淮路皆是大澇,戶部那邊確實是捉襟見肘了些,用兵也好,賑災(zāi)也罷,都要靠銀子說話,今年大災(zāi),兩淮還好,那江南是稻谷重地,此番大水漫過,處理不好是要動搖國本的?!?p>  想到這里老人眉頭皺起:“六御司那邊呢,韋先生有沒有說什么?”

  “韋先生今日并未出言,只是將一份北庭諜報遞了上去!”

  老人起身走了兩圈,最后站在窗邊,輕輕推開窗戶,看著窗外夜色言道:“北庭之事可以放一放,水澇之災(zāi)是當(dāng)務(wù)之急,你替我寫份折子。”

  年輕文士臉色平靜,拜道:“相爺心系蒼生,我替萬民謝過相爺!”

  “你小子少拍馬屁?!崩先诵αR道,而后說道:“現(xiàn)在全京城都認(rèn)為是我請的八道劍,但聶離一定也察覺到了此事我最多推波助瀾,不是幕后之人,你猜他接下來會如何?”

  文士皺起眉頭:“六御司的諜子們估計正到處亂竄,要查是誰想殺他們的右督巡使!至于聶離?屬下也不知其去向,今日朱雀樓一戰(zhàn)后他便不知所蹤?!?p>  老人嘴角微揚,仰首笑道:“聶大人,我這府里的護(hù)衛(wèi)是發(fā)現(xiàn)不了你的,不過老朽知道你就在此處,不如現(xiàn)身一見,你我推心置腹,也許老朽會解你疑惑?!?p>  年輕文士臉色微變,倏然間數(shù)道身影竄入樓中,將二人護(hù)住,幾乎同時又兩道身影直掠向屋頂,黑衣人在老人話音落下時便一閃而出。

  三道身影便打了照面。那兩道身影立即出掌,黑衣人舉手相迎,轟然一聲,氣浪翻滾,屋頂?shù)耐咂恢幌骑w多少,叮叮當(dāng)當(dāng)落的到處都是。

  年輕文士聽著屋外動靜,一身大汗淋漓,那全是冷汗,自己與相爺商議如此機(jī)要之事,竟全被這聶離聽去,那自己與相府的關(guān)系也是暴露了,想到六御司的手段,他不由心悸。

  他不敢看老人,但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相爺不會武功,僅僅憑著對人心的把控就猜出了相府諸多高手都沒有察覺的聶離就在此處,他定然是早就猜出,為何還要將自己帶至此地,年輕文士不敢繼續(xù)想下去,只是臉色蒼白定在那里不敢亂動。

  屋外黑衣人與相府的兩名護(hù)衛(wèi)互換幾招后,也不戀戰(zhàn),借勢一退,便飛身往府外掠出,那兩道身影正要去追,老人聲音慢悠悠傳來:“不必追了,無傷大雅!”

  此時相府燈火漸亮,無數(shù)護(hù)衛(wèi)高手皆是趕往此地,不過幾息,小樓外便站滿了人影。眾人看著賊人似已遠(yuǎn)去,一位身穿甲胄的武將上前跪拜道:“屬下失職,請相爺降罪?!?p>  “罷了,六御司諜子們的祖宗親自前來,就是皇宮大內(nèi)也去的,我這相府算什么,散了吧!”

  “是!”護(hù)衛(wèi)領(lǐng)命,打了個手勢,眾人接連撤去,于是整座樓里樓外依然只留下老人與那年輕文士。

  年輕文士低首拜道:“相爺!真的不管此事?這聶離好大的膽子,敢擅闖相府,以此上奏,就是陛下也不能袒護(hù)他!”

  老人玩味道:“上奏?有證據(jù)嗎?修然,這番水準(zhǔn),老朽可是有些失望啊!”

  年輕文士冷汗微流:“是,相爺,屬下孟浪了!”

  “好了!”老人擺了擺手:“你也是情急之言,退下吧,老朽有些累了?!?p>  “是?!蹦贻p文士趕忙退去,出了屋門才伸手拭去額角的汗水。

  屋內(nèi)老人負(fù)手而立,笑了笑道:“年輕人就是愛多想!?!倍箅p眼微瞇,低聲自語:“那位無論想做什么,但有一點老夫同意,六御司的天,該塌了!”

  老人眼中寒光攝人,夏日炎炎,若是有人看之,也必冷徹入骨。

  那黑衣人遠(yuǎn)去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人追上來,倒是驚動了京都衛(wèi)和六御司的眾人,無奈搖了搖頭。心道這穆隼老兒著實厲害,身無武功,僅靠算力便點破自己藏身之處。他自嘲一笑,也是自己太過自信,與這些老狐貍斗法還需更加小心,不容半點馬虎。

  聶離趁著夜色到了一處與京城繁華半點不沾邊的地方,這里房屋略顯陳舊,不過街道收拾得十分干凈,此地中央有一座客棧,客棧只有兩層樓,看著頗為普通。但京城下九道的人都知道這里絕對不普通,要是運氣好,在這里遇上個皇家貴人或者當(dāng)朝高官都不稀奇。

  聶離飛身落入客棧中,找到一間客房閃身進(jìn)入,換上了一身六御官袍。這時,咚咚咚!房門響了三聲。聶離側(cè)耳聽了聽,說道:“進(jìn)來吧!”

  屋門打開,一位紫衣女子緩步進(jìn)屋,這女子生得頗為清冷,一雙眼睛里的寒氣仿佛要溢出來。聶離搖了搖頭道:“陌兒,寒月功練得急了些!”

  那女子卻是不理,淡然說道:“時間不早了,韋先生在六御司府等你?!?p>  聶離沉思片刻后說道:“我立刻趕過去,告訴陸完繼續(xù)盯著江一念,傳書風(fēng)白,要他三日之內(nèi)必須將一笑帶入京城,且傳令各衛(wèi),吳道子那里只要我不同意,不許他再入京城。”

  紫衣女子微微點了點了頭,似乎想說什么,聶離微微一笑,臉上出現(xiàn)兩個小酒窩,說道:“此事遠(yuǎn)比我們預(yù)估的復(fù)雜,背后主事之人針對的不只是我,接下來形勢會更復(fù)雜,所以你不能有事?!?p>  他從袖口掏出一個通體朱紅的瓷瓶,看著那女子道:“這是朱玉丹,會散去你兩成功力,但不要急,三日之內(nèi)你好生調(diào)息,便會恢復(fù)。”

  紫衣女子沒有接過,而是問道:“陸完?”

  “咳咳!什么?”聶離一臉無辜。

  最后那女子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接過丹藥后說道:“傳令過后我會閉關(guān)三日?!?p>  “好!”聶離擺了擺手,待女子退出后,聶離一臉無奈,心道下次絕對不能給陸完背鍋。這陌兒著實太聰明了些。而后眉頭緊皺,看來要馬上見韋先生了,請八道劍神之人如此神秘,聽穆隼言下之意來頭必然不小,此人意欲何為?是自己,還是韋先生?

  想到這里聶離挑了挑眉,不管是誰,穆隼與澤王必然和其搭上了線,那就不是無跡可尋,他伸出手掌輕輕握著劍柄,哪怕天之將傾,我自有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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