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繼遜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葉明珠,倆人手里都沒空著,拎著幾樣禮物,看樣子,是上門賠罪的架勢。
“爸,媽,大哥……”葉繼遜進了門后,笑呵呵的跟幾人打著招呼,穿著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皮上衣,站在客廳里,臉上沒有半點羞慚或是尷尬。
他比葉繼宏小兩歲,只是年輕那會兒吃過點苦,臉上看著要更老些,容貌也比不得葉繼宏俊美,身上更無儒雅的書卷氣,卻偏喜歡裝文化人,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一開口就露餡,怎么看都是暴發(fā)戶的做派。
不過,他也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雖然讀書不多,但在交際應酬上很有些與生俱來的天分,臉皮厚,在哪兒都能吃得開。
“啊,夭夭也在啊……”看到葉桃夭,他語氣親昵,甚至還帶有幾分驚喜似的,直讓人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葉宗釗跟她之間發(fā)生的齷齪。
對上他,葉桃夭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喊了聲“二叔”后,也就不再理會,以前她還能敷衍幾分,現(xiàn)在嘛,是半點都不想再勉強自己了。
葉桃夭的態(tài)度倒是沒叫葉繼遜下不來臺,他臉上依然掛著笑,卻刺激了周老太太,那眼神犀利的跟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剜著她,別的責罵的話這時候也不好說,只得憋屈的吼出一句,“夭夭,還不去給你二叔泡茶?”
真是一點眼力都沒有!
周老太太對她的不滿越發(fā)不加掩飾,清清楚楚的都寫在了臉上,葉明珠見了,心里暗暗得意,只要她奶奶站在她家這邊,那葉桃夭就永遠也蹦跶不起來,誰叫她大伯是大孝子呢。
“夭夭別忙活,二叔不渴……”葉繼遜嘴上客套著,見葉桃夭原本就沒打算去,而是坐在沙發(fā)上紋絲不動,終于表情僵硬了幾分。
“夭夭!”周老太太見狀,聲音不由尖銳起來,“我使喚不動你了是吧?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繼宏,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兒!”
矛頭指向了葉繼宏,葉桃夭怕她爸為難,只得出來擋刀,“奶奶,二叔上門不是為喝茶的,我也沒有泡茶的心情,您有事說事兒,怎么數(shù)落攻擊我沒關系,就請放過我爸吧,他給您做兒子,真是太不容易了?!?p> “你……”
“夠了!”一直沉默的葉德安總算出聲,扳著的冷臉讓周老太太的火氣硬生生給壓了下去,“夭夭說的沒錯,有事說事,別總是攀扯些有的沒的,你當別人都很閑?”
周老太太喘著粗氣,臉色青白交錯,最叫她沒臉的不是當著兒子的面被老頭子喝斥,而是她被喝斥了兒子、孫女居然沒一個幫她說話的。
葉繼宏沒有,坐的如一尊雕像。
葉繼遜眼眸閃了閃,也選擇了沉默。
葉桃夭譏誚的勾起唇角,她這個二叔平時總擺出一副孝子樣兒,嘴巴跟抹了蜜一樣的圍著老太太轉,把老太太哄得找不著北,可真到了老太太需要他出頭的時候,他一定比所有人都躲的快,他自詡聰明,在老太太和老爺子之間選擇后者,殊不知,他這樣的態(tài)度只要眼不瞎的人都會覺得心寒。
葉德安深深的看了二兒子一眼,“你過來有什么事兒?”
葉繼遜很快就調整好心態(tài),擺出一臉無地自容又羞愧難當?shù)谋砬?,憤憤又自責的道,“我來給大哥和夭夭賠個不是,是我沒教好兒子,讓他不懂得愛護妹妹,脾氣又直,嘴巴又硬,半點軟話不會說,開口就得罪人,做事還隨心所欲,不知道為別人著想考慮,為這個,我也沒少罵他,就是改不了,也是我和陽花的錯,總覺得他們兄妹幾個小時候吃了苦,好不容易現(xiàn)在生活條件好了吧,就忍不住溺愛了些,養(yǎng)的他們也都嬌氣任性了,手腳還懶,眼里沒點活計,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子不教、父之過嘛,大哥,夭夭,你們要是心里還有氣,就沖我撒,要打要罵,我沒二話?!?p> 他說完,客廳里靜的落針可聞。
葉繼宏沒說話,葉桃夭懶得應付這樣的虛偽,倆人的沉默,對葉德安來說就是一種無聲的‘施壓逼迫’,讓他不得不開口把戲演下去,“宗釗呢?他干了混帳事兒不親自來賠罪,讓你這個當老子來是什么意思?”
葉德安最不喜遇事就退縮的男人,一個沒有擔當?shù)哪腥藫尾黄鸺?,也不會有什么大出息?p> “宗釗想來的,他回去后就后悔了,不過被我揍得太狠下不了床,所以……”葉德安說的跟真的一樣,臉上沒有半點心虛。
這話周老太太竟然也信了,沖他抱怨道,“那是你親兒子,你到底下了多重的手啊,要是傷了筋骨,我看你怎么辦?”
葉繼遜苦笑道,“媽,我也不舍,可犯了錯就得罰不是?揍得狠了才能讓他長記性,免得以后還這么不懂事兒,跟外人吵吵兩句我也不會這么生氣,您說他跟自己的親妹妹胡咧咧個啥勁兒?。课叶紱]臉聽?!?p> “那也不能下狠手?!敝芾咸氲戒浺?,到底底氣不足了。
葉繼宏這時忽然問,“繼遜,你真的知道宗釗都對夭夭說了什么嗎?”
東木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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