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雅致,放著我不管,竟在這里練起了書法來了?”顧彧辰看著正在用毛筆歪歪斜斜地寫著字的瑾億,外表看起來好似放蕩不羈,眼里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抹溫柔。瑾億知道是他來了,但沒理會,依舊練著自己的字。
“夫人這是跟我鬧脾氣了嗎?”顧彧辰依舊看著她,那雙澄澈的眸子溫柔得要滴出水來了。
瑾億一面練字,一面說:“我聽聞相府的千金今日帶了好些人參鹿茸等好東西來看望殿下,如今殿下不去和她敘舊,反來我這雪陽宮做什么?”
此時(shí),顧彧辰的唇角微微上揚(yáng),漾著令人眩目的微笑,說道:“夫人這是想要那堆補(bǔ)品?”
“我要那堆東西干嘛?你那么喜歡,自己吃去不就好了?!辫獌|瞬間來了氣,瞪了他一眼,又繼續(xù)練字了。
顧彧辰的眉眼神情俱是滿滿的笑意,他奪過了她手中的筆,說道:“夫人,你這字寫得不對,為夫教你?!辫獌|哪里肯聽他的,就將筆奪了回來,沒好氣地說道:“我不需要你教?!?p> “哦,我總算明白了,”顧彧辰笑得更燦爛了,“夫人這是生我的氣了?”
“我生你的氣干嘛?”瑾億正說著,突然,身體瞬間被束縛進(jìn)一個(gè)有力的懷抱,身后的人抓住她握筆的手,只聽到顧彧辰說:“我教你,我的名字不是這樣寫?!痹瓉恚氰獌|把顧彧辰寫成了顧御辰。
“原來,你的名字是這個(gè)‘彧’,我倒是很少見到有人的名字是這個(gè)‘彧’?!辫獌|氣已消了大半,但還是腆著臉,不過顧彧辰在她的后面,自然是不知道她這些小表情的。
“物以稀為貴,你以后可不要忘記了?!?p> “嗯?!?p> “所以,夫人是不生氣了嗎?”
“我沒生氣?!辫獌|反駁道,突然肚子動了一下,她趕緊拿手摸了摸肚子。
顧彧辰見狀,也嚇到了,趕緊扶她作好。瑾億看他那緊張的樣子,故意咬了下唇,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委屈地說道:“都怪你,害我肚子難受。”
“那怎么辦?來人......”還沒說出”叫太醫(yī)”這三個(gè)字,就被瑾億捂住了嘴。瑾億笑著說道:“我逗你的,寶寶動了,你要不要聽聽看?”
顧彧辰像個(gè)乖孩子一樣點(diǎn)點(diǎn)頭,小心翼翼地把頭貼進(jìn)去瑾億的肚子里。這樣的日子,細(xì)水長流,美好如影隨形。
好幾日沒見蘇湖先生的人,瑾億托人去原先約定的小木屋里也沒能尋到。
“素蘭,”瑾億大腹便便地迎上去,“可找到先生了嗎?”
素蘭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句“嗯?!?p> 可瑾億沒看到蘇湖先生,便問:“先生不肯來嗎?”
“先生說,讓美人你好生安胎,接下來的事情,他自有主張?!彼靥m扶了瑾億坐下。
瑾億沒說什么,蘇湖先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想告訴自己罷了。如今,有了這孩子,她又不好四處奔波,也只能安心養(yǎng)胎。
自從顧彧辰腳康復(fù)后,那些原本倒戈的大臣都回來。顧彧軒那邊原以為顧彧辰瘸腳了,就能輕易將他拉下去,不料顧彧辰竟然康復(fù),還拉攏了蘇湖先生。相府那邊也是見風(fēng)使舵的主兒,原先瞧不上顧彧軒,可自打顧彧辰遭受意外后,就百般討好顧彧軒。原本說好的婚約,就在顧彧辰康復(fù)的消息傳出來之后,不了了之。這世道,竟是耍著他顧彧軒玩兒。
城墻外,燈火照不到的地方,有對男女在旁邊說著悄悄話。不知是郎有情妾有意還是郎無情妾無意,又或者是朗有意妾無情,亦有可能是朗無情妾有意??彰鞯脑鹿庖矡o法揣摩出他們的內(nèi)心。
“如此這般,那我就恭喜相府千金,也祝相府千金早登太子妃之位。”渾厚的說話聲,不難斷定是個(gè)男子。
“軒哥哥,你聽我說,這本不是我的意思,我也逼不得已,這是我爹娘.......”女子著急地拉住了男子的手。
男子甩開了那死攥著她的手,說:“罷了,你們相府這般好人家,我也是高攀不上的了。如此,先前所說的婚約,就此作罷了。你也不必?fù)?dān)心,我自然不會因此跟相府鬧了去,你就安心待嫁吧?!?p> 眼看著男子已經(jīng)走遠(yuǎn),撇下了正在哭泣的人兒。隨從的婢女聽聞哭聲,忙跑過去了過去,只見自己的主子蹲在那里,哭了個(gè)天花亂墜,也沒了主意。
瑾億因?yàn)樘K湖先生的話,料想蘇湖先生有了主意,也顧慮著自己孕婦的身份。刺客的事情,便沒有再去張羅了。眼看月份逐漸大了起來,雪陽宮里的下人們因?yàn)樘拥钕碌念l繁來往,也變得更加盡職了起來。
某一日,瑾億坐在宮中發(fā)著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她往外面望去,只見空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降下來如同柳絮般的白色的東西?!跋卵┝藛??”她這樣想著,輕手輕腳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外面的世界被雪花籠罩著,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是個(gè)典型的南方女孩子,這雪,她還是頭一回遇見,原先就對雪有著萬分的期待,如今見著了,內(nèi)心自然是滿足的。她走了出去,那些小精靈毫不吝嗇地?fù)崦陌l(fā)絲、衣服全都沾上了雪花,臉蛋被凍得通紅同紅的。她伸開了手掌心,那白色的小玩意兒盡然就落在她的掌心上,萬般形態(tài),可愛了得。說來也巧,顧彧辰正走過來,遠(yuǎn)遠(yuǎn)地從外面看到她那副對雪稀奇的模樣,雖不能理解,但卻心疼她?!胺蛉?,”他靠近了她,“大冬天的,夫人在這里冷到了怎么辦?”他替她戴上了帽子,拿起她凍得通紅的小手,吹了吹,就將她抱進(jìn)了懷里。瑾億就這樣安靜地由他抱著,也不說話,她只覺得滿足,自從父母逝世后,她還是頭一回覺得幸福。顧彧辰就像哄小孩一樣才把她哄進(jìn)了屋里,他給她倒了杯茶,雖然心里怪她不愛惜自己,但卻不忍心說句不好的話。
“那個(gè),”自從他的傷好了起來,他們的關(guān)系就如迅雷般發(fā)展了起來,這曖昧的關(guān)系,讓瑾億不知道要對他用何種稱謂,“刺客抓到了嗎?”
顧彧辰挑掉了她頭上殘留的雪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夫人,我不是和你說過嗎?要喚我為夫君,而不是那個(gè)、喂之類詞兒?!?p> 她的臉微微泛紅,輕聲說道:“我不習(xí)慣?!?p> 顧彧辰也不逼她,只是抱住了她,因?yàn)槎亲永镉泻⒆拥木壒剩仓荒苄⌒囊硪淼乇е?,說:“沒事,慢慢來。刺客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交由手下去調(diào)查了。你安心養(yǎng)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