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老板疑點詰問與李四方の悲鳴
穿越者踱了幾步,這讓原本就內(nèi)心很是緊張的郭犀利變得慌亂起來——這喬前輩是又有了什么壞主意?
“第一——”
穿越者站定了腳步,眼睛直勾勾的盯了面前郭犀利的眼睛嘴上發(fā)問:
“那茶鋪的老板現(xiàn)在究竟幾歲?”
這個問題確實是難住了郭犀利——我才來這里幾年,又不知道那廝幾時生的,哪里知道他多少歲呢?
不待郭犀利回答,穿越者又發(fā)問:
“第二——”
郭犀利只恨自己現(xiàn)在頭上沒了遮礙,汗水直流下來又不得擦拭,當真是難受的緊。
“你既然知道那茶鋪老板有親戚家人,那么具體有幾個?”
穿越者見郭犀利頭上汗珠滾滾還以為這郭犀利想到了些什么駭人聽聞的東西,于是又連忙打起包票:
“莫慌,有我在呢,不管是想到什么東西都只管說出來,我罩得住你!”
然而穿越者此刻內(nèi)心卻只覺得這郭犀利好像很不成器的樣子,離了這險境可不能與他同行才是。
這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成器啊,大點小場面就慌亂起來,今后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踹北海幼兒園的時候你怕不是要被嚇死吧?
“第三……”
穿越者想要繼續(xù)追問關(guān)于那個店家身上的蹊蹺之處,然而庭院內(nèi)猛然傳出來的一聲嚎叫卻讓他和郭犀利一同轉(zhuǎn)頭望去:
“爹~~~啊~~!”
——
最開始李四方還很高興自己竟然有如此急智趁機擺脫了那兩個兇神惡煞之輩——如此假借馬驚了的機會進行逃生的招術(shù)他也曾在師傅的指導下練習過兩三回,對此他早就有了經(jīng)驗,自覺等馬過了藥性向下一跳便利落的緊,完全無需擔心。
于是他先是夾緊了馬腹保了自身無礙,接下來賊溜溜的視線便四處掃射起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使這魔道妖人不止一個,還在外有所接應的,自己若是絲毫未查入了那陷阱可謂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
然后他就看到了茶鋪門外店老板的那一灘尸體。
李四方初打眼未曾覺察出什么來,只奇怪為何有套衣服浸在一灘血泊里,再打眼卻只覺得一道涼氣從脊骨直升腦頂殼——這套衣服是剛剛自己還拿了銀子打的店家身上穿的,然而不過一刻鐘功夫這店家竟然只余一件衣服一灘血水了?
驚馬奔馳起來顛簸的好似浪濤,而李四方卻不會懷疑自己這雙招子是不是被抖花了——驟雨門講究的就是一個暗器打出去如疾風驟雨一般,但是暗器這東西可不便宜啊,練驟雨之前準頭可不得絲毫馬虎,而想準頭到位,一雙掃一眼也能看清楚身上靶點在哪兒的好招子自然也是要磨煉出來才行。
但是思來想去,李四方也沒想出來江湖上究竟有哪些毒藥廉價而又效果能好到一時片刻能把人化的只余一灘血水的——江湖上能把人害得化成一灘血水的毒藥毒物肯定是有的,但是能便宜到就連小鎮(zhèn)茶葉鋪子店家都能挨得起一個的可不是很多——毒藥可比他的暗器貴多了??!
如果說不是剛剛有那小怪物在自己不好在人前丟了面皮,那上好精鐵打出來,一把值半兩銀子的飛刀撿回來不香嗎?
而能殺人如此犀利,見效如此利落,場景如此駭人的毒藥,不管哪個門派到了手里都不可能按耐住給門人弟子手里準備一份作為門派招牌來用一用的欲望吧?
提升一下自己的門派地位讓自己門派的弟子多一些生存幾率不好嗎?
讓自己門派今后走在江湖上更加有威望不香嗎?
從此自己和其他門派整起利益來更有底氣不妙嗎?
就算是魔道妖人也是要吃飯的??!
手頭有了如此駭人的毒藥還為什么非要和自己這低下的江湖地位湊合一體呢?
投奔名門正派亦或者找個醫(yī)師門派投了去享受人生吃喝玩樂有什么不妥嗎?
他怎么想都無法解釋為什么要用如此珍貴之物去殺那區(qū)區(qū)一個不成器的老東西——這種貨色也配死在如此珍寶之下,真是讓人覺得暴殄天物??!
李四方摸著自己剛剛還以為依靠的那把淬毒飛刀,只覺得這把原本能用來作為倚仗的飛刀現(xiàn)在一點都不香了——這玩意也配當我李四方的護身之寶?
那魔道妖人把毒藥給我,讓我淬了這把飛刀上多好啊!
他滿腦子都是一套胡思亂想,全然不顧自己還在驚馬上,根本沒想起來自己還要通過雙腿操縱馬匹行進方向的問題——如果不是鼻子嗅到的味道變得奇怪起來,他完全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從來時的泥濘小路中轉(zhuǎn)到了一片樹林前——驚馬入林可不是一件好事兒!
這馬萬一被什么樹根絆了失蹄或者自己被樹枝什么的劃下去挨上一蹄子可是要害了性命的大禍事啊!
于是他便依照自己原本在師傅引導下訓練的經(jīng)驗開始通過馬腹的用力來調(diào)節(jié)驚馬的前進方向——然而他的經(jīng)驗竟然沒用了!
壞了,當初自己和師傅訓練的時候只是買了兩匹老馱馬,牙都磨平了的老馬就算是用足了藥垂死掙扎也不過回光返照,然而現(xiàn)在自己這批大黑可是正值壯年的馱馬啊!
自己當初威逼利誘才拿30兩銀子拿下了它,這一路上雖然風餐露宿,但是只要落了店,那馬豆子小雞蛋全都是可了勁的往它嘴里安排!
現(xiàn)在這家伙也不過緩緩的行了半日的功夫,體力和精神頭足的很,自己學習的招數(shù)不頂用了??!
他正要想辦法脫離馬背,卻發(fā)現(xiàn)這馬雖然入了林子卻不絲毫不曾亂走,只顧延了一個方向去,這讓他又起了一絲念想——莫不是老馬識途,亦或者獸之將死也欲盡忠?
于是他便伏了馬背,被這大黑一路駝進了王府——他心情猛然間變得低落起了來,唉,自己當真是不為人子,大黑臨死之前還不忘店家說過王府就在此處,便是受了驚了也要送自己最后一程,然而自己卻做了什么呢?
大黑馬停在了王府的前廳處便自顧自的跪下,而李四方卻只顧了感動卻絲毫不覺得這馬的行為怪異。他翻身下馬開始尋覓起父親的尸骨來——也不動腦子想想,馬都被他插了催命藥,這尸骨就算是找著了依他的小身板又該如何運回去呢?
身材高大足有八尺,左手曾因救人而斷裂下臂骨,左腿曾因失足跌落而導致跛足,去時身著深色絲綢內(nèi)襯,外著青色長衫,左靴方頭而右靴圓頭……
他好一陣在這莊園里尋覓,雖然這莊園外面看起來像是荒廢了,然而內(nèi)部卻塵土不多,如果說不是有一些尸骨散落在地無人收斂,他多半以為這莊園還有人在用呢!
待到他找了具尸骨符合上面一應要求卻發(fā)現(xiàn)頭顱不見了——如果說這具尸骨頭算上是正好八尺有余,一切條件也都是全都符合,然而……
看了一地散落的尸骸,他只覺得悲從中來——這么多尸骨,我就算是找到頭骨也不敢打準這就是我父親的那顆頭顱啊!
這王府究竟當年在此發(fā)生了何等惡事,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害了諸多性命又不留全尸?
他悲從心中來,只覺得自己母親留下的夫妻團聚之夢轟然破碎,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風餐露宿,付出的諸多代價,受過的許多苦難就像是林間老木不論如何掙扎都終將因腐朽而猛然間垮塌一般心血空流,他不得哀嚎出一聲對父親當年遠行之舉恨鐵不成鋼的憤怒與對殺父兇手如此歹毒手段的憎惡:
“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