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找的不順利,蘇曼考慮再三,撥通了自己二叔的電話。
“喂,曼曼,我正準(zhǔn)備去開會,你有事嗎?”
蘇曼知道二叔很忙,也不浪費時間,徑自說了自己的事。
“二叔,你有沒有在X城的朋友,可以幫我介紹一份工作嗎?”
二叔沉默了一會,道:“當(dāng)初,我就說先安排你,你爸非要先安許杰,唉!”
蘇曼不知道說什么好,當(dāng)初這個事情她也是同意了的,雖然有和她爸賭氣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更多的是她不想媽媽在家每天挨罵,她妥協(xié)了。
“而且,還有一些事情,我也想問問你。”二叔又道。
“嗯,什么事。”
“你當(dāng)初從B城辭職的時候,沒有跟林總打招呼嗎?”
蘇曼聞言,一愣,“怎么可能,我跟他打招呼了,而且之前跟他談了一個多小時的話,臨走前我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交接工作,走的時候他還親自給我簽了字。”
蘇曼實在不知道,二叔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林總怎么來跟我說,你不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蘇曼腦子瞬間嗡嗡的響,“二叔,我真的跟林總說了的。”
“好了,這件事林總對你意見很大,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現(xiàn)在要去開會了?!?p> “好?!?p> 蘇曼大腦一片空白,看著已經(jīng)掛斷的電話,愣了許久。
她思前想后,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讓林總對她意見如此之大,居然都告到二叔那里去了。
想來想去,蘇曼覺得,應(yīng)該是之前的主管走了之后,她又辭職,讓林總不高興了吧。
可是她明明跟林總解釋的很清楚了。
那一刻,蘇曼才明白,自己有多傻。
人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要三思而后行,她自認(rèn)為自己是個真性情的人,說話做事都偏感性,卻忘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利益至上,她的離開,給林總造成了很大的困擾,直接傷害了林總的個人利益,她自以為是的去找林總推心置腹的聊了一個多小時,她以為別人會體諒她,卻忘了,別人沒有義務(wù)體諒她。
這一狀,告醒了蘇曼心底里的天真,她暗暗后悔,來X城是許家著急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先在B城幫助林總過了難關(guān),再考慮辭職的事情,也不至于她得罪了林總不說,還在X城浪費了半年多的時光。
二叔和林總是大學(xué)同學(xué),多年的鐵哥們,這次林總這一狀,蘇曼知道,二叔是不會再幫她了。
她犯了職場中的大錯。
晚上,許杰回到家,蘇曼沒有做飯。
屋里的燈沒有開,蘇曼將自己蜷縮在床上,靜靜的回想著整個事情每一個細(xì)節(jié),回憶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是否哪里說錯了。
許杰開了燈,走進來,看到床上的蘇曼。
“沒有做飯?晚上吃什么!”
蘇曼很想發(fā)火,她現(xiàn)在一點做飯的心情都沒有!要吃自己滾出去吃!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
“不想做飯,你點外賣吧。”
“哦!”
許杰應(yīng)了一聲,徑自去了客廳,拿著手機開始點外賣。
自始至終,他沒有問蘇曼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沒看出來,還是看出來了不想理會。
蘇曼一直那樣坐在床上,她像是瞬間被一棒子敲醒了,可是這一棒子太痛了!
痛的她很想哭。
從小到大,她都算不上一個優(yōu)秀的孩子,學(xué)習(xí)一般,長相一般,就連性格都一般,沒有個性,忍耐力極強,父親的暴躁性格,讓她從小就會察言觀色,被罵了被打了被冤枉了也都保持沉默。
記得四歲那年,父親故意把她逗哭,她哭的特別傷心,躺在地上張著嘴哇哇的哭著,她的父親沒有一絲心疼,反而笑著看她哭,然后拿起手中的茶杯往她張開的嘴里倒水,她氣急了,出門找了塊磚頭砸破了父親的嘴,于是,父親把她狠狠的打了一次。
六歲那年,同學(xué)要抄她的作業(yè),她不愿意,對方就把她已經(jīng)寫好的作業(yè)撕了,她一氣之下,打破了同學(xué)的頭,晚上,同學(xué)的奶奶找到蘇曼家要說法,蘇父沒有問任何原由,直接將手中吃了幾口的香瓜砸到了蘇曼的臉上。
香瓜應(yīng)聲碎成很多碎塊,里面的汁水瓜瓤糊了蘇曼一臉,蘇曼就那么靜靜的站著,任憑蘇父沖上來拳打腳踢,沒有掉一滴眼淚,只是心中恨的牙癢癢。
為什么別人的父母都是拼命的護著自己的孩子,而她的爸爸,卻總是不問青紅皂白就先把她打一頓。
蘇曼有些無力的靠在床頭,是她的性格有問題嗎?
公婆不喜,老公不喜,小姑子不喜,就連林總都不喜,爹不喜,朋友也不多,是她的問題嗎?
蘇曼一遍一遍問著自己,她該怎么辦呢?
叮咚!
一聲門鈴響起,許杰開門,拿了外賣。
“點了一份炸雞,你吃不?”
“不了,你吃吧?!?p> 許杰也沒有再說話,徑自坐在客廳開始吃炸雞。
蘇曼的不正常,許杰不關(guān)心。
蘇曼思考了許久,從她的性格分析,做事的方式分析,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問題。
她的嘴不夠甜,不太會來事兒,她總是一門心思真心實意的去對待別人,她總是以為真心可以換真心,卻忘了,這世界,大部分人都是戴著面具活著的,面具戴久了,就虛偽習(xí)慣了,看別人的真心也覺得是虛偽的。
而真心,還不如,一句好聽的話,一個馬屁來的效果好。
想明白了這些,蘇曼決定,跑一趟B城,親自去登門道歉。
她對許杰說了要去B城,許杰也不問為什么,直接讓她自己決定。
許杰離了蘇曼可能更瀟灑更開心,而蘇曼也完全不需要依賴許杰。
蘇曼買了一張去B城的動車票,拉了一箱子的禮品,親自去找林總。
如果這樣都代表不了她的誠意,她想她沒別的辦法了。
動車呼嘯著朝著B城出發(fā),蘇曼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想起自己當(dāng)初第一次去B城的時候,那時候的她還很青澀,大學(xué)剛剛畢業(yè),滿懷憧憬的踏上社會,她想努力工作,賺好多好多的錢。
而,如今再次坐上去B成的動車,她的心情復(fù)雜。
一塌糊涂的婚姻狀況,夫妻離心,婆媳不和,還得罪了前老板。
一切到底是從哪里出了問題呢?
或許是從認(rèn)識許杰的那一刻,也或許是那次說退婚,她卻選擇原諒了許杰,也許是從結(jié)婚的那一天開始。
總歸,一切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