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殿外殿靈職大比在一場轟轟烈烈的靈獸大戰(zhàn)之后落下了帷幕,靈職排行榜前十名的戰(zhàn)隊與個人都收到了一份八宮宮主聯(lián)名簽署的密函,信件的內(nèi)容很簡單,既然大家在靈職大比中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便有資格加入上古靈仙之滅靈大墓的探索任務,元旦之晨,萬象更新,正是墓室陰氣最淡的時候……
“主子,這么說我們只有兩個月的準備時間,就要去探索那個什么滅靈大墓?”陸云龍接過傳閱的密函,直看得滿頭霧水。
“說是一次試煉,大家的探索所得都歸自己所有,如此探墓是不是也意味著無盡的風險???”秦斷同樣是半信半疑。
“上古靈仙的墓室確實不容易探索,但是其中的高階靈寶甚至仙器也一定令人垂涎,好機會!好機會?。 碧K明宇高興不已,哪里有靈寶,哪里就有靈鑒師的用武之地。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先把這次試煉需要的物品羅列出來,由絕夜負責全權交易。”陸玄英將兩封一模一樣的密函交給了楚絕夜,這可是交易打折的憑據(jù)。
“我負責交易當然沒問題,但是你呢?”楚絕夜好奇地反問道。
“我和畫畫回一趟青龍城,有些舊怨還沒有了結?!标懶嵑薜卣f道,“五年前靈鑒之日誣告畫畫的那些人一個也別想跑。”
“玄英,算了!我沒有殺戮之心。”秦入畫一聽說是去找朱周兩家報仇血恨,好吃懶做的脾性又上來了。
“不,你懂殺戮,甚至頗有天賦,還記得我們每每遭遇險境之時,都是你一眼看穿了問題的關鍵所在,第一個做出了最正確最迅速的反擊。殺戮不等于技巧或者力氣,而是對戰(zhàn)機的準確把控,疾惡如仇,又愛護弱小,你的殺戮是理智的,值得我學習?!标懶⒁豢跉庹f了一大篇贊美之辭,又是勸解,又是理解。
“是嗎?”秦入畫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被忽悠的感覺。
“入畫,淡極始知花更艷,十分紅處便成灰。靈職大比你風頭太勁,不如外出躲避一陣子,順便把當日之仇報了,你若不報,我來!”楚絕夜心領神會地勸說道。
“可是登仙城對外開放的時間還沒到,我們怎么出得去呢?”秦入畫的心微微一動,還是被這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美言鼓舞了。
“這是密函中應允的條件,每位有資格探墓的靈士都可以回返塵世兩個月,有什么未了之事也可以一并解決。”陸玄英指著密函下角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耐心地解釋道。
“那好吧!小斷也一起去嗎?”秦入畫回望著一旁的秦斷,昔日的仇家秦震天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親家,那段不可言說的往事在自己變得更好的時光里悄然解決,為了陪伴自己,秦斷與銘叔在蒲公洞里枯守五年,他們也有需要相見的人和事吧。
“我才不去!青龍城又不是蒲公洞,我們不想當夜明珠。”秦斷撞了撞許真銘的肩膀,又理解地眨了眨眼睛道,“入畫,我跟銘叔一起,你就別管了?!?p> “呃!”秦入畫直聽得滿頭黑線,刺殺兩個人居然也變成了一場蜜月旅行,這幫家伙的內(nèi)心真陰暗。
“我們的團隊各司其職,既不像等級分明的金字塔,也不像唯我獨尊的同心圓,我們是五行十字陣、七星伴月陣、或者九曲連環(huán)陣,每個人的定位應戰(zhàn)而生,化整為零時獨擋一面,化零為整時事半功倍,這便是我們的靈犀戰(zhàn)隊?!标懶⑦@番理解說得慷慨激昂,一下子便轉(zhuǎn)移了某人的胡思亂想,了去心結,情態(tài)自由,他的器道已經(jīng)與秦入畫分不開了。
“楚姐姐,請幫我調(diào)查一個人,他曾經(jīng)是青陽之盾柳輕重的徒弟,多年前以天才之名踏入仙靈殿,之后就杳無音信了。”秦入畫忽然想起了那位不肯收自己為徒卻又處處指點的柳爺爺,他的徒弟也算是自己的師兄了。
“放心吧!柳老的徒弟不在外殿就在內(nèi)殿,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楚絕夜一口應承下來。
第二天清晨,秦入畫與陸玄英離開了仙靈殿,從登仙城通往青龍城的傳送陣破例開啟,轉(zhuǎn)瞬之間,他們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鄉(xiāng)音入耳,頗有些親切之感,除了幾家臨街的商鋪更換了門臉,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畫畫,你先回皇宮看望父母,我回陸府打探消息,酉時飲月軒,我們不見不散?!标懶⒉幌矚g拖泥帶水,只要朱恒之與周家家主還在青龍城,今夜便是刺殺的良機。
“好!”秦入畫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她也想認真地問一問父母,現(xiàn)在的自己還是不是棄子一枚?
……
青陽皇宮依舊守衛(wèi)森嚴,宮門四周,渺無人跡,一隊御林軍像往常一樣來回巡視,突然間發(fā)現(xiàn)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正從遠處緩緩行來。
“這個少年是誰?眼生得很?!?p> “太子東宮的通行令牌!難道說,她就是那個關押在蒲公洞中的廢材三皇孫?”
“不可能!我聽幾年前從登仙城里回來的人說,一入蒲公洞,百年不翻身,這個少年說不定有什么不一般的背景?!?p> “噓!別說了!放行!”
“……”
秦入畫與陸玄英分開之后,便直接回到了自己兒時居住的寒香居,這里早已不是當年斷壁殘垣的模樣,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泥磚換成了紅墻,沙地換成了青石板,御筆親書的寒香居三字掛在了門楣之上,滿院青竹綠樹,偶有人聲傳來,她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太陌生了。
“還是去藏書閣看看柳爺爺吧!”她轉(zhuǎn)身離開了寒香居,其實看不看望父母并不重要,她是不是一枚棄子也不重要,故人正是因為曾經(jīng)有恩才值得一再眷顧。
秦入畫順利地進入了藏書閣,沒想到一向嗜書如命的柳輕重竟然陪同青陽之矛梁隨去了龍谷,她只能將自己在仙靈殿兌換的一些上品器物留在了第四層小閣樓中,無須片言只語,她相信只要柳爺爺看到這些東西,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蓉苑!一個知道卻從未去過的地方?!币幌氲竭@里,她腳尖輕點,化作一道風影,轉(zhuǎn)眼間就來到了母妃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
蓉苑清雅幽靜,芙蓉花不分季節(jié)地綻放,碧綠的爬山虎布滿了墻頭,偶爾幾朵白色的野花點綴其間,新鮮而純潔,時光仿佛在這里停滯了,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來者何人?太子妃的居所不許隨便出入?!币晃缓谝率匦l(wèi)高聲斥喝道。
“我閃!藏書閣第四層的禁制我都能解開,還怕你一個小小的蓉苑!”秦入畫沒有與黑衣守衛(wèi)們正面沖突,而是繞到了一個角落里翻墻而入。
“你是誰?你找誰?”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指著從墻頭跳下的少年呀呀亂叫。
“你又是誰?”秦入畫笑了,眼前這個孩童眉眼里分明藏著幾分秦浩宇的霸氣,說不定他就是自己那個未曾見面的弟弟吧。
“我是四皇孫秦方盈,這里是我的地盤,我是土系靈徒,很厲害的!”秦方盈雙手叉腰,一副毫無懼色的模樣。
“知道了!你很厲害!”秦入畫好笑地摸了摸弟弟的頭發(fā),柔軟得令人心生愛憐,“那么,厲害的四皇孫知道不知道陸妃住在哪里啊?”
“我當然知道!你跟我來!”秦方盈邁開了小短腿,向著不遠處跑去。
“四皇孫!您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讓我們一頓好找?!币蝗簩m女內(nèi)侍突然出現(xiàn)在秦方盈的面前,一見到秦入畫緊隨其后,不由得憤恨不平起來,“你是哪個院里的?知道不知道拐帶四皇孫犯了重罪?來人?。“阉テ饋?!”
“慢!我是三皇孫秦入畫,剛剛回家?!鼻厝氘嫙o奈地笑道,時間太久了,這里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認識自己了。
“三皇孫?我們?nèi)蕦O五年前就踏入了仙靈殿,這是哪來的騙子?抓起來!”一個高大俊朗的內(nèi)侍呼喊著守衛(wèi),不一會就將秦入畫與秦方盈圍成了兩個圓圈。
“我真是三皇孫!”秦入畫沒想到回個家還惹來這么多麻煩,她從懷里摸出了一件兒時舊衣,希望能夠借此證明自己的身份。
“等著!”高大內(nèi)侍接過了少年手中的舊衣,這是一件嬰兒穿的錦面小棉襖,上面的刺繡與兔絨雖已陳舊,卻分明出自陸檀雅的手筆,他遲疑了片刻,終是轉(zhuǎn)身離開,萬一這個少年真的是三皇孫,他們的罪過就大了。
“秦入畫,你真的是我的哥哥?”秦方盈好奇地上下打量著。
“真的!”秦入畫莫名地喜歡這個孩子,便講了一個滴水穿石的故事,修靈之路漫漫而修遠,沒有滴水穿石的精神是難以晉階突破的。
“入畫!入畫!真的是你回來了嗎?”故事剛剛講完,門墻外忽然沖出了一群女眷,陸檀雅高興地跑到了秦入畫的面前,拉著她的小手,上上下下打量個不停。
“我回青龍城辦個事,過兩天就離開了?!鼻厝氘嬁粗约旱哪赣H容光煥發(fā),身體依舊康健婀娜,心頭的那一絲擔擾也蕩然無存了。
“去請米家仙惠小姐,她的未婚夫回來了,自然要見上一面?!标懱囱欧路鹩浧鹆艘患笫?,向著身旁的碧荷吩咐道。
“等等!什么仙惠小姐?什么未婚夫?我怎么不知道?”秦入畫聽得有些蒙了,事情的真相似乎是自己的父母給自己找了一個女人。
“米家,青陽十六世家里排行十五,這位仙惠小姐雖然自小體弱多病,但是容顏絕美,女紅出眾,做你的妻子還是很合適很稱職的?!标懱囱拍托牡亟忉尩?。
“母妃,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沒辦完,我先走了,你們都好我就放心了?!鼻厝氘嫳荒赣H的這番熱情嚇得翻墻而走,她一個女人又找一個女人做什么?這種欲蓋彌彰的事情盡量少碰,青陽的格局已經(jīng)變了,這個不知道從哪里發(fā)家起業(yè)的米家,已經(jīng)成為了皇室新寵,而她已經(jīng)沒有在紅塵中繼續(xù)打滾的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