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入畫一直沒有將蒲牢從馴獸環(huán)中釋放出來,特別是翻找?guī)齑娴臅r刻,若是被那個貪財好色的龍四子瞅見了什么,她可就要吐血不止了。
“朱雀,青鸞,滅靈大墓的六十間寶庫里有沒有我需要的那四種靈材?”
“沒有!”靈海中翱翔的鳳凰器靈連連搖頭。
“這可怎么辦?難道真的要像《上古秘聞》中說的那樣,去仙界尋找四大神獸的后裔?”秦入畫失望地垂下了頭,最有希望找到神獸靈材的地方找不到青龍角、朱雀羽、白虎血和玄武甲,她實在是想不到,在這片上古靈獸幾近滅絕的白藏大陸,哪里還有四大神獸的蹤跡。
“主子,我們其實已經(jīng)擁有了青龍角和朱雀羽,只要找到白虎血和玄武甲就妥了?!鼻帑[看著少年臉上一片茫然的神情,又善意地提醒道,“你還記得木靈空間木桌上那個犄角狀的殘褪物嗎?還有朱雀蛻變時交給你的三尾金絲紅羽!”
“青龍角!朱雀羽!原來如此!”秦入畫心神一動,朱雀盤空間里存放的靈材盡數(shù)沒入眼簾,她沒有想到,聲名赫赫的青龍角居然如此平淡無奇,而朱雀羽正是器靈朱雀贈予自己最精致華美的羽毛,身居寶山人不知,一朝發(fā)現(xiàn)心雀躍,這種忽上忽下的感覺真有些坐過山車的感覺。
“主子,你的心里是不是存了離開陸玄英的想法?要不然怎么把滅靈大墓六十間寶庫的珍藏全部搬入了朱雀盤空間?”朱雀看著滿滿登登的二十個空間格子,總覺得有什么大事即將發(fā)生。
“找到第五幅海航地圖之后,你們就知道了?!鼻厝氘嫑]法言說內(nèi)心的情感,她擔(dān)心自己無法時刻牢記撫翼靈仙的詛咒,楚云塵的絕望與傷悲她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上,萬一又發(fā)生了第二個沉睡事件,她百罪莫贖,陸玄英不能沉睡,她不能動情,若無法壓抑彼此的愛戀,那就離開吧,找一個最合適的理由離開。
“走吧!進(jìn)洞的修靈者越來越多了,夏煉三伏,盡人皆知。”陸玄英喚起了靜坐養(yǎng)神的伙伴們,順著一條狹窄的甬道深入了巖漿洞。
一路之上,他們看見了不少席地而坐的修靈者,越靠近內(nèi)圈,抗性越強,危險越多,修為精進(jìn)的速度也越快,有幾個膽大的靈士一腳失衡,踏入了滾燙的巖漿河中,頓時回歸混沌,被熔為了一塊塊各具形態(tài)的太陽石。
沒錯!太陽石的名稱看似陽光優(yōu)美,實際上卻是由一具具人類或者靈獸的尸身熔縮而成。
每一塊太陽石的表面都有一幅天然雕琢的圖案,放射狀、波浪紋、環(huán)繞形,千變?nèi)f化,無奇不有,一塊塊美麗的石頭就是一個個曾經(jīng)活躍于洞中的生靈,就連上面顯現(xiàn)的圖案也毫無類同,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這是地心熔洞萬年不解的秘密。
“熱!太熱了!若是沒有服下冰玉丹,我馬上就會變成一碗掛湯面了?!崩顦忝髯咴陉犖榈淖钋胺剑粔K塊補天石從眾人的腳下經(jīng)過,又順次飛向了暗流洶涌的前路。
他們的身后傳來了修靈者們羨慕的贊嘆,不是所有的靈器靈材都能抵擋住巖漿的熾熱,沒有墊腳石的大多數(shù)人均被擋在了地心熔洞的外圍。
“這些太陽石紋路精美,可惜一塊也掰不下來?!鼻厝氘嬛?,無數(shù)人曾經(jīng)垂涎過太陽石的美麗,卻沒有一個人得償所愿。
整座地心熔洞都被禁區(qū)深處釋放的一股強勁的引力所吸,挖走一塊太陽石就像從蒲牢的手里搶去一顆亮閃閃的寶石一樣困難,這股引力無形無狀,卻穿梭于大大小小的甬道里,每一個進(jìn)入洞窟的人類都逃不開它的感知。
“無數(shù)的修靈者試圖從太陽石表面的紋路中解讀出地心熔洞的些許秘密,歷史上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地成功過,最終,太陽石點綴了地心熔洞,修靈者找到了一處試煉地,如此而已?!标懶⑴f地重游,心中仍有警覺,他走在四人隊伍的最后方,壓陣掩護著。
“通道越來越窄了?!币汕甯枰宦肪o跟著李樸明,越接近內(nèi)圈,行進(jìn)速度越慢,四通八達(dá)的甬道變成了一條條無處立足的巖漿河,幾塊太陽石散落在熾熱的巖漿里,一步步跳躍漸成常態(tài)。
“敵襲!”突然,李樸明手腕一轉(zhuǎn),七塊補天石頓時幻化成眾人腳底的一處平臺,一群骨鴉正從地心熔洞的深處飛來,數(shù)量大約有一百六十多只,他們的身體只是一具具沒有皮肉的骨架,扇動的翅膀每每降下,都激起了一團團巖漿飛濺。
“四門兜底陣!”陸玄英四人移行換位,每一個站點雖是一夫守關(guān),卻仿若一支萬夫莫開的軍隊。
冰凍符!御符術(shù)!凝水化冰!
秦入畫起手揮出了六道水符,冰寒的氣息剛一釋放,便被熔洞中翻滾的熱浪消減了一大半,水克火,火侮水,一條條水龍借著寒氣沖向了排頭的骨鴉,繼而將數(shù)十只先鋒軍凍成了冰塊,冷氣由上至下蔓延著,耶律清歌雙手握拳,又一條更加粗壯的水龍直沖半空,被冰凍符制冷的小環(huán)境正適合凝水化冰之攻。
三蛟出海!五馬分尸!
陸玄英趁勢祭出了青鋒劍陣,三十六道白光將剛剛凝結(jié)的冰塊斬得粉碎,這一手立刻延緩了骨鴉沖鋒的勢頭,一百余只骨鴉重新結(jié)隊,他們不再冒進(jìn),而是齊刷刷地吐出了一團團赤焰。
轟!
整條甬道立時化為了一片火海,巖漿河劇烈地翻滾上涌,一團團通紅的巖漿撲上了高高筑起的補天石,眾人腳底的平臺頓時被撕開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李樸明急忙豎起了艮山壁障,一道道魂靈技不要錢似的揮向了承載四人的補天石,上有骨鴉,下有巖漿,一旦落入滾燙的巖漿河,他們再想脫困就難了。
三昧真火!八星焚仙爐!
這時,陸玄英四人的身前突然立起了一尊鑄靈爐,爐上并排擺放著兩個正待冶煉的鐵坯,爐底的三昧真火一出現(xiàn)便瘋狂地吸收著巖漿火海中飛舞的火焰,烈火入爐,火光沖天,紅通通的鑄靈爐帶走了一次次骨鴉的火焰攻擊,甚至精鍛了鐵坯。
御符術(shù)!風(fēng)雪冰天!旋冰風(fēng)刀!
秦入畫又一次揮出了六道制冷魂符,這一片火紅的空間里忽然飄起了雪白的霜花,骨鴉不懼炎熱,卻極不適應(yīng)寒冰,他們剛剛退卻了一步,七十二道風(fēng)刀卷著冰屑突襲而至,這些透明的風(fēng)刀就像一柄柄長著眼睛的利刃,每每一個旋轉(zhuǎn),就有一只骨鴉的咽喉被斬斷。
失去了頭顱的身體和失去了翅膀的鴉首雙雙落入了巖漿河中,一股熱浪襲來,被分離的頭身頓時熔縮成一塊塊不大的太陽石,靜靜地沉入了河底。
“玄英,入畫,你倆配合得真默契!”耶律清歌看著漸漸稀少的骨鴉,干脆放棄了努力。
“清歌,你是不擅長中遠(yuǎn)程攻擊吧?”李樸明冷冷地揶揄道。
“屁!我是節(jié)省力氣,后發(fā)制人?!币汕甯柙捯魟偮?,熔洞的深處忽然傳來了一陣瘋狂的嘶吼聲,骨鴉剛剛除盡,他們的麻煩又來了。
“呵呵!火巖怪!清歌,我等著欣賞你后發(fā)制人?!崩顦忝鞅媛犞乐斜寂艿哪_步聲,心中不由得涌上了一絲寒意。
“來得好!”秦入畫并非第一次遭遇這類手執(zhí)石槍的石頭人,她回想起七星塔搖光幻境中與表哥并肩作戰(zhàn)的過往,心中卻不能蕩起一絲漣漪。
“入畫,你可有克敵之法?”陸玄英抬手收起了八星焚仙爐,以火攻火并非次次有效。
“水符!”秦入畫順手從懷里摸出了一把四階魂符,水球符、冰凍符、凈化符、煙雨潤、風(fēng)雪冰天各領(lǐng)風(fēng)騷,五行相克是輕松作戰(zhàn)的訣竅,與個人屬性無關(guān),這個時候,注靈師的優(yōu)勢就顯現(xiàn)出來了。
火巖怪來了!一個個石人端著石槍直刺目標(biāo),他們飛的飛,跳的跳,整條甬道被這群怪物填得滿滿登登,一道道沖擊波激起了一團團飛濺的巖漿,他們站在滾燙的巖漿河里,仿佛站在家中的平地上一樣。
剎那間,秦入畫四人各自發(fā)揮,一道又一道水符如洋洋灑灑的塵沙一般落下了一大片,火巖怪的槍尖尚未觸碰到艮山壁障,就被一團團水球冰霧籠罩了全身,一百多頭火巖怪身形漸萎,一塊塊石頭從他們的身上分解、滾落。
火巖怪的弱點正是手中的石槍,凍住了他的武器,他的靈魂也會隨之消亡。不一會,跑在最前面的幾十頭火巖怪槍斷人亡,水符瓦解了他們的軀體,一塊塊碎石一落入巖漿河,就化為了又一堆太陽石。
秦入畫四人三下五除二,將這群貌似高大兇惡的火巖怪依次打入了巖漿河,眾人低頭看了看從腳下一直延伸至遠(yuǎn)方的太陽石路,并沒有多少如釋重負(fù)的輕松感。
“原來的甬道在這里基本中斷了,巖漿河川流不息,這群骨鴉與火巖怪又是從哪里跑出來的?”李樸明疑惑不解地問道,“玄英,你上一次獲得千年傳承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這種不明所以的情況?”
“如果說這條甬道的盡頭是一巢靈獸,他們吃什么?住哪里?又是如何生存下來的?”秦入畫同樣倍感奇怪。
“我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地心熔洞的內(nèi)圈,他們的食物就是我們腳下的太陽石,雖然具體原因不明,但是靈獸的聚居地也許就是一座寶庫?!标懶⑹疽獗娙死^續(xù)前行,上一次他可是抵御了十波靈獸之攻才找到了千年傳承之所,這些秘辛自然不會隨便地說出來。
一行四人又走了一里之地,熔洞深處的氣溫升得越來越高,原本一天只需服用一顆的冰玉丹慢慢變成了三餐必備之物,眾人的皮膚被一股股撲面而至的熱浪烤得通紅,一縷寒氣雖然護住了他們的心脈,卻無法阻擋涔涔下淌的汗珠。
“快看!這里有五塊磨盤大小的太陽石!”李樸明突然指著不遠(yuǎn)處突兀出現(xiàn)的大石頭,面露些許不解,“這五塊石頭比我們曾經(jīng)見過的大了不止一倍,這里居然有人類殺至的痕跡!”
“看樣子,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場鏖戰(zhàn),這五塊太陽石的顏色恰好是五行的青紅黃白墨?!鼻厝氘嫼鋈幌肫鹆顺了械某^夜,忍不住幽幽地說道,“如果楚姐姐在這里,我們倒是能站成五行,可惜……”
“休息一會!這是前輩留給我們的經(jīng)驗,前面的甬道更加狹窄,只能容下一人穿越,我們再想列陣迎敵已經(jīng)不可能了?!标懶⒆叩侥菈K紅色的磨盤石上,盤膝而坐,其他人也分別選定了自己的屬性石,靜靜地等候下一波靈獸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