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靈烹師烹飪的靈食味道獨(dú)特,又對修靈者大有助益,這一場露天餐會一直從正午開到了夜晚,來賓們個個吃得膀大腰圓,吃了打,打了吃,早已把今日的正主忘到了九重天外。
寢殿之中,楚云塵拉著楚絕夜從玫瑰花池中緩緩走出,飄渺的水蒸氣早已將二人的皮膚染上了一層粉紅,烏黑的長發(fā)濕垂香肩,幾片玫瑰花瓣墜在美人的肌膚之上,又隱隱地拉出了幾道殘紅。
“絕夜,累不累?我抱你過去吧!”楚云塵看著愛妻低垂的臉龐,有些心疼,又有些激昂,一只大手不動聲色地輕輕揉捏著。
“不累!”楚絕夜咬牙切齒地回應(yīng)道,這個人對于鴛鴦浴最開始的說法就是累了,需要放松放松肌肉,結(jié)果一進(jìn)浴池就狼性大發(fā),她怎么從來不知道水中能夠減輕痛感?
“嗯!”楚云塵微微一笑,就像剛剛吃完了一道獨(dú)食的餓狼一樣,先隱忍潛伏,再蓄勢發(fā)力,他沒有說話,就這樣繼續(xù)牽著芊芊玉手,慢慢地走到了婚床邊,未等愛妻有所反應(yīng),突然一個栽倒,將人直接按在了床榻之上。
“這一次,你還想占上風(fēng)?”楚絕夜一手拍走了狼爪,順勢翻身而上,一手掐住其咽喉,雙腿按住要害,反將丈夫騎在了身下。
“還來?”楚云塵的雙眼一片迷離之色,“你不痛嗎?”
“禮尚往來!痛打落水狗!”楚絕夜霸氣地伸手向后一拉,床帳輕飄落下,多日不曾征戰(zhàn)殺場,她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曾經(jīng)是馳騁地獄山脈的畢月王。
“這……這就不怪我了!是你先勾引我的!”楚云塵喃喃自語,身體卻已早早地入了戲,他的雙手趁機(jī)拂上了一片雪白,眸光閃爍,再也抑制不住胸中激蕩的烈焰。
“哼!”楚絕夜此時此刻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與廢話辯論的興趣,男女平等,講究的就是同享受同吃苦嘛。
……
“不好了!不好了!仙靈殿與太平山打起來了!”
“我的天??!競技場亂套了!”
“救命??!救命啊!”
“……”
良久,寢殿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大聲的喧嘩,楚絕夜翻身而起,驚呼道,“云塵,出事了!我們出去看看!”
“不忙!這是我安排的。再說了,就算仙靈殿與太平山真的打起來了,你信不過太平山的耶律雄,難道還信不過陸玄英嗎?”楚云塵懶懶地勾住了愛妻的胳膊,一個用力又將其拉回了懷抱。
這時,露天餐會已是亂成了一團(tuán),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清競技場上究竟出了什么亂子,只知道有人打起來了,有人跑動,有人躲藏,可是過了一會清點(diǎn)人數(shù),來賓們大都沒有損害,有修為的修靈者們很快發(fā)現(xiàn)了端倪,仙靈殿與太平山并沒有真的打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意識到這可能是楚云塵暗度陳倉之舉的時候,陸玄英突然發(fā)話了,“秦斷不見了!”
“什么?耶律雄,是不是你們做的好事?”
“我們太平山要擄也是擄陸玄英,怎么可能擄一個小跟班?”
“呸!你們倒是真敢想!陸兄是堂堂六階上品靈尊,隨手一件靈器就把你們轟飛了?!?p> “我們太平山?jīng)]做就是沒做!”
“……”
兩大頂尖陣營雖有口舌之爭,但是并沒有造成多大的破壞,內(nèi)侍們快速找來了數(shù)十盞夜明燈,正大光明之下,先前吵得眼紅脖子粗的一幫好事者也漸漸地消了心氣,陸玄英、陸云龍與蘇明宇仔細(xì)查看了一番之后,得出了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結(jié)論。
“陸兄,小斷是被五階靈器天羅地網(wǎng)罩走的,這里有網(wǎng)狀水漬?!?p> “附近除了一些雜亂的腳印,再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p> “難道說小斷是自愿被擄走的?”
“秦震天也不見了!我們追不上他的凌虛飛云車?!?p> “這對冤家!”陸玄英憤恨地罵道,“好好說一聲就那么難嗎?非要打打殺殺的!我們不用追蹤了,以他四階上品的修為,若是想逃,秦震天是困不住他的?!?p> “耶律兄,對不住了!我們剛剛想起,我們的那位兄弟是臨時有事,所以提前走了?!碧K明宇拱手致歉,順便又問道,“不知耶律清歌近日可好?”
“清歌很好!沒死!”耶律雄總算是有些良心,沒有在他國婚典上直接點(diǎn)出仙靈殿派人探路的危機(jī),不過這件事情遲早都要有個了結(jié),因?yàn)樘缴降撵`圣也非??释蛲ㄋm的升仙之門。
“哎呀!我們還沒鬧洞房呢!”
“戌時一刻!一出好戲差一點(diǎn)錯過了!來得及!來得及!”
“走走走!我們?nèi)嫷羁纯?!?p> “……”
月光如水,來賓們看不到仙靈殿與太平山的對戰(zhàn),自然想起了今日的重頭戲,他們隨意揪了幾個內(nèi)侍帶路,或是趴在屋檐上,或是躲在樹蔭里,或是藏在窗臺下,數(shù)百人很快就將楚云塵的寢殿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他們兩人都喜歡圍棋嗎?大婚之夜不好好恩愛,居然坐在窗前下棋!”
“我們趕得真及時??!他們衣服還沒有換,還是婚典上的模樣,整整齊齊,一絲不亂。”
“我真有點(diǎn)不好意思偷聽他們的情話?!?p> “他們壓根就沒有說話好不好!不好意思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離開?”
“他們不會已經(jīng)洞過房了吧?”
“看起來不像?。 ?p> “……”
陸玄英、陸云龍和蘇明宇自然不會加入這幫好事者的行列,只不過剛剛有內(nèi)侍傳了口信,楚云塵和楚絕夜與他們有事相商,沒有人會不識趣地在別人大婚之夜前去商談什么天下大事,于是舊友會面推遲到了第二天上午。
三人閑得無聊,塵世無敵手,又是國主的好友,也沒有人干涉他們的自由,于是逛來逛去一不小心就逛到了御膳房。
“找誰?”一位累癱的廚師沒好氣地問道。
“我們就是想看看,看看婚宴背后的靈烹師?!标懶⒍Y貌地回應(yīng)道。
“靈烹師大人也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另一位坐在地上的廚師脾氣也不小。
“找我嗎?幾位是?”一張展開的字條飛速飛到了三人的面前。
秦入畫自從陸玄英三人一進(jìn)門,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沒想到十二年過去,再次見面會在一個如此平常的場所。
他們都成熟了,微短青須,素帶束發(fā),一身仙靈殿獨(dú)有的繚綾衣,看似尊貴,其實(shí)她知道這些年他們都受苦了。為什么?因?yàn)槟壳八麄兊男逓槎急茸约旱停谒m心無旁騖不缺資源地修煉至七階上品,同等天賦的陸玄英在仙靈殿內(nèi)殿為什么才修煉至六階上品?原因也許是缺少資源,也許是遭遇挫折。
她顧不上多想,又有門口的廚師幫忙應(yīng)付了幾分鐘,邁步?jīng)_至門口的瞬間,她的淚水已經(jīng)盡數(shù)淡去。
“你好!真沒想到靈烹師如此年輕,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陸玄英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陸玄英,來自仙靈殿內(nèi)殿君火宮。”
三人很快發(fā)現(xiàn),對方除了回握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yīng),聽不見又說不出嗎?陸玄英索性將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又在紙條上書寫了一遍,好在對方是識字的。
“你好!我叫藍(lán)圖!其實(shí)真正的靈烹師是我的師父,他剛巧出去了。”秦入畫又在另一張紙條上寫下了一行小字,她不好意思訴說自己是聾啞人,更不好意思告訴別人,辛伯其實(shí)是去偷聽墻根了,她沒有興趣,才會如此機(jī)緣巧合地遇到了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
“藍(lán)圖!藍(lán)圖!”陸玄英喃喃自語,也許是熟悉的名字卻不是熟悉的故人,二十幾歲的年紀(jì),眉清目秀,氣質(zhì)非凡,一身寶藍(lán)地小花綾,一條鸞鳳紋金腰帶,若不是染上了一縷廚房的油煙之氣,他幾乎會錯認(rèn)了如此年輕的靈烹師,可惜的是他又聾又啞,沒有一點(diǎn)與入畫相近的地方。
陸玄英沉默了半晌,終是提筆寫道,“不知藍(lán)小弟有沒有興趣加入仙靈殿?以你和你師父的本事,你們的未來不應(yīng)該局限于一個小小的昊天國吧?”
“仙靈殿?”秦入畫在紙條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沒想到事情的發(fā)展竟是如此的順利,看樣子楚云塵應(yīng)該還沒有跟他們說起過自己的訴求。
“難道說太平山也曾經(jīng)邀請過你們?”蘇明宇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他想到的卻是想偏了。
“仙靈殿!”這一次,秦入畫在紙條上堅定地畫了一個感嘆號,這也許就是她與表哥的心有靈犀吧。
“需要征求家?guī)煹囊庖妴??”陸玄英寫道?p> “等我?guī)煾富貋?,你們親自跟他說說吧!”秦入畫沒有代替辛伯回應(yīng),雖然他早已心知肚明,她只是快速地寫道,“成為朋友之后,我們其實(shí)可以用意念傳音?!?p> “朋友!”陸玄英看著紙條上的這兩個字,心中感慨萬千,他們有多久沒有聽見這樣親切的稱呼了,“藍(lán)小弟,有酒嗎?”
“二十年的朝元酒管飽管夠!”秦入畫轉(zhuǎn)身從空間里取出幾壇子陳釀,又將灶臺上剩下的幾盤菜肴端到了朋友們的跟前。
“天??!二十年的朝元酒!簡直太稀有了。”陸云龍好一陣贊嘆。
“有靈烹師的地方就是幸福啊!”蘇明宇也很是高興。
“意念傳音!沒想到藍(lán)小弟還是一位靈師啊。”陸玄英覺得這個青年人有一些看不透了,不過這也很正常,誰沒有幾個不愿意公開的秘密呢?
四人一起架好了桌椅,又將累癱的廚師們請回了家,他們一見如故,就借著御膳房這塊風(fēng)水寶地舉杯暢飲,談笑風(fēng)生,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靈犀戰(zhàn)隊經(jīng)常小聚的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