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秦入畫呆在庫房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嘗試過符道與魂道的初次融合,她順便也將空間里所有的魂晶分門別類地整理了一番,拿木蘭舟煉手自然少不了這些靈材,她的倒貼只因感恩,畢竟她是從這里走出去的,而滅靈大墓的幾十個寶庫本來就屬于靈犀戰(zhàn)隊。
卟!
一點魂光在她的指尖閃耀,這是一道名為九微燈的火系仙術(shù),它的作用之一便是熔煉魂魄,就像如今成為魔侍的奉魔一般;而它的另一個作用是噬滅靈火,九微之勢可強(qiáng)可弱,這即是黑暗生物的克星。
“如今靜下心來想一想,當(dāng)日誅殺歸藏如此順利,只怕他也是存心想找個理由離開仙靈殿吧?魔界!難怪他煉制的修羅伏波船的船首像是一尊魔界修羅。”
“阿閥魔神?可能是一位與其交換自由的魔界之主,究竟是多大的利益?竟然誘惑了一位人族的首領(lǐng)?日后若是有機(jī)會再遇到赤蘇,我再好好地打聽一番吧?!?p> “……”
“畫畫,你在做什么呢?”突然,陸玄英低沉的聲音從傳音符中傳出,“耶律清歌來了,你想不想見一見?”
“當(dāng)然要見!”秦入畫興奮不已,多年不見這位一起歷練過的伙伴,她也很想知道一些他的近況。
“那我馬上過來接你?!标懶⒌穆曇粝Я?,秦入畫也迅速變幻成畫眉鳥的模樣,老老實實地藏身于角落里,等待接應(yīng)。
……
秦入畫見到耶律清歌的時候,他正與鄭婉如聊得開心,一個笑話接一個笑話,把這位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哄得樂不可支。
“玄英,我從來沒見他倆這么愉快過,不會是一見鐘情了吧?”
“瞎說!耶律清歌是太平山主的嫡親,什么樣的女子沒見過,而且鄭婉如她……”陸玄英的回應(yīng)戛然而止,有些面紅耳赤,又像是觸到了一個雷區(qū)一般。
“你是不是想說,鄭婉如的心里還有你的影子啊?”秦入畫憤恨地啄了啄表兄的脖頸,“我就知道,你拒絕得不夠堅決果斷!”
“清歌,讓你久等了!最近為了煉制木蘭舟,我也是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的?!标懶⑷讨鴦⊥纯觳缴锨?,這一打岔,倒像是激起了民憤一般。
“玄英哥,耶律哥的笑話我還沒有聽完呢。”鄭婉如皺了皺眉頭,完全不理會旁人聽到她的稱謂之后會做何感想。
“玄英哥?我倒是沒有想到,入畫走了,你的小日子反而過得越來越開心了喔!”耶律清歌的招呼看似調(diào)侃,其實摻雜了不知道多少醋意,別說秦入畫,就連一向遲鈍的陸云龍也聽出了一些異味。
“清歌,婉如,你們倆不會是一見鐘情了吧?”陸玄英被噎得無話可說,只好將秦入畫的原話照搬了出來,借此轉(zhuǎn)移話題。
“咳!”耶律清歌瞥了一眼身旁的明艷女子,耳垂立刻渲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
“就是一見鐘情了!玄英哥,如今你再來求我回頭也沒有什么用了?!编嵧袢绱蟠筮诌值睾爸?,結(jié)果是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竊笑去了,他們的玄英可從來沒有求過她什么啊。
“耶律兄,鄭婉如可是我們靈犀戰(zhàn)隊的人?!北娙死鋱隽藥资?,一旁的蘇明宇終于打破僵局,說了一句公道話。
“我早就是靈犀戰(zhàn)隊的人了?!币汕甯枭焓治兆×肃嵧袢绲?,在聽到意中人的回答之后,他的膽子也變大了不少,“我這次代表山主來仙靈殿拜訪,一是為了確認(rèn)一個月之后與我太平山聯(lián)合出海的事宜,二是看望故友,三便是這場意外之喜,我決定登門向寒水宮宮主求親。”
“?。窟@么快?”陸玄英驚呆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快閃的一見鐘情,心中難免為了昔日的拒絕糾結(jié)不已,鄭婉如太強(qiáng)悍了,至少在感情層面上,他吃不消,就看清歌吃不吃得消了。
“玄英哥,放心吧!這是器靈相互吸引所致。耶律清歌的本命魂器是極地冰凌,而鄭婉如的是萬年龜甲,冰凌與萬年龜均隸屬玄武一脈,他們在一起雙修可以增進(jìn)修為,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鼻厝氘嬆笾亲訉W(xué)鄭婉如說話,話是真理不錯,口氣和稱謂卻惹得表兄更加的憤恨了。
“就你聰明!”陸玄英用手指戳了戳畫眉鳥的額頭,心中殘留的關(guān)于鄭婉如的包袱終于徹底地放下了。
“唉!這世界真是奇了怪了,任何人只要一加入靈犀戰(zhàn)隊,不久就會遭遇情劫,楚絕夜是一個,秦斷也是一個,莫非鄭婉如即將成為第三個?”蘇明宇故作深沉地問道,“為什么我和云龍兄就一清二白呢?”
“噗哧!”鄭婉如笑了,“要不然,我用萬年龜甲替你們算一卦?”
“不用了!我可不想平白地招來一場橫禍?!碧K明宇與陸云龍齊聲回絕,他們只是有一點好奇,為什么鄭婉如一開始看中的人會是陸玄英呢?
這個答案很快在耶律清歌拜訪完寒水宮宮主之后便揭曉了,仿佛一見鐘情的修靈者勢必要經(jīng)歷一場情劫,鄭宮主死活也不答應(yīng)將獨生女兒嫁給一個外人,他看中的是陸玄英,此人的未來是他算過的仙靈殿內(nèi)殿弟子中最好的一個,他的千年謀劃哪能因為一個毛頭小子的闖入而輕易變卦?
“就是這樣,父親差不多是將耶律哥掃地出門,連我也不得走出仙靈殿一步了?!编嵧袢绱诡^喪氣地回到了松濤院,有些沮喪,沖動害死人啊,這一回就連她自己也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鄭宮主難道不能為耶律兄也算上一卦?”陸玄英剛剛落下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寒水宮宮主惦記了這么長時間,而且還是悄無聲息的。
“大卦代價不小,而且一年只能算上一次,父親今年的卦已經(jīng)提前算完了?!编嵧袢缫幌肫疬@個梗,心中難免委屈。
“難怪婉如的海豚音如此悅耳,連幽靈海的幽靈都能克制,原來是萬年龜甲所致。”耶律清歌夸贊了意中人一番,并沒有因此而氣餒,“第二次海戰(zhàn)即將開啟,我會讓鄭宮主親眼見識到我的真實實力,絕對有把握保護(hù)好他的獨生女兒一輩子?!?p> “好!耶律兄只要有意,我們兄弟一定鼎力相助,靈犀戰(zhàn)隊將鄭婉如交給你,我們都很放心?!标懶⑴牧伺囊汕甯璧募绨?,自動屏蔽了秦入畫的若干建議,什么私奔、什么同居、什么未婚先孕,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么能由自己口中說出來?鄭婉如與耶律清歌都是聰明絕頂?shù)娜?,他相信人家自有謀劃。
“唉!第三個!鄭婉如也被情劫拉下水了。”秦入畫站在陸玄英的肩頭,幽幽地嘆道。
“是第五個!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才是心有靈犀的第一對!”陸玄英看著滿院的木蘭舟,心中豪情萬丈,“我就不信,感情與修行不能齊頭并進(jìn)?撫翼靈仙的詛咒在不久的未來注定了消亡?!?p> “若是耶律清歌與鄭婉如雙修成功,你的這個愿望倒是能夠由旁人來實現(xiàn)的……”秦入畫說著說著,突然聯(lián)想到自己與表兄的感情,現(xiàn)在別說雙修,就是輕輕地拉拉手,都是要人命的下場,她緊緊地閉上了嘴,不愿再說一些多余無用的廢話。
……
昊天國朱雀城皇宮。
楚絕夜站在寢宮的屋頂上眺望著仙靈殿的方向,看著看著,她深有所感地淌下了一行清淚,心道,“這一年,我的修為逐漸恢復(fù)了,也能夠如常修煉了,那兩位靈烹師的照料果然獨具奇效?!?p> “只不過,我已經(jīng)負(fù)了云塵二十年,還不完情債,我的心境始終難以突破,離開了仙靈殿而選擇了昊天國,這便是我的命運吧?!?p> “提升修為是一個循序漸進(jìn)的過程,我不可能太自私,如果未來果真成就靈仙,身邊卻留不下一個至親至愛的人,這樣的修煉又有何意義呢?”
“唉!我始終還是破不了情劫!但愿他們能夠心想事成吧!”
“……”
楚云塵站在院子里不言不語,他甚至沒有呼喚自己的國后,有些思念是獨屬于一個人的,就像他知道秦入畫還活著,卻不能告訴旁人一樣。
“一定要加緊修煉,爭取壽命和絕夜的一樣長,要不然等我一死,她不是再入仙靈殿就是改嫁他人了,這樣的結(jié)果是我萬萬不愿的?!?p> “要不然一起生對小絕夜?不好!還是小云塵比較靠譜,至少他們長大了可以保護(hù)母后不受傷害?!?p> “咦?絕夜,你下來了?”
“是啊!你一個人在院子里絮絮叨叨說些什么呢?”楚絕夜好奇地打量著一臉窘態(tài)的夫君,難不成他又有了什么新主意?
“我在想,最近青陽國東海城傳來消息,仙靈殿與太平山聯(lián)手打通了水晶宮航道,若是有幸能夠開啟通天之門,估計不少卡在靈圣修為的修靈者們都有了更廣闊更具挑戰(zhàn)性的新天地?!背茐m每日收到的各種各樣的信息很多,隨便說一個基本是信手拈來,“這下子我就放心了,仙靈殿應(yīng)該不會再隨隨便便地拿你去當(dāng)什么探路者了。”
“嗯!玄英他們一定有機(jī)會踏入仙界,我擁有了你,也就暫時失去了這個機(jī)會?!背^夜十分明白,“修煉是移情的最佳途徑,誰讓入畫不在了呢,至于探路者,我寧愿自己替入畫走上那一遭,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可能了?!?p> “入畫走了,玄英方可專注地修煉,這也算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吧?!背茐m想起那個化名藍(lán)圖的聾啞青年,心中不由得思緒萬千,“雖說仙靈殿不干預(yù)塵世之事,但是青陽國有了玄英他們做靠山,這段時間也混得風(fēng)生水起,我們兩國即將達(dá)成合縱之勢,這也是百姓之福啊。”
“靈犀戰(zhàn)隊!時空已經(jīng)將我們隔成了兩個世界,也許未來我們還有再次相遇的機(jī)會,得失之間,多想無益?!背^夜轉(zhuǎn)身走向了院中的石桌,突然抬手從空間里取出了一件嶄新的小肚兜,又仔細(xì)地平鋪在桌面之上,“云塵,好看嗎?”
“……”楚云塵看著那一小片紅彩,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