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媽買了生日蛋糕,還是葫蘆娃的呢,”十歲的孩子有家長的呵護,依然幼稚。
“是嗎,爸爸也給你們準備了禮物?!?p> 那年他們結婚證,戶口簿,出生證明,證證齊全。荷高興極了,打電話給剛畢業(yè)的表妹報喜。
劉麗君在打開家門的一瞬間,心底忍不住地喊出來“oh my god”終于解脫了,快速甩掉腳上的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板上,脫下黑色外套,拿起一瓶水咕嚕咕嚕抽干半瓶。簡單沖涼后,躺在床上,再也無法動彈。今天太陽有點熱情,摘下眼鏡的她,眼周出鏡框輪廓分明的痕跡。睡得迷迷糊糊中,電話鈴響了,她不得不裹著被子翻身拿電話,結果“咚”的一聲,拿著電話的她連著被子一起掉落在地。頭碰到了地面,一陣脆響。電話掛斷,她席地躺下,這回是真的起不來了。
劉麗君身高一米五八,比她表姐荷高出幾公分,可就這幾公分足以讓她成為家庭的焦點,父母的嬌子。加上天生乖巧溫婉。
“姐,姐,姐你聽我說呀!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啦,這工作還不穩(wěn)定,怎么敢給上司談條件提要求嘛。所以只有委屈自家人了都嘛,因為你和我最親的呀?!?p> “所以你就得在這么重要的場合不出現(xiàn)是嗎?”
“我也很希望見證你們一家子開心,快樂,幸福的時刻,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我這晚輩不在,你不也正好宣泄一下嗎?”
“你是晚輩?我早宣泄干凈了,這些年?!?p> “嗯,我知道,姐最好了,姐一定會幸福下去的。這苦盡甘來的日子呀,我會陪你一起見證下去的,也不僅僅在于這一頓飯是不?”
“那好吧,你也別太辛苦了,出門在外……你那老板也真是的,這女孩子怎么能老是出差呢?還安排這樣一個剛工作不久的小妹妹,吃人不吐骨頭的?!?p> “嗯,就是,姐,我愛你,么么噠”
松了一口氣的劉麗君總算是把行李收拾好了,只見他邊接電話邊慢條斯理地在房間里走過來走過去,來來回回,別說螞蟻,灰塵都會粘在她鞋上了。一切拾掇完,就等著出租車司機電話了。劉麗君不太喜歡接觸新人,所以她的衣食住行都盡量和固定的人接觸,去固定的地方。坐在凳子上,看著天邊灰蒙灰蒙的云,劉麗君也覺得有些對不住荷。畢竟荷堅守這么多年,只為那一紙婚約,如今是她圓夢的日子,她是多么希望家人陪在她身邊,分享那一刻的喜悅呀。
劉麗君也明白自己被壓榨得徹底了。同一個辦公室的人都拿著同樣的工資,其他的人都朝九晚六地上著班,哼著歌,喝著咖啡,只有她得到處跑來跑去。
荷因為這個妹妹都不能到場,打電話給李一說,想要把酒席時間延后。李一電話里停頓了幾秒后,只說回家再商量。結果當晚李一到家鞋子都沒換好就大發(fā)雷霆。
“你說延后就延后,請柬發(fā)出去了,親朋好友都知道了,我媽為了參加這場酒席,衣服都連夜催著訂做了,你一句話,全部人都陪你,玩呢!”
荷被嚇到了,委屈巴巴抱著孩子。她哭孩子也哭。
“兒呀,當媽的沒用,當初沒有保護好你,讓你隨了別人的姓現(xiàn)在都沒能改回來,如今連酒席時間都做不了主,你以后一定別學你媽,窩窩囊囊一輩子。”
荷的孩子聽著聽著哭得比當媽的還大聲,而且越哭越來勁,清澈的哭聲響徹云霄。嚇得兩口子同一時間捂住孩子的嘴。
李一終于柔軟下來了?!拔业奶匣?,你要不這樣。酒席時間先不變,等你妹,不是等妹妹回來后,我們請她單獨聚聚,再給她買份禮物補償,怎樣?”
荷一臉不情愿地看著李一。
“那我搬出去,酒席就不用辦了?!?p> “什么,你要分手?!”
“我什么時候說分手了?”
“剛才,你說要搬出去?!?p> “我……”
“要分行啊!你凈身出戶,銀行卡給我,車給孩子,你那工作職位給我表弟”
“我……我付不起這分手費!”
孩子在一旁看著他們越變越厲害,反而不哭了,下樓玩去了。留下兩個大人兀自坐著不說話。
連續(xù)一個星期的冷戰(zhàn),沒有人打破這個僵局。荷前腳和鄰居張大媽問好。
“哎喲,你這花養(yǎng)的越來越艷麗了哎,對了聽說你家狗狗生了呀?”
“可不是嘛,有三只呢!”
“一定很漂亮!”
張大媽樂壞了。下一刻鐘關門進屋,和李一同款孤傲冷漠臉。揚起下巴,走過去打開冰箱門,一瓶汽水咕嚕咕嚕下肚。最后還是李一媽媽有辦法。
“哎,李一,你爸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也和我一樣脖子疼。上次小荷買的那個枕頭很有用的,你問問她,再買一個吧,省得他和我搶?!?p> “他有脖子嗎?還頸椎病,就算有,他頭下塞拳頭都塞不下,還塞脊椎枕!”
“你哪來那么多廢話,讓你問你就問你的去”
接著是啪啪作響的電話掛斷聲“嘟嘟”聲。
酒席按時進行。說是酒席,不如用家宴來形容比較貼切,李一辭了很多他覺得無關的人,所以倒還比較輕松。荷也沒有覺得應付不過來的疲憊。倒是孩子在人群中穿跑,撞到了桌角,還好無礙。荷用她身上那件長擺繡群給孩子搽眼淚鼻涕。隔著一張桌子,荷都能聽到李一姑姑向李一奶奶抱怨著。荷淺笑低頭裝作才想起來今天是盛裝出席,心疼地一個勁揉衣服,結果,把整個裙擺揉的皺成一團。原本五厘米的污漬,沾滿整個裙擺。不遠處的初戀男友借口上廁所,邊走邊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