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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之門

5,懸壺

七之門 魔王第七把刀 3753 2020-02-22 08:21:02

  5,懸壺

  不知道也沒計算過祖父的生卒年月,我們實際上不想知道,想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無人可

  問無據(jù)可查。若非必要拿出來,父母的生卒也是模里模糊,記得誕日記不住忌日,我們生活在碎片中。

  總有一個人記得住我。

  總有一個人,在我想起的時候也會想起我,這樣才真實。

  總有一個人驀然走上心來,是他讓我想起了他,也想起了我。

  總有一個人,讓我想起他的時候,不是為了聚會和宴樂,而是雙方的不孤獨。

  突如其來的生,也管他會不會突如其來的死,我活過。

  活過,貌似達觀其實已經(jīng)灰了心淡了前景,走不動路,了無生趣的意思。不僅僅是活過,而是好好地活過,沒有多少人敢這么心無遺憾地說。只要說到好好地活,下一句話馬上就蹦了出來,怎么才算好好地活過?

  沒有一個答案,沒有具體的答案,生命在那里,活法是你自己的。

  為了意義很多人找出一個答案來,為此活著。像富人那樣,像官人那樣,像清閑的人那樣,像造福人類的人那樣,像卑微渺小而實實在在的普通人那樣。

  不是岌岌可危不是毫無救藥,在浪潮的底層在大局的背后許多人就是魯迅筆下的脊梁,踏踏實實不抱屈不喊冤,力所能及,為自己的好也為別人的好。只是他們不被記錄,被花里胡哨的眼球淹沒。

  打工也是做貢獻,這是公共的善良。還要有自己的,孩子倒了扶不扶,孩子就要被卷在車下了扶不扶,孩子是自己的孩子就要被卷在車下了你希望別人扶不扶。

  如果大敵當前,又到了全民皆兵的時候,你選擇什么?為什么非要推給國家,為什么盯著幾個沒有良知的富人和幾個很沒有水準的藝人不放,他們夠可憐了,不要給他們的可憐驕傲的機會。

  新中國是從舊中國走過來的,我們的祖先做的,也是每一時刻我們要做的。

  我做了。

  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他們的心安寧,做就是道理,沒有說他為什么不做,他是漢奸為什么吃香的喝辣的,這永遠沒有齊平,好的壞的分明如黑白,哪里有這些勞什子糾結,寶玉摔玉。

  姑母嫁了,嫁后丈夫就走了,那時候救中國可不是遠大崇高的口號,是行動,從此石沉大海。據(jù)說去了東北,也死在東北。姑母守著遺腹子表哥,一生寡居,已經(jīng)仙逝。

  伯父走了,手起鋤頭落砸死兩個日本鬼子,投奔徂徠山武裝隊伍。

  父親不能不走,算賬和報復的壞蛋天天找上門來,離開家門也參加了革命,后來隸屬于第四野戰(zhàn)軍。

  都是十五六歲的年齡。

  那時他們在想什么?

  就算解放后,抗美援朝了,母親的丈夫去了朝鮮,同樣的音信皆無,一直守寡到后來嫁給父親。

  還鄉(xiāng)團來了,歷史的問題要清算,把祖父吊在北廟的大梁上,拉來拉去,木梁上劇出了一道深痕,奶奶就在那時候瘋了。

  姑母一個小腳女人,艱苦度日。

  伯父一直轉戰(zhàn)南北,留在了部隊上。

  父親打完日本鬼子,打完淮海戰(zhàn)役的沙土集沒有南上,家里需要人回到了家里,照顧父親和他的瘋娘。

  家里需要男人。

  故事無法說完,也不用說,都存在在歷史當中。

  父親也曾干過鄉(xiāng)、村長,最后一文不名也沒有一官半職任何待遇和說法,還蹲了大獄。

  在我們孩子的印象中,忍受非常的崇高,給你你就要,沒有給你,要也要不來。

  不如活一個良心有安,清清凈凈。

  在后來,界限放松放寬,也真的是松是寬了,去找去要就有,不去找不去要,沒有。

  弟兄姊妹瞧不起這種寬,沒有一個人在父親的事情上吵嚷。

  只是懷有尊敬。

  就算后來,這樣的寬還是看著很怕人。該有的不一定有,不該有的不一定沒有。

  不解,問過一些其他人,其他人滿含鄙夷,類似看著小學生,這很正常!

  依然不解,不正常的正常了?

  這一類的毒是從哪里傳播出來的,為什么就傳播了出來?

  那時沒有看向背后的目光,只是接受現(xiàn)實。而等有了這個目光,很容易地理解一些異常的時候,我知道,這是我的墮落。很無恥自己,也很傷心自己。

  顧不上家,革命為重,事業(yè)為重,一哥出生后,她的母親離開了父親,再嫁他人。

  二哥的母親在父親因派系入獄,以持槍威脅上級的罪名入獄后的第二年跳井自殺。

  母親是父親最后一任妻子,和父親白頭偕老,到最后因病去世。

  她是個小腳女人,是我所能知道、所能想象的最膽小的女人。受不得任何驚嚇,被人堵門罵或者人家怒氣沖沖地來“評理”的時候,最先攤到的是她,提著褲子進茅房。

  受不得任何驚擾,只愛平靜和平淡。

  甚至沒有骨氣,總愛跪下,給所有的人道歉。

  連自己的孩子都跪,你就聽聽話吧。

  然而她是最后一朵蓮花,在蕭索的水面,在悲風凄愴中最后的一朵蓮花。

  常開在我的性靈之海。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老人在世,先是伯父后是父親,姑母最后一個。

  一哥二哥,死掉的一個姐姐不算,母親一口氣生下了三哥,姐姐,我,弟弟,妹妹。

  我也不缺,哥姐弟妹我全有,而且不止一個哥哥。三哥比姐姐大兩歲,姐姐比我大兩歲,我比弟弟大兩歲,弟弟比妹妹大兩歲。

  后來就是計劃生育。

  已經(jīng)用不著計劃,妹妹都差點送了別人。

  父親的朋友要要,父親最后咬著牙沒給。

  他是石匠,他也會看病。

  我們家有一門祖?zhèn)鞯氖炙?,看那婦女病,就是不生小孩的病。

  祖父年事已高的時候傳給了父親。

  好像孩子多了不好,沒有孩子也不好,父親沒有執(zhí)照沒有資格,但找上門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下地里干活或者放學回家,有時候就能遇上打聽問路的外鄉(xiāng)人到我們家看病。

  院子里一棵老槐樹,做藥的時候那些藥香會經(jīng)過老槐樹的樹冠傳送到整個村北,嗅一嗅熟悉的藥味,就知道家里在做藥了。

  三哥燒火,父親在瓦片上做藥,配好了合、比成了例之后用藥捻子捻,捻成粉末以蜂蜜調(diào)和成丸,就成了中成藥。

  那是一段最美好的時光,再也不會有,主要是齊全,一哥二哥三哥我弟弟姐姐妹妹。

  沒多久,一哥就離開了這個家。

  我不知道原因,也從來想不起來去問,結果只有一個,原因很多。而說出來的原因不一定是真實的原因,也可能一年一個原因,可能自己也說不出來原因。也不做如果當時沒走會是怎么樣這樣的設想,我們沒有假設,只接受結局,我們聰明。

  世界是怎么回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也是一個結局,這有很多原因引導出來。我們的眼睛在看,眼睛不會欺騙我們。我們沒有天空,沒有悠長的若斷若續(xù)的蒼涼聲音,沒有雪地沒有桃花源,沒有深刻的痛苦。

  眼睛長在身體上,我們看,不是心靈,是身體在看,身體的眼睛和眼睛的身體,它自己本身。在表象中的注目,不是過去不是未來甚至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有虛假的成分,不可告人就是無以告,都是眼睛上的事情。

  看問題要看到實質,說的是眼眼,眼睛的眼睛。我們沒有這樣的眼睛,你有了我才會有,你沒有我也不會有,我說的你看不見就是沒有??傄?,秘密是秘密只是暫時的,才叫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有,沒人信也就不有。

  這個看是感知,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也就有了過去未來和現(xiàn)在?,F(xiàn)在從來都是一種隱藏,不是證據(jù)。所謂詆毀人說的眼睛背后還有眼睛,就是眼眼。世界已經(jīng)殘缺不全,存在很多缺口,有的地方堅硬有的地方很軟,無端地它自己會有影子。

  一直感念和崇拜父親,在他和母親的辛勞和操持下,孩子們有了吃有了喝。

  當我們要再往上感念的時候,卻大霧橫江。

  是的,父母的操勞也得是有的操有得勞,還得有人給他們這個機會。

  可是,仰望的目光被擋住了。

  很多的感謝都被遮擋,被融化,被中和,被消失,被阻擋。

  懸壺濟世,壺是藥壺,世界就是葫蘆就是壺,乾坤一葫蘆。懸是系在腰間,也是天地倒懸的懸,藥呢,我們自己就是藥,本來是藥,我們是我們自己的醫(yī)生自己的藥自己的引子自己的救治。

  病會越治越多,你不知道自己貧窮,貧窮就是可以忍受的,知道了自己貧窮,貧窮竟然這樣可以叫人生生死死。會掙錢的人好像逮到機會了,的確是機會,但錢是大家的沒來得及拿走,你不拿它會一直在那里,拿了就沒有了。

  治自己就是治心,治未病。知道是知道,可是不知道怎么下手,究其原因是因為我們喜歡有我。我是最重要,一定要有我,沒有我不可想象。就算是心理療法,有一個人在我們內(nèi)心端坐,他不怕病,把你的病丟給他都給他,自己認為不好的全給他,就騰空了自己。做到這里是個極限,不能再走了,我是我。

  這不是一個循環(huán),病給了他,順著病去的通道還有一些未病的想法進來,就是開荒種荒的道理,我們不樂意。那些想法是顛覆人生的乖謬想法,一旦循環(huán),我們就要照他的想法生活,長生不老也不樂意。

  我是我,我是自己,其實不是為心是為身體活著。

  而有些蜥蜴人有些神秘公會有些魔者卻早就走到了這一步,這是世界的背后。認真地說著假話,認真地不把一些好事情辦好,混淆著世界提取著能量,心知肚明享受愚弄之樂。

  怎么走到了這個地步?

  這么問是還有呼吸,至少不是沒頂之災,還有思想。這么也不想的時候一是殘忍地對待世界,也就是殘忍地對待自己。一是多多少少去端詳人生,想要明白一些,走得更遠或者在各種引力下回到原點。

  到了部隊,聽說有考軍校這么一說,我就上了心,給家里信把高中的一些書本郵寄來,開始復習。第二年是可以考的,但不能考,我不是好兵。

  主要是口無遮欄,說到榜樣,我說了真話,說有些組員和干部的素質很一般,不足以做榜樣。除了工作,業(yè)余的時間就是讀書和練武,和人們交集少,沒有人幫我說話。那是一個打擊,我把原因都歸結到自己身上,沉默寡言洗心革面。

  當兵走的時候在當時民兵連長話里話外的情況下我被父親逼著送了禮,后來為了軍校起見,我自己送了第二次,每個月十一元的津貼,買不起兩瓶酒,一瓶也要送。

  第三年才考入了當時的某個軍校。

  大專班,三年,無可記述。

  分配的時候名額掉了包,我一氣之下自愿被分配了最艱苦的地方。

  千萬不要誤會,都知道部隊的管理是個浴盆曲線,開始的時候好,后來掉到了底層,現(xiàn)在又好了,我這么說主要說自己的心路歷程,已經(jīng)避過了很多細節(jié)。

  當兵就要當好,沒有任何二話,這是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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