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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花神探唐少華

10、恐嚇信讓她心生波瀾

麻花神探唐少華 羿門四弟 3639 2020-02-10 12:00:00

  喝了一口即溶咖啡,張效誠醫(yī)生嘆了一口氣。

  “最近比較少了,不過這類惡作劇很常見。我認識的一個外科醫(yī)生,就收過寄到家里的恐嚇信,上面沒署名,不過他知道是誰干的,是一個動了癌癥切除手術之后情況惡化死亡的患者的家屬。那名患者的癌癥已接近末期,不管動不動手術,存活率都很低,院方明明事先講清楚了,可是等到人真的死了,家屬還是怪起醫(yī)生。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啦?!?p>  “那封信,是患者死于這家醫(yī)院的家屬寫的嗎?”趙曉燕小聲問道,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人,恐嚇信的事還沒告訴護士。

  “不見得是家人,不過一定是關系很密切的人,像是戀人、好友,或是恩人吧!大概是認為重要的人被這家醫(yī)院殺了?!?p>  張效誠的語氣和平常一樣冷靜,視線正落在他負責的患者病歷上,表明比起身亡的患者,他更在意活著的患者病情。趙曉燕當然也同意這種想法,她到這里研修之后,也有好幾名患者被殯葬業(yè)者送出去,其中有不少人與趙曉燕多少接觸過。但是,趙曉燕每次都沒有多余的心力難過或沮喪消沉,因為新的病人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她深切地體認到,醫(yī)生的義務就是盡可能救助更多人,正因為有救不了的病人,才更希望全力治療有救的病人。

  趙曉燕實在無法把那封恐嚇信當做純粹的惡作劇,或許是因為發(fā)現(xiàn)恐嚇信的沖擊太大了,但她很在意其中的用詞。自稱“警告者”的犯人,在文中用了“破壞”這個字眼。若不公開一切疏失并道歉,就要破壞醫(yī)院……

  如果是惡作劇的恐嚇信,會用這樣的字眼嗎?趙曉燕忍不住揣測。不僅是醫(yī)院,在恐嚇某些建筑物里的組織時,常用的字眼是“放火”。我要放火燒你家、要放火燒學校,要放火燒公司……,如果是這種用詞,也許就不會這么在意吧。趙曉燕這么想。

  為什么要用“破壞”這個字?不是放火,不是爆炸,刻意選這種字眼,讓她不得不認為其中別有含意。犯人是不是有什么具體計劃?是不是根據(jù)那個計劃,“破壞”才是最恰當?shù)膭釉~?

  當然,她也明白自己再怎么想都無濟于事,只能期待警方克盡職責。院方必須面對往后如何處理的問題,但住院醫(yī)師沒有插手的余地。

  門開了,孫明遠教授走進來。他剛才應該正與其他教授召開緊急會議。

  孫明遠一臉凝重地在椅子上坐下。

  “你后來有沒有跟誰提過?”他問趙曉燕,應該是指恐嚇信吧。

  “沒有。”

  “鄭青山醫(yī)生呢?他還在學校那邊嗎?”

  “沒有,剛才還在這里,現(xiàn)在在加護病房?!?p>  “跟他說了嗎?”

  “還沒?!?p>  “是嗎!那好,待會兒我來跟他說。你們以后也不要提起,拜托了?!?p>  趙曉燕回答知道了,張效誠也默默點頭。

  孫明遠的指尖在桌面敲了幾下?!罢媸堑?,就是有人亂來。”

  “會議上怎么說?”張效誠問。

  “大多數(shù)都認為是惡作劇,我也這么認為。最近并沒有過世患者的家屬來投訴?!?p>  “刑警先生的意思是說,不僅要看最近的,也必須考慮以前的例子?!壁w曉燕發(fā)表意見。

  “話是沒錯,但問題來了,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提?不管怎么樣,在做這種事之前,不是應該會先來投訴嗎?”

  “這就不知道了……”趙曉燕低下頭。

  有時候就是無能為力啊――其實,她想這么說。即使對醫(yī)院或醫(yī)師存疑,沒有證據(jù)就無能為力。即使稍有憑據(jù),也沒有對抗醫(yī)院這堵高墻的能力。

  就像當時的我一樣――趙曉燕想起父親的葬禮。

  “一定是惡作劇?!睆埿д\醫(yī)生說,“如果是認真的,就不會塞在小狗的項圈里。塞在那里,什么時候會掉也不曉得,就算沒掉,狗主人也有可能不看內容就丟掉,一般都是寄到醫(yī)院?!?p>  “也許怕會留下郵戳?!壁w曉燕說道。

  張效誠醫(yī)師微微揮手。“稍微繞點遠路,去一個無地緣關系的地方投遞就行了。既然連這點力氣都不愿意花,那就表示對方根本不是認真的。”

  “其他教授也表示了同樣的意見。我也認為夾在小狗項圈的這種做法,給人一種漫無計劃、臨時起意的印象。不過,就算是惡作劇,確實有人對這家醫(yī)院懷有惡意或敵意。而且,這個人也可能時常進出醫(yī)院,我們必須提高警覺?!?p>  “要怎么提高警覺?”張效誠醫(yī)師問道。

  “只能先加強警衛(wèi)了?!?p>  “會議只決定了這些嗎?”

  孫明遠教授交抱著雙手,低聲沉吟?!皢栴}是要不要告知患者。萬一這不是惡作劇而出事的時候,會被質問當初為何要隱瞞。可是另一方面,是否應該告訴患者,實在很難判斷。”

  “告訴患者,等于是公開?!?p>  “一點也沒錯。不僅是住院患者,也必須告訴來醫(yī)院的人,否則會被認為不誠實。但是你們也明白,這種事情很不實際。”

  “由于我們發(fā)現(xiàn)這種內容的恐嚇信,所以請各位做好心理準備再來本院?!這樣的確很不實際。”張效誠大搖其頭。

  “在住院患者這方面,即使向他們說明狀況,他們應該也不知如何是好吧。不過,也許有人想出院。”

  “能立刻出院的人,不必等到這種事發(fā)生也早就出院了吧?!?p>  “正是。有時候大驚小怪,反而會讓患者不安,加重病情,這才可怕。院長和事務局長認為不應該通知患者?!?p>  張效誠醫(yī)師苦笑,抓抓后腦勺。

  “高局長很可能會說‘什么公開!不予考慮!’。他對維護醫(yī)院的形象很敏感?!?p>  “高局長怕的應該是聞風而至的媒體。他說,要是恐嚇信的內容被公開,社會大眾便會開始揣測醫(yī)院是不是真的隱瞞了醫(yī)療疏失。我想,這未免太過神經(jīng)質了,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么,目前是決定要不要告訴患者了?”趙曉燕加以確認。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她不太懂得如何在有所隱瞞的情況下與患者接觸。

  “現(xiàn)階段,是的。”孫明遠教授緩緩地面向她?!叭绻菒鹤鲃【蜎]有問題,萬一不是惡作劇,犯人也不會立刻采取行動,應該還會再送來同樣的恐嚇信?!?p>  “如果沒送來呢?”

  “一定會送來的?!睆埿д\醫(yī)師插嘴?!耙勒湛謬樞诺淖置嫔蟻砜矗溉说哪康牟皇瞧茐尼t(yī)院,而是要求醫(yī)院公開一些資訊,如果醫(yī)院沒有任何回應,一定還會再次警告。到時候,用的手法可就不能當做惡作劇一笑置之了。”

  “在患者的應對方面,也必須視第二次的恐嚇內容調整吧。最重要的是,不能連累患者?!?p>  “我倒覺得不會有第二次恐嚇,這一定是惡作劇。”張效誠醫(yī)師輕輕搖頭。“對了,您要我們別提這件事,目前還有什么層級的人知道?”

  “所有教授當然都知道了。每一科的人,只有在教授判斷有需要時才告知。不過,醫(yī)院外部的人就不用說了,連內部的人都要極力保密,這一點是大家一致同意的。因為這類傳聞散播得很快,而且還會被加油添醋,很難處理?!?p>  “我們科要怎么做?”

  “剛才有提到,我想先告訴鄭青山醫(yī)師,他也是趙曉燕的指導醫(yī)師,事件的后續(xù)處理和趙曉燕有關,他不知道恐怕會有所不便?!?p>  “說的也是,警察可能還會再來問話?!闭f著,張效誠看向趙曉燕。“住院醫(yī)師本來就已經(jīng)夠忙了,你可要辛苦了?!?p>  趙曉燕沒說話,微微一笑。她內心的確不是沒有麻煩上身的想法,但也認為若非自己發(fā)現(xiàn)了恐嚇信,恐怕自始自終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因為就某種層面而言,醫(yī)院并不會把住院醫(yī)師當成自己人,遇到這種情況,難免會產(chǎn)生一股莫名的疏離感。一念及此,她便慶幸還好發(fā)現(xiàn)的人是自己。

  孫明遠教授站起來?!澳銈儍蓚€我大可放心,不過還是提醒你們,絕對不要泄漏出去。還有,事務局說若是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要向他們通報?!闭f完,孫明遠教授露出苦笑。“只不過,什么樣的人叫作可疑人物,也是一個難題?!?p>  孫明遠教授朝門口走去,但似乎想起什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趙曉燕?!摆w曉燕,你可以來一下嗎?”

  “什么事?”

  “一點小事,邊走邊說吧。”孫明遠教授走向走廊。

  趙曉燕離開辦公室,跟在他身后,再連忙追上,走在他身邊。

  “李成峰先生的手術要稍微往后延?!?p>  “是嗎?”

  “血糖太高了。那位大老爺,有偷吃過量美食的嫌疑?!?p>  “因為來探病的人很多?!?p>  “你也替我說說他,雖然他不見得會聽住院醫(yī)師的話?!?p>  “術前檢驗有問題的,只有血糖嗎?”

  “數(shù)據(jù)上只有這樣。不過說實話,事務局也希望手術延期?!?p>  “事務局?”

  孫明遠教授迅速掃視一下四周?!昂孟袷菗哪欠饪謬樞拧<词故菒鹤鲃?,就怕李成峰先生事后會質問,為什么在接到恐嚇信的時候還動刀。事務局希望手術最好延到整件事確定是惡作劇之后?!?p>  趙曉燕點點頭。這的確是事務局的人會有的顧慮?!笆中g安排在什么時候?”

  “目前考慮下星期五,這樣就延了整整一個星期,只能祈禱在那之前可以確定這一切是一場惡作劇?!?p>  “好的,我知道了,您要交代的就這些嗎?”

  “工作上的事就是這些?!睂O明遠教授站定,再次掃視了四周,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昂髞?,你和你母親通過電話了嗎?”

  “后來”指的是那次聚餐之后吧。

  趙曉燕搖搖頭。“沒有?!?p>  “是嗎?那天沒什么時間,我還以為你們事后詳細談過。”

  “我沒時間,因為醫(yī)院很忙?!?p>  孫明遠教授嘆了一口氣。“也許吧。其實,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不過,短期內顯然抽不出時間,等你的研修期結束再說吧。我想,你也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趙曉燕不作聲,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就這樣,你可以回去了?!?p>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是關于那封恐嚇信的?!?p>  “什么問題?”

  “那段文字……,關于醫(yī)療疏失的話,有沒有教授知情?”

  “沒有啊,在剛才的會議里沒有人提到。怎么了?”

  “沒有,沒什么。失陪了?!?p>  趙曉燕行個禮,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在內心質問:你也是嗎?當你被問到醫(yī)療疏失時,真能問心無愧地說沒有嗎?回溯到遙遠的過去時,難道不會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讓你心虛嗎?

  或者那不是疏失?不是疏失,而是蓄意?

  她的內心再度泛起負面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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