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將余暉盡留給世人,曾經(jīng)的記憶在夢境里更迭。有多少次想回歸故事的起點,只為了再回味當(dāng)時的熾烈?!?p> ——笙歌
夜笙坐在車上,眸光淡淡地掃向車窗外,云州的街上一樣車水馬龍,大家都忙碌著自己的事,誰也不會對擦肩而過的路人多幾分關(guān)注。
她想起了之前自己參加過的一次宴會。
那一年,她16歲,姐姐去了門口接同學(xué),她第一次一個人來到了宴席上。因著骨子里不愿與人交談,她找了一個角落的位子自顧自喝著檸檬茶。
那時候的夜笙的風(fēng)頭正盛,剛剛發(fā)布了一部小說,一時間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一個女孩來到了她身邊:“你是夜笙吧,你來過我爺爺家,我記得你。”
夜笙抬頭,是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的孟家小姐孟夢,因為本來也不熟,于是只是淡淡地說句:“你好?!?p> 女孩卻并不打算就這么離開:“夜笙,你寫的那個小說里的南柯好傻啊,都什么時代了,誰還會傻呵呵地抱著本童話書去旅行?你怎么會選擇那么蠢的人做主角?”
夜笙看看面前的女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微微蹙眉,有本著教養(yǎng)不好走開,只能笑著問道:“為什么這樣想呢?南柯很勇敢的?!?p> 夜笙并無它意,在她眼里,南柯就是很偉大的英雄。
而那個女孩卻炸了毛,本來家里的人就因為這個夜笙總是在家里拿她比來比去的,現(xiàn)在這個丫頭居然還敢跟她頂嘴?她怎么可以!
這么想著,孟夢突然伸手,推了夜笙一把。夜笙撞上了身后的一個大花瓶,撲倒在地,眼里滿是驚訝地看向她,而對方卻毫無愧疚之心,甚至大聲喊道:“夜笙,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把我家的花瓶都打碎了!”
眾人都紛紛趕來,他們聽信了孟夢的話,連夜父夜母都拉著夜笙跟孟家的長輩道歉。
夜笙震驚之余,冷冷地看著孟夢,一聲也不吭。
夜母一向重禮,見夜笙不肯道歉十分生氣,擰上她的胳膊:“笙兒,你做錯了就要道歉!”
夜笙的眼淚溢滿了眼眶,卻死活一個字也不吐。
權(quán)熠就是這時候出現(xiàn),他站出來說:“不是夜笙的錯!”救她于水火。
孟夢原本還想狡辯,卻被權(quán)熠一句句反駁了回去,最后孟家人趕緊帶著孟夢道了歉。
這就是夜笙與權(quán)熠的第一次相見,也是在那一次,夜笙把這個挺身而出的大哥哥放在了心尖,當(dāng)成了一道光去追逐,最后遍體鱗傷。
如今想想,當(dāng)年權(quán)熠就這么義無反顧地站在了她面前,后來,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車?yán)锏膹V播里恰巧播著今日新聞,看來前段時間的夜笙風(fēng)波確實鬧得很厲害,以至于她發(fā)一條小小的微博都上了新聞:“今早8點,致力于為女神洗白的夜笙粉絲團(tuán)團(tuán)長沉寂三個月后在微博上宣布休戰(zhàn),自言‘清者自清’?!?p> 廣播里的主持人和幾位聽眾開始了各種猜測,畢竟前段時間白歌在網(wǎng)上掀起的影響不小。
“我覺得她應(yīng)該是放棄了吧,畢竟夜笙已經(jīng)過世了,真相怎樣都無所謂了。”
“我不這么覺得,清白很重要的,如果夜笙沒有做過,那為什么人都死了還要背著黑鍋?”
“誒,就沒有人懷疑這個白歌是權(quán)少封口了?畢竟白家再大,也大不過江州權(quán)家啊!”
“都別在這陰謀論了,那夜笙要沒犯罪,人家權(quán)少能冤枉她么,要我說啊,她就是畏罪自殺!”
“誰說我女神殺人,你有證據(jù)嗎,你這是誹謗你知道嗎?”
“好啦我們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聽白歌的,我們等待真相大白的一天!”
.........
喬然等人在車上聽了也十分驚訝,畢竟她們都清楚白歌對于夜笙到底有多執(zhí)著。
“小歌,你為什么會決定停止為夜笙洗白了?”喬然想起前幾天的事不由得問,“是不是和你車禍有關(guān)?”一邊的林紓紓也看向夜笙。
“嗯...大概是死了一次想通了吧,清白到底是要看證據(jù)的。”夜笙淺淺一笑,清者自清,其實特別難,她得找見證據(jù)才是真的清白。
“你想通就好啦,你不知道我前段時間有多為你擔(dān)驚受怕,萬一權(quán)少真的被你惹怒了可怎么辦?。 绷旨偧傇谝慌砸荒樅笈碌卣f。
“你說什么吶!紓紓,你不也是夜笙的粉絲嗎?當(dāng)年把夜笙推薦給小歌的還是你呢,前段時間你為什么不幫你女神說話?”喬然是個急性子,最看不慣林紓紓這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喬然,林紓紓只好低下頭,不再說什么。
“好啦然然,紓紓也是擔(dān)心我嘛?!币贵吓呐膯倘坏募绨颉?p> “是,我出身好,家世好,出了事有父母擔(dān)著,紓紓無依無靠,我不對!”喬然冷哼一聲,故意道。
“不,不是的......”林紓紓臉上有些茫然和慌亂,似乎沒有料到喬然這么容易就生氣了。
“然然!你說什么呢,你們兩個都是我白歌的好朋友,你們兩個性子不同而已,理解一下嘛。”
見夜笙哄她,喬然才哼哼兩聲不再計較,“不過仔細(xì)想想,你說夜笙為什么就非得跳江呢,如果是誤會,說清不就好了?”喬然的臉上滿是不解。
“那當(dāng)然不行了,權(quán)熠既然懷疑,那就是他不相信夜笙。而且小歌說過,清傲如夜笙,才不屑于解釋呢?!绷旨偧傞_口辯解。
“可是不開口的話誰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
林紓紓和喬然還在爭辯著,可夜笙卻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說,白歌的確是最懂她的。可是......當(dāng)真解釋清楚就好了嗎?倘若她真的放下清傲......夜笙扭頭看向窗外,她不敢想......那之后的四個月以來,她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有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