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疼痛的莫天晨,手上再掛一彩。
委屈地看著烙上兩排牙印的玉手,莫天晨不由感慨,美男子如自己竟然也有這樣憋屈的一天。
在酒吧打架留下的榮譽勛章,還不如這個妞給自己頒發(fā)的多。
他上輩子是殺她父母,還是搶她家產(chǎn),這輩子一見面她就要這樣對自己?
閉眼忍受著手部的煎熬,莫天晨習(xí)慣性還是用它顫顫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遞給了凌一一。
黑色手機映襯得莫天晨手上的牙印異常猙獰,凌一一倒吸一口冷氣,臉上不禁潮熱了起來。
原來他一路追來,竟只是想還自己手機?
然后自己還好人當(dāng)賊,再給他在身體及心靈上造成深刻的傷害?
羞愧難當(dāng)?shù)牧枰灰荒舆^手機放回自己沒有拉上拉鏈的包包里,然后一把拉著莫天晨的手臂就往外走。
莫天晨一晚見識了幾回凌一一的厲害,這下她一言不發(fā)就要將自己帶走,不知會不會又是什么十大酷刑等著自己。
惴惴不安地跟著走了幾百米,莫天晨被凌一一帶到了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
凌一一將莫天晨摁在椅子上,自己則到柜臺買了藥膏和棉簽。
二話不說,凌一一扯過莫天晨的手,就給他用棉簽細細上藥。
折騰一整晚,難得見凌一一如此溫柔,莫天晨竟還覺得這一咬簡直太值了,讓他頓時走上人生巔峰。
盡管自己的注意力都在莫天晨的手上,但凌一一的頭部細胞還是敏銳地感知到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視線。
“一直看著我干嘛?”
凌一一突然抬起頭,把在YY的莫天晨嚇了一跳。
“沒……沒什么,看看……你屬什么生肖,看被你咬過會不會得狂犬病。”
莫天晨得了便宜還賣乖,看來手腳所受的苦楚還沒有讓他長長記性。
“一定會。你是色狼,咬了自己,這狂犬病是逃不過的了!”
凌一一不甘示弱,還狠狠地嘲笑了一回莫天晨用他自己的手堵嘴這個滑稽的行徑。
他會這樣,還不是拜凌一一所賜!
莫天晨臉上開出一個雜貨鋪,哭笑難辨,心里恨得牙癢癢。
看來這個油鹽不進喜怒無常的女子,要用正常方式和她溝通是難于上青天。
被逼上梁山的莫天晨心生一計。
“我渴了?!?p> 凌一一還在給他涂涂抹抹,聽著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沒好氣地回答:
“去唄?!?p> “我、要、你、買、給、我!”
莫天晨一字一頓,死皮賴臉的要凌一一去買水。
“憑什么?”
凌一一心下不悅,手下不覺下了勁。
莫天晨痛得又是齜牙咧嘴,順勢將手上的觸目驚心示威般舉到凌一一眼前。
凌一一熬不過他的“可憐”,憤憤而起,悻悻往飲料陳列柜而去。
莫天晨快30歲的人,還在她背后露出得意幼稚的孩童表情。
當(dāng)然,如今的莫天晨,也只敢在凌一一看不到的地方嘚瑟。
凌一一拿著瓶礦泉水,到柜臺打開手機鎖屏準(zhǔn)備掃碼付款。
誰想莫天晨就是一頭在暗處暗中觀察伺機而動的狼。
他等手機保護被解除,猛地從后一把奪過手機,并舉高快速撥打著自己的手機號碼。
凌一一這才知道自己還是過于善良,著了莫天晨的道,伸手就想奪回自己的手機。
可惜穿著平底鞋一米六五的凌一一,又怎么是一米八五的莫天晨的對手。
踮起腳尖舉起手撲騰了好幾回還是無法得手,凌一一也不想像個小丑般在給莫天晨看笑話,一下子停了手,放棄了治療。
趁此縫隙,莫天晨干脆打開她的小信,加了自己號碼,才把手機還給她。
有了凌一一手機號碼,再通過驗證,這個女人估計也跑不到哪里去。
凌一一扁著嘴抽走手機。
“你無賴!”
“我無賴?”
莫天晨還真將無賴演繹得毫無保留淋漓盡致。
“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萬一遲點我傷口感染了病毒,我上哪兒去討回公道?”
“你!”
看著凌一一怒發(fā)沖冠而又無話可說的可愛樣子,莫天晨心里一陣報復(fù)般的快感。
“我告訴你,你別想將我拉黑或不接我電話,我現(xiàn)在可是‘受害人’,我有保留自己追究你責(zé)任的權(quán)利!”
再理會這個男人的胡編亂謅,凌一一簡直覺得自己智商都要降低好幾個檔次。
看他如今歡蹦亂跳生龍活虎的樣子,估計也沒有什么大礙了。
凌一一向莫天晨豎了根手指,就不再理會他臉色是紅是綠,大踏步走出了便利店。
既然有了這個女人的聯(lián)系方式,雖然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來日方長,莫天晨看著凌一一漸行漸遠的背影,又生氣又好笑地回了家。
異?;靵y的一個晚上,許久沒有這般劇烈運動的凌一一渾身酸痛,一到家就梳洗躺回舒服的床上。
凌一一沒想到的是,這么一流汗,貌似從毛孔里蒸發(fā)掉了不少負面的情緒,人一放松,就想睡覺。
而當(dāng)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不用多想,該又是那位煩人的莫先生。
凌一一懶得伸手去摁掉通話,就當(dāng)作睡前音樂,聽著聽著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那頭見電話沒接,不服氣地又發(fā)了條小信:
“Hi,那個誰,晚安,別蹬被子哦!莫天晨為你蓋被子?!?p> 幸虧凌一一早早睡去沒有看到小信內(nèi)容,不然不是失眠估計就是做噩夢。
莫天晨將手機擺弄來擺弄去,看著凌一一小信上可愛的頭像和名字上“011”三個數(shù)字。
這個女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呢?連起個網(wǎng)名都那么隨便拼湊幾個數(shù)字。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還是音信全無,莫天晨才訕訕躺在枕頭上。
可睡是睡下了,他可是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
這些年,莫天晨有過很多玩玩的女朋友,個個千嬌百媚,可惜沒有一個是能長期相處下來的。
或者說不是不能,而是男主角不想。
莫天晨這個莫家長子,表面放蕩不羈,實則卻是一直“玩世不恭”地等待著自己青梅竹馬的小戀人田欣。
剛才在酒吧里,他見到那妹子被隔壁桌調(diào)戲,而她又長得有幾分像田欣,酒意上涌之下他才出手相助。
只是,這個平素外表花哨、內(nèi)里用情至深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對其貌不揚、甚至和身邊精心妝扮的一眾艷麗女子相比可以說有點丑的凌一一感起興趣來。
或許,白天鵝雖美,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還不如偶爾一只平凡的丑小鴨來得有意思。
況且,這只小鴨不單止丑,還兇,見著他就咬。
實在太刺激了。
不知若有一天,莫天晨見到凌一一這只披著丑小鴨外衣的白天鵝真容,會作何感想?
那才叫刺激。
當(dāng)然,莫天晨如今對此一無所知,又或者永遠都不會得知。
帶著被虐的莫名快感,天快亮的時候,糾結(jié)的男人才終于讓那副橫亙在夢的入口的大黑框眼鏡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