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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尸同行之人

第二篇故事 希望的悲歌(2)

與尸同行之人 愿在夢華 2962 2020-04-06 18:58:02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張堯坐在床上正思考如何再找到一份工作的時候,他又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他感覺到一股能量正充斥著他的身體。他很熱,燥熱無比。

  這能量讓他十分的暴躁,他想殺人?;蛘哒f,想看見血液從人的脖子中迸濺出來的那一瞬間的藝術(shù)。

  “呃……啊……啊……”他開始含糊不清地嘀咕。更像是呻吟一般。

  他的眼中是一片的紅色,這讓張堯有些懼怕。他開始抽搐,雙手不安地痙攣。他憤怒,他一剎那間充滿了欲望。

  他要血,他要血!

  他想要新鮮的,掛著血珠的“食物”!

  “啊……啊……呃啊……”他低吼著睜開了眼睛。張堯的眼睛變得恐怖瘆人。

  他的眼球發(fā)白,沒有一丁點的黑色。瞳孔異常的擴大,仔細看過去,還能看到眼睛的深處爬著花白的蟲子。他沒有規(guī)律地揮舞著雙臂,支支吾吾地朝窗戶走去。

  窗外,溫柔的月亮灑下月光,月光在窗的邊緣擴散,金黃色的光輝覆蓋了整個窗戶。那看上去神圣極了,仿佛天之窗,仿佛云之洞一般。

  張堯蹣跚地走到了窗邊,無神的眼睛十分明顯地死盯著窗外行走的人們。他呻吟著,從窗戶爬了出去。

  一瞬間,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隨之而來的,則是女人的尖叫聲,凄厲又帶著恐懼。

  “怎么會......我這是怎么了......我到底......”

  “是在干什么......”

  許久,救護車的聲音遠遠地傳來。緊接著,張堯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十分輕緩地放在了一張床上。接著,他感覺的到,床在快速移動。雖然速度很快,但是卻十分平穩(wěn),讓人倍感安心。

  “啊......哈啊......”張堯半清醒半昏迷地呻吟著,他能聽見有人在他身邊說話,悅耳婉轉(zhuǎn),貌似是一位女子的聲音。

  “別擔心,先生。我們一定會救你的。請你集中注意力,仔細聽清我說的話,然后讓自己的呼吸再快點兒,再均勻一些。先生,你能聽懂嗎?我再重復一遍,一定要聽懂,聽清......”

  “這......是誰啊......”張堯費力地,倒不如說拼盡全力想要睜開眼睛。

  他看到了那個一直在他耳邊說話的女子。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瞳孔急劇收縮,簡直就像貓的瞳孔。他的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雙手雙腳開始不間斷地抽搐。

  “不......怎么會是她......怎么可能的......不......”

  他眼前的,就是他夢里那個被殺死的女人。

  “張醫(yī)生!病人出現(xiàn)問題了!”陌生的聲音。那個女人低頭看向張堯,面色焦急,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先生,先生!請您保持理智!”女人一邊搖晃著張堯,一邊咬字異常清楚地說著?!安∪撕竽X出血十分嚴重,再拿些紗布,墊在他的腦袋下面!”

  “她......你......到底......是誰啊......”張堯再一次暈了過去,在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仍能聽見那女人呼喚著他的聲音。

  令人后背發(fā)寒,瘆人無比。

  …………

  “我討厭顏色。在我看來,這個世界沒有存在顏色的必要。那,我為什么討厭顏色?”

  “我能看見顏色,是的,每個人都能看見顏色?!?p>  我能看見“顏色”。

  每個人類身上都涂滿著濃厚的顏色,味道刺鼻,顏色雖鮮艷亮麗,但很刺眼,是令人厭惡的。

  人為什么會涂這么厚的一層顏色呢,他們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蓋原本的自己。

  每個人都只能用“眼睛”“看到”一個人,但你沒有辦法去用“鼻子”“聞”一個人。這是人類最大的缺點——單一。

  所以,人類之間的每一個個體,就都學會了往自己的身上涂滿顏色。你只能用眼睛看到,他是多么光鮮亮麗,殊不知他有多么的惡臭。每個人原本的顏色都是灰色的,而灰色,代表自己無法擺脫的欲望。

  每個人對欲望渴求是不盡相同的,但每個人都有欲望,只分大小,卻無法明清多少。

  “所以,我討厭顏色,那只是一層丑陋的外皮,沒有生命的肉體,沒有智慧的人類?!?p>  “不過......我喜歡灰色......”

  “我喜歡人類無盡的欲望?!?p>  “看到各種各樣的欲望被埋藏在每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想觸摸卻怕毀壞顏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么有趣的場景!灰色是多么動人的顏色,多么美麗的顏色!欲望......啊~~~那是一道美味,絕世佳肴。就像......一杯紅酒,一位美女,一疊鈔票......或者......新鮮的肉........”

  “啊~~~太完美了!只有被欲望支配的人類才是真正的人類,只有愉悅才會是人類最罪惡,最美麗的情感!貪婪的人類只會向往那些高尚的理念和情操,但自己又無法逃避欲望的支配,于是無盡的循環(huán)......太過貪婪......向往清高......被欲控制......逐漸貪婪~~~啊~太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啊~人類......你能看見我嗎?我真想把你一口一口的吃掉,讓你的每一塊肉,每一滴血都在我的嘴里融化,讓你求生的欲望迸濺,然后無盡的掙扎......啊~你真是......”

  “太誘人了?。?!”

  張堯猛地驚醒,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嘴里喘著粗氣,冷汗不斷從他的腦門冒出。

  那是他的噩夢嗎?為什么會做那樣的噩夢?難道,自己是瘋了嗎?

  他內(nèi)心不安地想著,顫抖著的雙手死死抓住被子,眼神無比的潰散。

  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夢見的......“東西”。

  那“東西”真的知道張堯的欲望嗎?張堯自己,又真的知道自己的欲望嗎?

  那自己都未曾知曉的欲望究竟是為何物?

  “啊,你終于醒了?!弊o士的聲音突然響起,張堯循聲望去,只是一名護士。并不是他在又一次昏倒前看到的那個女人。

  那名護士來到他的床邊,先是觀察了他一番,然后用手摸了摸張堯的額頭。隨后點點頭,和他叮囑了幾件事就離開了。

  從始至終,張堯一直沒有說多余的話,他只是沉默著,任憑護士問什么都只是點頭或者搖頭。他淪陷在剛才的夢中,他感到十分的不安,那種浸入骨髓的冰冷,帶著“它”令人發(fā)怵的聲音,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里。

  他沒辦法忘卻,只能任憑“它”在腦海中隨意擴散,侵蝕著他的思想。

  幾天過去了,張堯的身體已無大礙。轉(zhuǎn)眼,就到了他要出院的日子。他仍然坐在病床上,透過窗戶,眺望遠處的天空。

  今天,是陰天。沒有一點的云彩遮住陽光,只是太陽從地平線隕落。天空變成了陰色,不會下雨,也不會吹起簌簌的風。有的,只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靜,甚至沒有一只飛鳥從天空劃過。

  電視機打開著,里面播報著一條看似重要,又似不重要的新聞。

  可是這樣的新聞并不能吸引張堯的注意。他呆呆地坐在床上,計算著在醫(yī)院的治療費,手術(shù)費還有住院費......

  “嘎吱——”門突然被打開了。張堯聽到了動靜,回頭看去,頓時停止了呼吸。

  是夢中的女人。此刻的她身穿白色大褂,頭發(fā)柔順的披灑在肩上,姣好的臉上掛著優(yōu)雅而隨和的笑容。這樣的她,顯得更加知性,美麗。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你在這里住院這么些天,沒能在你住院的第一天就來看你很遺憾。但我想,至少在走之前最后看看我的病人?!彼穆曇艉芎寐?,清脆柔和。

  她指了指胸前的牌子,告訴張堯:“我叫陳雅,很高興認識你,張堯?!?p>  張堯并沒有聽清她的話,他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他不敢相信,不,是無法相信。一個自己從未認識的女人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夢中,并且自己在現(xiàn)實中的的確確看見了這個女人。

  令人匪夷所思!

  良久,陳雅有些不好意思,頗為尷尬地問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還是說......我有好看到讓你離不開視線嗎?”

  聽到陳雅的聲音,張堯回過神來。但又沉淀下去,低下頭,不再看著陳雅。

  “夢境......夢......夢啊......怎么會呢......怎么會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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