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卡持續(xù)了十一個小時，良染按照約定駐守到五點離開，期間把好幾個躲在暗處的械卡院學生揪出來狠狠打了一頓。
競速沙盤距離學校有些略遠，林仙帶他找到學院附近的一處飛行測試館。
“同調(diào)不是那么好學的，你不要妄想一天就能摸透，當年我可是整整學了兩個多月！”林仙刷了一張高級VIP的假卡，開通了私密測試空間，這里隔絕性非常好，完全不用擔心有人暗中觀察。
“感知開啟，覆蓋卡面，感受暗影隼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說，總之感受那種感覺！”林仙頭一次在教導時變的模棱兩可，那種感覺他至今也說不清怎么回事，六百年前的賦靈師大多身體消瘦，完全沒有成為戰(zhàn)士的資本，所以精修一門反而成就更高，哪像擎蒼這種變態(tài)，制卡調(diào)配戰(zhàn)斗賦靈一應(yīng)俱全，這種人在他們部落都是嘲笑的對象，學雜且不精，隨著年歲的增長必成為部落的拖油瓶。
但這家伙的表現(xiàn)似乎每天又在刷新他的認知，他就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拼到這種程度，為了不耽誤所有事情，他可以把時間壓縮到以分記表，他的腦子就像是一臺永遠高速運轉(zhuǎn)的引擎，全天侯不間斷學習新東西。
或許這個家伙，能超出自己的想象也說不準…
感知如水般擴散，注意力這時轉(zhuǎn)移到卡槽器里的氣流卡，那張卡迅速變成純藍色，那是高度專注才會顯現(xiàn)的顏色。
塞著耳塞，閉眼用心感受，一如當初感受星海般耐心仔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仙能清晰感知到地上的“水”在慢慢回流至手腕，那是專注力不斷提升的標志。
黑暗中似乎有冷風吹來，擎蒼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置于一片漆黑的空間內(nèi)，這里是深度感知空間。
地面有水樣波紋形成漣漪，微弱到模糊的光亮使人心緒平靜。
撲棱，撲棱，極遠方似乎有鳥振翅，在黑暗中微微側(cè)耳傾聽，他的感知隨著水紋慢慢劃向聲音源頭。
那是…閉眼微微遲疑，感知包裹著一小片黑色，深入雕刻物質(zhì)，似乎是一片羽毛的形狀。
這時一股異樣在背后傳來，擎蒼一怔，轉(zhuǎn)身看見一只隼站在他面前，縷縷黑煙從全身各處散發(fā)，好像這只隼的體內(nèi)燃著未撲滅的火星。
暗影隼的眼神忽明忽暗，當把感知包裹上去時他發(fā)現(xiàn)，這只隼身上的情緒全部可以反饋到自己的身體！
痛苦…折磨…意識侵蝕…幾乎毫無預兆的悶哼一聲，當即跪倒在黑暗中，腦子里嘶嚎不斷，好似萬只惡鬼纏身！
林仙在外部看見擎蒼直挺挺的栽倒，鼻血噴涌而出，甚至從他嘴里聽到了痛苦的呻吟聲！要知道擎蒼的抗壓能力強到變態(tài)，從認識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現(xiàn)他會露出這種表情！
“擎蒼！擎蒼醒醒！”林仙慌了，這是完全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場景！他見過的所有初次同調(diào)的戰(zhàn)士最多感應(yīng)不到從而放棄，什么時候同調(diào)會變成一件會危及生命的事！
心率過快！
血壓上升！
伴隨心顫！
自主神經(jīng)崩壞，五秒后大概率觸發(fā)癲癇！
機關(guān)盒內(nèi)瘋狂刷新最新體征，一屏幕的紅色感嘆號快速堆疊，只一會躺在地上的擎蒼雙手已經(jīng)開始輕微顫抖！
“擎蒼！醒醒！擎蒼！醒醒！”林仙一股腦放出全部蜜蜂開始調(diào)查病灶原因，但毫無反饋依據(jù)！
黑暗中擎蒼掐著脖子痛苦的大口呼吸，痛苦與折磨并不能給他帶來如此的痛苦，終其根源在于意識的侵蝕！有東西想要借由暗影隼作為中間宿主進入擎蒼的大腦！
一片血色在他腦海中掀起澎湃浪潮，他死死攥著感知一隅幻化而成的木桿左右飄搖，海浪中他看見紅色深海下有巨大陰影緩緩游過，海面漂浮著數(shù)萬人骨，遠方被巨狼形狀的云層啃食一半的紅日
無數(shù)被破壞殆盡的小型陸地上，留下片片閃光，他看不清那是什么東西，隨著浪潮愈發(fā)兇猛，深海下的巨物開始上浮，陰影逐漸加深，這時海下露出一抹詭異的紅光，那是一雙巨大的眼睛！
擎蒼艱難盯著紅光，好像看見千萬人在眼皮上戰(zhàn)斗廝殺，毀天滅地的能量將整個海洋左右傾倒，血液染成猩紅之海，一只吞天的大口在擎蒼下方張開！
心臟驟停！心臟驟停！患者死亡倒計時開始！
“他奶奶的！”林仙目眥欲裂大吼一聲，底座化作除顫器，身上能量加到300J，沖著擎蒼胸口就是一記高壓電脈沖！
“擎蒼你給老子醒過來！”
咚的一聲將擎蒼整個人帶離地面，灰暗的猩紅之海，在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刺目的閃電！已經(jīng)癱瘓在沙地上的擎蒼劇烈大吸一口涼氣，奮力爬起，灰暗場景瞬間染成彩色，在回溯的一剎，他看見腳下巨物怒嚎一聲重新潛入深海，遠方裸露出的地表上，閃閃發(fā)光的東西好似神紋文字，場景變成千萬細條流光，整個人突然收縮回到黑暗中，面前的暗影隼看著自身的黑煙漸漸消失。傳達出來的情緒竟然變成了歡愉。
它揪下背后的一根黑翅放在擎蒼手中，點點頭飛走了。
三重夢境轉(zhuǎn)二重，隨即回歸現(xiàn)實。
緩緩睜眼，愣愣的看著測試館的天花板，目光呆滯。
林仙面色煞白的飛在他身邊一句話不敢說，他剛才差點就把擎蒼親手送走了。
鼻血已經(jīng)干涸，不知過了多久，擎蒼眨巴了一下眼睛，扯著嘶啞聲線緩緩說道：“林仙你說的沒錯，我也感覺到未來可能會有大事發(fā)生…”
沒有測試成，整個身體輕飄飄游回公寓，猩紅之海，人骨，被狼啃過的紅色太陽，海洋下的巨物，還有那些亮閃閃的東西…他如實講述，林仙光聽就覺得毛骨悚然，為什么在擎蒼的感知深海中會出現(xiàn)這些東西！
“這回我差點害死你…可能時間過得太久我把同調(diào)的訓練規(guī)則記混亂了…對不起?！绷窒烧\懇道歉，語氣中夾雜著愧疚。
擎蒼緩緩搖頭，“不關(guān)你的事。”
“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我教給你的同調(diào)不但出了岔子，還差點把你命搭進去了！”
抬頭有些詫異的看著林仙，“誰說出了岔子？我已經(jīng)掌握了暗影隼的能力啊。”說著他手腕一抖，同調(diào)稍晚一步完成，卡槽器能量閃過，登時他全身附上一層黑色羽毛的陰影，在林仙呆立當場的片刻，一個極其扭曲的變向出現(xiàn)，擎蒼輕踩天花板，整個人倒立看著一臉呆滯的林仙。
“你你你——”林仙張大嘴結(jié)結(jié)巴巴，“你怎么一天就學會了同調(diào)！你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