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京南黨人,何施因是兩朝元老而身居高位,說白了就是憑借資歷。
資歷這東西,有相應(yīng)實力陪襯是助力,沒有相應(yīng)能力就是壓力,甚至是原罪。
長江后浪推前浪,推著你迎難而上,推著你披荊斬棘,能夠急流勇退者寥寥無幾。
朝堂之爭,何施只是一個被算計干盡的棋子,一個政治斗爭失敗的縮影。
堂堂朝廷從二品大員,想要踩著梅小月更上一層樓,結(jié)果呢?大意之下,這看似弱小的梅小月,返身一記撩陰腿廢了何施武功。
何尚書算計不成,反倒成為了勇毅候之夫婿梅小月的晉身階梯。
外界傳說著各種事情,各種內(nèi)幕,各種博弈。
梅小月很想說……我……我我我,我什么也沒做呀!我怎么就不簡單了,我還是個孩子呀?。?p> 勢頭正風(fēng)口,想退也退不下來了,許許多多事情被強(qiáng)行按在了梅小月頭上。
比如梅小月與那二皇子的交情,比如北軍六鎮(zhèn)當(dāng)場砍殺城門校尉。
有些人認(rèn)定了這些事和梅小月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只不過此人手眼通天,硬生生把事兒給抹平了。梅小月深藏不漏,絕對有除了梅府之外更深的背景,只是此人輕易不愿意顯露,就好像之前不愿意顯露自己的一身劍術(shù)一樣。
具在場“熱心市民”所言,梅小月劍術(shù)如夢似幻,聞所未聞。
當(dāng)時在場的都有誰呢?
梅成蹊,勇毅候,溪人刺客,還有北軍六鎮(zhèn)精銳。這些人說梅小月劍術(shù)聞所未聞……連他們都沒看出梅小月的劍術(shù)來頭,梅小月隱藏的有多深!你品!你細(xì)品!
所以說凡事就怕一幫人閑的蛋疼,沒事兒自己腦補(bǔ)?。?p> ……
伶仃府內(nèi),梅小月每次來梨園扮裝,都會有一群姐姐過來看。
看什么?看這個從小跟著一群姐姐們長大的梅小月是不是突然間變了,變得和外面?zhèn)鞯哪菢尤^六臂,成了個大人物。
時間長了覺得梅小月不趕人,一幫姐姐膽子愈發(fā)大了起來。小月還是那個小月,一點也沒變。
“小月!小月!聽人家說你還會劍術(shù)呢?”
“哇!我們家小月真厲害!”
“可是你這么厲害!之前我們扒你褲子你怎么不反抗呢?”
“去去去,小月那是深藏不露,沒聽說書先生講嗎?”
“小月真好!”
……
就見天天給梅小月化妝的一些師姐,最近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伶仃府梨園旦角兒里,梅小月最小,小的時候哪個姐姐都照顧過?;蛘邘е吃姡蛘哳I(lǐng)著念白,教著練戲。
突然間有一天真的出人頭地了,而且是那種讓人追趕不上的出人頭地。這種心情說復(fù)雜也不復(fù)雜,說簡單也不簡單。
總之直白一句話,茍富貴勿相忘,可誰也不想提,不想讓這相互扶持長大,本純粹至親情的關(guān)系變了質(zhì)。
隨著歲月的流逝,是否總會發(fā)現(xiàn)身邊有些這么一種人?
有著完美的家世,完美的另一半,完美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如想象一般的順利,無憂無慮。
而自己么,偏偏和諸如此類完美錯過。
別說梅小月本身了,就是那顰兒能跟在梅小月身邊,多少姐妹羨慕的緊呢!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誰沒個苦處?
梅小月有心教顰兒上京戲,梅派京戲以完成系統(tǒng)的任務(wù),可又擔(dān)心其他姐姐心中不平。
若論當(dāng)初,有幾個姐姐替梅小月受過罰挨過打,到了這會兒只因為系統(tǒng)一個“信服”評價,梅小月就要無視所有人只幫顰兒嗎?
這些姐姐,能幫梅小月都會盡力幫??扇肆傆斜M時,梅小月能幫幾個人?
生平第一次,梅小月面對這個“系統(tǒng)選項”有些猶豫,沒有按照流程走。
……
南直隸,樂府梨園。月掛樹梢,園子內(nèi)西處此刻依舊亮著燈火。
都道女子愛英雄,梅小月一首臨江仙,令多少人開始重新審視此人。
楚圓圓一手描紅,一手輕撫紙箋。工筆畫下,一旦妝華彩的文姬模樣,鳳眉微楊,朱唇輕啟。撩開大氅握著鞭子,好似天人下凡。
畫中不是別人,正是梅小月。
再漸漸看向別處,持劍圖,書生圖,游園圖……與梅小月相遇之后的一樁樁一件件,自己經(jīng)歷過沒經(jīng)歷的,或憑借回憶,或憑借想象,一幅幅全畫了出來。
一雙眼睛仿佛魔怔了似的緊緊盯著畫中梅小月,那日自己在臺上與之相對時的感覺愈發(fā)濃烈。
撫摸著畫中梅小月的眼眸,鼻子,嘴唇,楚圓圓的臉靠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后與之輕輕貼在了一起。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p> 你有你的瀟灑快意,我有我的情緣思戀,今生遇良人,春宵待何時?
……
“啪嗒!”
門開,看到了楚圓圓這一幕,進(jìn)來的女子臉色就是一白。
“大師姐,師父來了!”
楚圓圓悄悄驚訝回頭,卻不驚慌。作為李啟衣缽傳人,被當(dāng)成半個女兒養(yǎng)的楚圓圓很少有事情瞞著李啟。
被寵著長大的楚圓圓吃苦多來自于學(xué)戲,在李啟保護(hù)下,她的本來性格上便總有些嬌憨。
李啟進(jìn)來看著這滿屋子梅小月畫像,臉色一變:“你?。 ?p> 楚圓圓有些窘迫,卻不害怕。
躊躇了一會兒,楚圓圓還是忍不住道:“師父,你前兒……見到梅小月了嗎?”
李啟說道:“見到了?!?p> 楚圓圓又問:“那他問起我了嗎?”
李啟看著自己徒弟,緩緩說道說道:“沒有。”
沒有?
楚圓圓抿了抿嘴,沉默不語。
李啟心中嘆氣,雖然知道沒用可還是勸道:“圓圓,那梅小月有家室的!”
楚圓圓坐在梳妝臺前,良久后心一橫道:“那又怎么樣,有錢有勢的人家里,納戲子作妾的有的是。”
楚圓圓知道自己和梅小月不一樣,自己寧愿不求名分,還不成嗎?
“你,你這孩子,怎么能這么想!”
李啟怎么也沒有想到,楚圓圓竟然能夠說出來這樣的話!
楚圓圓沉默了一下,沒有出聲再辯解。
可就算是作妾就有可能嗎?梅小月說到底是梅家人,此人的妻子是當(dāng)朝勇毅候!

北徽黎庶
十分抱歉,本書已涼,準(zhǔn)備開新書了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