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把心都騰干凈了只裝一個她
葉清安的二郎腿翹酸了,再換另一條腿的時候,婢女盼兒果然端著一托盤進來了。
盼兒鼓著臉看著床上躺的不堪入目的葉清安,托盤上的藥湯還沒端到床前,葉清安已經(jīng)要為那股子的藥味感到窒息了。
她往床前那大花盆方向努努嘴,盼兒哼了一聲,將托盤放在桌上,端起那藥湯走近花盆。
見那丫頭片子拿著那碗她們寶貝得不得了的藥,在花盆前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她趕忙轉(zhuǎn)了個身,眼不見為凈。“小姐!這都糟蹋好幾碗了,盼兒看著都心疼。”葉清安回身看她已經(jīng)把那藥倒得干凈,正拿著那空碗,像怨婦一樣哀怨地看著她。
知道起死回生讓人難以接受,但這些藥真能把我給送走,我好端端的,都說脈象平穩(wěn)了,還喝這些是何苦?葉清安嘆了口氣,在床上滾來滾去。
已經(jīng)來這里快一個月了,除了沒了手機和永久斷網(wǎng),其他真的挺滿意的,尤其是這個威風八面的將軍哥哥,身姿挺拔,氣勢剛健,沒想到竟然是個妹控。
“哥哥,你能別這么盯著我了嗎?我真不是回光返照,不是不是,我是想說,就算哥哥去軍營,我也會好好的?!?p> “哥哥,我真不想喝,不苦也不要,哪有藥是不苦的?!?p> “哥哥,別跟著來了,我去解手!”
“哥哥,李大人他們快想掐死我了,你去忙你的吧,別讓我整的和紅顏禍水似的...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禍水,不,我呸,我是說我除了腦子被撞失憶了,其他都無礙,真的!你去忙吧!”
這一個月來的種種情形浮至眼前,葉清安扶額,搖了搖頭,好說歹說又答應了準時喝藥,才把這個誰都需要就她現(xiàn)在不敢需要的哥哥給勸回軍營。
她謊稱自己失憶了,卻不是長久之策,還是得早日了解這里的情況,才能好好活下來。
當葉清安飄忽的視線轉(zhuǎn)到滿身怨氣地收拾碗的盼兒身上時,露出了讓盼兒膽戰(zhàn)心驚的笑。
“盼兒~我的好盼兒!來這邊坐!”她向后退著想溜的盼兒招招手,拍拍自己的床。
盼兒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挪到床上坐著,她還沒來得及問話,盼兒苦著臉,語速極快說道:“小姐,我是絕對不會再和您偷溜出府的!”
葉清安有點懵,看來這個原主在以前令人頭疼的事也沒少做啊。
“那么緊張做甚么,很害怕似的?溜出府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哥哥對我這樣好,難不成還會因此重罰我?”葉清安盤坐在床上,撐著側(cè)臉,笑望著瑟瑟發(fā)抖的盼兒。
雖然對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說誰會害她、誰對她不好,她都可能相信,但如果是哥哥葉清云,絕無可能。自她睜眼那刻起,葉清云看著她的眼神讓葉清安明白,至少在塞北,她沒必要刻意委屈自己去討好任何人。這個把自己的心都騰干凈只裝了一個她的哥哥給了她恃寵而驕的足夠資本。
“不是這樣的,將軍對小姐當然是極好的。不然小姐并未在朝中任職受封,又怎能讓李大人等朝中官員尊小姐為小殿下。塞北每個人都知道能讓將軍安心待在塞北數(shù)載的,不過是小姐的緣故罷了?!迸蝺簼M臉藏不住的憧憬與歡喜。
當觸及清安調(diào)侃的壞笑時,羞澀地捂著自己通紅的臉轉(zhuǎn)身向另一邊,好像突憶起什么,轉(zhuǎn)向清安,一臉的認真與嚴肅:“所以小姐別再讓將軍難過了,盼兒不知道小姐對于這次意外還記得多少,但看小姐這般神情,應是忘了。當日正是小姐和盼兒趁戰(zhàn)事激烈、將軍抽不出身才得機會偷溜出府去,都怪我,出府后本應該緊跟著您的,您硬是要跟蹤街上巧遇的一個男子,奴婢不讓您去...才一個轉(zhuǎn)身,您就不知道去何處了。奴婢慌極了,怎么都找不著您,趕忙回府叫人...等我們找到您時,您已經(jīng)...在血泊中,大家都猜您應是不慎從七仙樓那聞名的獨閣上摔下來的...”回憶起當日種種,盼兒早已泣不成聲,清安卻怎么也憶不起分毫,自己從樓上摔下來?
“那七仙樓是?”清安一下一下輕拍著盼兒的背,為她緩氣。
“是..是煙花之地,小姐連七仙樓是哪里都不記得了,真的全忘了...只可惜七仙樓已經(jīng)被拆了,即使小姐去了...怕也想不起什么了?!?p> “被拆了?獨閣?”
“是將軍拆的,人人都說七仙樓在塞北根基牢固,能一夜被連根拔起,也只有將軍了。至于獨閣,是七仙樓的上賓娛樂休憩之處,獨立于七仙樓,據(jù)傳是有數(shù)級臺階,每級臺階皆為珠寶玉石所制,您...就是從那摔下來的?!闭f完,盼兒咬著下唇,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葉清安覺得很頭疼,即使原主平日里愛闖禍,也不至于這般不小心,更不會無聊到跟蹤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原主在這個世界在乎的只有葉清云,她會突然尾隨一陌生人,應該也是與葉清云有關(guān),至于無緣無故會在獨閣摔下,怕是聽到什么不該聽的,被滅了口。
冒著生命危險聽到的到底是什么,以至于招惹殺生之禍?
葉清安托腮苦思之際,靈光一閃,想起了真正的葉清安的“囑托”,提防司馬?!
盼兒的手摸上了葉清安的額頭,清安往后縮,本想拍掉那只小胖手,但看到盼兒滿臉的擔憂于心不忍,任由這只手在她臉上摸來摸去,那小圓臉還不知足地湊到跟前:“小姐,您別嚇我,您怎么不說話,莫不是有后遺癥?”
“沒有沒有。”葉清安用手推開那小臉,盼兒揪著衣襟,委屈小媳婦的模樣。
清安想起哥哥在把盼兒帶進屋時,哥哥還未說什么,盼兒就已經(jīng)沖過來趴在她身上哭成淚人,她有些無措,想來盼兒應是葉清安之前最親密的丫環(huán)。
“盼兒,我想快點都想起來,現(xiàn)在我問你答。”
“好!”
“我有什么親人?挑重要的講!”
“您的哥哥是鎮(zhèn)國大將軍林清云...您還是當朝孝仁皇太后的外甥女,至于您的父母...多年前已仙逝,老爺封一品陸地提督,夫人賜正一品誥命夫人?!?p> “為何我與哥哥會在塞北?”
“盼兒是小姐來塞北后才服侍您的,關(guān)于緣由知之甚少,只聽一些碎言碎語說與小姐有關(guān)。這已是小姐在塞北的第八個年頭了?!?p> “那,我的性子如何?有什么喜好?”
“小姐天資聰慧,琴棋書畫皆是不凡,尤是一手好丹青和一曲長袖折腰舞名傳京城。至于性子嘛,以將軍的話說,應是不同于一般女兒家的恬靜,自有...塞北兒女的灑脫?!?p> 葉清安捂著臉倒了下去,肩膀一聳一聳的,盼兒無措地去想去扶她:“主,你這是怎么了?別...”葉清安把手拿開,一個過于猖狂的笑臉展露了出來,她推開了盼兒想扶起她的手,捂著肚子,在床上滾成一團:“不是不是,我太高興了,讓我笑笑?!?p> 葉清安,你是什么神仙?就這家世、這才貌,自帶屬性滿點,使者誠不欺我,金手指都沒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