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只有我和我男朋友?!毖酝庵?,這里沒你找的人,也沒你認(rèn)錯的人。
女人也沒深究里邊的男人是誰,就匆忙道了個歉離開了。
連賀時霄都不找了。
“謝謝,多虧了?!辟R時霄還是一臉僥幸,今天要不是遇到楚晏清他就真的躲不過去了!
“對了,你叫什么?我是賀時霄,賀氏少東家,這是我的名片你有事可以來找我?!?p> 楚晏清聽了名字之后臉上一點都不驚訝,反倒是賀時霄驚訝了一瞬,一般這些世家子女都應(yīng)該聽說過他,就算是不故意招惹起碼也大驚失色,為什么……
“楚晏清。”
楚晏清一開始就認(rèn)出了賀時霄,自然沒什么可驚訝的。
因為她來了秦家之后就很少拋頭露面了,所以大多數(shù)人只是知道楚森熠楚大外交官有位不出閣的妹妹,卻鮮少有人知道是她。
楚晏清看著鏡子把自己晚禮服高領(lǐng)的扣子系上,神色不變,剛才的那些旖旎仿若不存在。
晚禮服的高領(lǐng)好像有點低了,遮不住剛才“做戲”留下的痕跡,看起來曖昧不清的。
“看楚小姐的衣服應(yīng)該也是來參加鄭老的七十大壽的,可需要有個人陪你入場?”
賀時霄文質(zhì)彬彬的彎下腰,一只手伸出來邀請她。
溫潤如玉的臉上只有對楚清的感謝,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
心底里賀時霄心里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個名字聽的怎么這么耳熟?就好像在哪聽到過一樣。
是個正人君子。
留下這個評價,楚晏清稍微整理了一下晚禮服婉言謝絕。
“不用了,謝謝?!闭f完楚晏清就要提著晚禮服的裙擺出化妝間。
賀時霄連忙攔住她:“楚小姐……?”
楚晏清有些不耐煩:“還有什么事嗎?”
賀時霄愣了愣:“沒……沒有,如果楚小姐以后有什么麻煩,可以來找我,賀氏集團(tuán),提我的名字就行?!?p> 話說到一半,楚晏清轉(zhuǎn)頭就走,剩下賀時霄的手孤零零的朝沒人的地方伸著。
賀時霄啞然失笑,想不到他這個從來沒被女人拒絕過的人第一次被拒絕是在一個更衣室里!
算了,有緣會再見的。
陳成在外邊等的時間很久了,臉上一點兒心急都看不出來,甚至在楚晏清出去的時候,陳成正和一旁的服裝師討論怎么搭配衣服。
“成叔,走吧?!?p> 陳成聞聲彬彬有禮的跟服裝師道了聲謝,跟著楚清回去了。
“成叔也會設(shè)計搭配服裝?”
“談不上會,只是以前學(xué)過一點而已?!?p> “那以后我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就要請教成叔了?!?p> “談不上請教談不上請教,阿清要是愿意相信我一個老頭子的眼光,那就卻之不恭了……”
“……”
化妝間離著剛才下車的地方不遠(yuǎn),秦然還在原地站著,一地的煙頭分了兩邊堆著一看就是有人來過,陳靖康則是百無聊賴的站在秦然身后,怏怏的。
本來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過來,見到秦然略顯惆悵的背影,很有默契的不說話了。
山腰的夜晚很靜,車來車往的聲音,幾聲低低的交談,沒有任何喧鬧繁華感覺。
風(fēng)輕輕的吹過來,又輕飄飄的吹走了,不冷不熱,溫度剛剛好,熨平了人煩躁的心思。
可能是聽到腳步聲,秦然頭也不回的把手里夾著未燃燼的煙頭扔到地上,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重新點上,聲音嘶啞接著說:“……你說我剛才說話說到一半你跟我鬧小脾氣,說完你自己氣沖沖的走了,現(xiàn)在你又回來干什么?”
“……”楚晏清蹩眉,走上前。
“誒我問你……”秦然沒等到回答,含著煙忙里抽閑的回頭看了一眼,含在嘴邊的那個“話呢”還沒說出來,手里的煙就一下子摔在地上。
秦然近乎驚艷到看著此刻看起來完美無瑕的楚晏清,滿意的點點頭:“很美。”
“……”
說是不在乎這件晚禮服,但哪一個女孩子不喜歡自己漂漂亮亮的,就算心上人看不到,也希望其他人能注意到自己的美麗。
時隔多年倒是又穿上了晚禮服,楚晏清眼里有點水漬,愛不釋手的輕輕摸著晚禮服的裙擺,眼睛亮晶晶的如盈盈秋水。
以前在楚家的時候,她年齡還小,記不得很多事情了,但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爸爸最愛給她買東西,小玩具、小孩衣服、棒棒糖……堂堂楚家家主,卻每天在回到家以后心甘情愿做她的大馬,每天都會哄著她睡覺……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吧?
記得有次她放學(xué)回到家后,爸爸把她偷偷的帶到一個房間去,她不明所以的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件華麗到極致的晚禮服。
深藍(lán)色的,假人模特的頭上還頂著一個皇冠。
她爸爸得意的笑:“阿清,以后等到你結(jié)婚我就穿著西裝陪著阿清,送阿清到那個能陪著我家阿清一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人身邊,爸爸陪你長大送你出嫁……這件晚禮服是爸爸找人專門設(shè)計的,iQ是它的名字……”
可是后來,楚家內(nèi)亂。
他就沒有履行他要陪她長大送她出嫁的承諾,自己孤零零的走了。
從那以后,她就再也沒有穿過晚禮服了。
“喜歡嗎?”秦然抬手,習(xí)慣把她額頭上的碎發(fā)輕輕一撥,近乎寵溺的看著她。
楚晏清沒有聽出秦然話中的小心翼翼和繾綣的討好,在她抬頭的瞬間眼底的淚花被秦然看了個清楚。
???
秦然一瞬間蒙圈,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哪里,不敢動她,輕輕的問她。
“怎么了你,哭什么?清清乖,不哭。妝花了就不好看了……”
楚晏清不明白這人,前一句還惡狠狠的,后一句就緩緩的帶著疼惜。
“……”
楚晏清本來眼淚汪汪的沒落下來強(qiáng)忍著,被他這么一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正好砸在秦然抬起想給她擦眼淚的手上。
火辣辣的,秦然只感覺自己的手疼的他心里發(fā)慌。
這丫頭,哭的他心都快碎了,就跟被什么東西細(xì)細(xì)密密的扎了上來一樣。
一聲不吭,但淚珠子就是止不住的掉。
莫非是被他剛才兇哭了?
秦然懊惱的捶捶頭,無奈的嘖了一聲,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我剛才不是故意的?!?p> “我只是……”
“別哭了!”
“哎呀……”
秦然又俯身輕哄了她幾分鐘,見她還是低著頭不說話,心里更急了,也難受,一把把她拉進(jìn)懷里。
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愛哭的小姑娘。
秦然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用額頭碰碰她的額頭,像是很卑微的在討好。
過了很長時間楚晏清情緒才平靜下來,紅著眼眶子離開秦然的懷抱,啞著嗓子說:“謝謝爺,我沒事了。”
縱然秦然很想問問是什么事情讓她這么傷心,可這個地方這個時候明顯不能說這個,只好放過她?!班?。陳靖康,你去找個熟練有經(jīng)驗的化妝師,給她重新上上妝?!?p> 陳靖康應(yīng)了一聲跑走了,不多時就回來了。
秦然看他身后空空蕩蕩的,瞪眼:“人呢?”
陳靖康大汗淋漓的喘著粗氣:“沒……沒人了!打掃衛(wèi)生的大姨說,化妝師都被梁小姐叫走了……”
“誰?梁歡?”
“……對”
“……這潑婦!”秦然暗咒一聲?!澳悄阏f怎么辦?”
“要不……小康子試試?”陳靖康舉起手里的化妝包。
“……”
楚晏清跟著秦然進(jìn)去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看人,就怕自己臉上的妝破壞了自己這件昂貴的晚禮服用金錢堆起來唯美意境。
“喂,你抬頭看看不行???”
“你長得就那么難以見人?”
“楚晏清?”
“小清子?”
“喂……”
楚晏清心道,要不是你上手的方式這么粗魯野蠻,我也用不著這樣啊!
剛才陳靖康提出了那個方法之后,秦然只沉默了一秒,就開始動手給她化妝,也不讓她照鏡子!惹得她到現(xiàn)在都不敢見人!
真是對不起楚家的列祖列宗啊……
更氣人的是中途秦然還和幾個合作伙伴虛與委蛇的打了幾個招呼!
楚晏清不好意思的都快了把頭埋到地板里了!
這混蛋?。?!
“三爺也來參加鄭老的生日宴?還以為鄭老沒請到三爺覺得挺惋惜呢……”
“鄭老平常日里怎么的也幫了我不少忙,怎么會不來參加呢,鄭老也是多慮了呵呵。”秦然臉上掛著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和周圍的人應(yīng)付。
“三爺最近挺忙吧?”
“哦這怎么說?”
“上回兒那燕燕姿色上乘,那手段也是厲害,前一階段找燕燕有事兒她可跟我抱怨好一頓您好一陣兒沒去看她了?!?p> “恩,最近是忙,忙著花天酒地呵呵?!?p> “……”
楚晏清在秦然身后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中的秦然不由得恍惚一下,在這種場合他也是如魚得水手到擒來,還有什么是他不會的。
從侍者托盤里拿了杯酒,墊上了幾個小費,楚晏清就跟在秦然后邊一邊敬酒一邊說著場面話,笑的跟個花兒似的。
虛情假意誰不會,就是想不想罷了。
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聽說了秦三身邊跟著一個新上任的女人是秦盛的曾經(jīng)的心腹,什么關(guān)系自然都門兒清,不用人解釋也懂得,幾乎個個都貼乎著跟楚晏清說場面話看起來跟楚晏清就是一家人似的。
“三爺,這位是?”
不乏有人消息不靈通還上前來湊熱鬧,悄咪咪的問秦然。
秦然看著楚晏清擠了一群大老爺們中間,當(dāng)即心情就不是很好了,大步走過去瞇瞇眼大手把楚晏清攬了身旁,痞痞的介紹:“女朋友?!?p> 星空藍(lán)的晚禮服和秦然的西裝正搭配,都出自F國知名設(shè)計師理查基爾得之手,理查基爾得所有作品中最有名的一系列就是星空海系列。
星空海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如今兩人身上的夏夜。
這套夏夜曾被F國當(dāng)做國寶級的宴會禮服,每當(dāng)國家元首需要宴請各國領(lǐng)導(dǎo)人就會預(yù)先支付訂金借走夏夜的仿版禮服,畢竟正版禮服是理查基爾得設(shè)計出來贈送給好友的,這套星空就是借鑒了好友的愛情故事。
——我所愛的星海,是你。
不問前路,不問歸期,我們的愛情也還是依舊,璀璨奪目。
想不到今天竟然被秦然和楚晏清穿在身上,秦然向來不穿仿版衣服,再加上上邊有理查基爾得獨特的標(biāo)識,自然沒人懷疑是假的!
……這是情侶……裝?。?p> 楚晏清向來不研究衣服只知道這件晚禮服價格不扉,卻不知道秦然精心挑選的這套衣服里邊的道道有多深。
但她不清楚不代表有人不清楚!
方才在更衣室里到處嚷嚷著要找賀時霄的女人在一旁看的那是清清楚楚的,楚晏清和她認(rèn)識的那個人長得太像了,雖說這臉不怎么一樣,只是眉目之間看起來像,但這內(nèi)里的神兒太像了!
性格冷淡,不喜言笑。
“喲?秦三爺花大手筆博美人一笑呢?”
秦然一聽這聲音就是到是誰,邪里邪氣的回頭叫來人:“歡歡你聞沒聞著這周圍有一股醋味???今天來之前喝了不少吧?!?p> 梁歡笑的肆意飛揚(yáng):“我呸!誰會喝你的醋,我明明是被大美女吸引過來的!要是知道這次有你來,我就不來了!”
“口是心非啊梁歡……”
“這明明是說實話!”
“……”楚晏清有些羨慕的看著梁歡笑的肆無忌憚,隨心所欲。
曾經(jīng)她也有這種時候,只不過后來變了。
梁歡,梁氏小千金,性格蠻橫乖張但人本性不壞為人仗義,圈子很廣,再加上都是京城富貴圈里的人,很多圈子都和秦然疊交,是故兩人關(guān)系還可以。
楚晏清腦海里默默地過了一遍梁氏和秦氏的所有來往。
梁氏同秦氏本來也是合作伙伴,只不過梁氏更多的向影視方面發(fā)展,而秦氏不怎么涉及影視,所以來往的少了。
倒是楚晏清一時間沒認(rèn)出來梁歡,梁歡曾經(jīng)有一次去秦宅拜訪秦盛,那個時候她在后院習(xí)字,有過一面沒打招呼的緣分。
方才給賀時霄解圍的時候倒是沒想到這個。
“?。?!”
梁歡突然湊到她面前,一張大臉把楚晏清嚇得猛的后退一步,心跳的砰砰的,半側(cè)過身,揉著胸口。
“梁歡你看看你個漢子樣,把我家阿清都嚇著了~”秦然打趣梁歡這勇猛的動作,一邊不著痕跡的把楚晏清摟到懷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撫慰她。
“不好意思啊……”梁歡沒想到自己會嚇到楚晏清,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笑著連聲道歉,余光卻看著秦然溫柔的撫摸這個女人的背。
那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心道這女孩看來被秦然放心尖尖上疼了,就這么個小驚嚇都得弄懷里安慰安慰。
不得了啊,秦三爺動凡心了喲!
過了一會,梁歡趁著周圍的人都散了楚晏清離開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跟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fā)上問秦然:“秦然,她和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