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綠毛僵尸緩緩抬起另一只爪子,凌沫沫用力一腳踹開僵尸,肩胛被僵尸爪子穿透的位置被帶出一串血花。綠毛僵尸被踹開,凌沫沫自己也腳下不穩(wěn)摔在地上。
凌沫沫摔在地上,立刻摒住呼吸。沒有新鮮的人氣感觸,僵尸一時也找不準(zhǔn)凌沫沫的位置,只在原地打轉(zhuǎn),似乎還在辨認(rèn)方向。
凌沫沫肩胛骨的傷口大開,鮮血瞬間浸濕了胸前的衣裳。
她捂著肩胛,口袋里掏出特制的藥膏貼,按住涌血的傷口,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傷口果然漸漸止了血。
那僵尸還在循著氣息,尋找凌沫沫的位置。
它渾身綠毛,也看不清楚原來的衣服模樣什么的,在昏暗的墓室里,看起來就是一團(tuán)長著綠毛的、干癟的人形動物。只兩只眼睛是泛著紅的兩個黑洞。
凌沫沫小腿肚子有點(diǎn)兒發(fā)抖。
雖然凌家家傳絕學(xué)里學(xué)過一些僵尸應(yīng)對手法,可凌沫沫長這么大也只看過僵尸圖片和資料介紹,跟實打?qū)嵉闹泵鎸?zhàn)差了許多。
所以,第一次見到真僵尸的凌沫沫,很可恥的慫了。
僵尸一擊不中,甚至找丟了目標(biāo)。
他爬出棺槨,長毛的爪子上,尖銳的長指甲在昏暗的室內(nèi)閃著寒光。他的爪子摸索著,似乎在尋找方向。
這只綠毛僵尸,嘴里呵著腐臭的尸氣,四處摸索著。那喉管里發(fā)出的“嗬嗬”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這僵尸并不像電視里身穿清朝官員服只會蹦跶,而是渾身長毛的人形動物,一般的動作做起來非常緩慢,但一旦認(rèn)準(zhǔn)目標(biāo)出手攻擊卻極快,兇殘嗜血。一定要形容的話,更有點(diǎn)像末世電影里的喪尸。
凌沫沫跌坐在地上,使勁秉住呼吸,咬住牙關(guān)努力不發(fā)出各噠噠的顫音。她全身戰(zhàn)栗著,慢慢的往后挪動,企圖避開僵尸的搜索。
而她的肩胛處,出血已經(jīng)止住,但是之前流出的鮮血把衣服濕透了大片。而僵尸是有輕微的血腥嗅覺的。
所以它慢慢順著凌沫沫的方向摸索過來。那嘴里發(fā)出近似“吼吼”的聲音,吐著陳腐的尸氣。
就在距離凌沫沫還有一米遠(yuǎn)的地方,他忽然停了下來,似在仔細(xì)辨認(rèn)。
凌沫沫稍稍松了口氣。
這口氣一出,凌沫沫突然叫糟。她立即身體往下一縮。
下一秒,僵尸突然往前一撲,雙爪寒光一閃,就抓爛了石柱上的盤龍長明燈。長明燈哐當(dāng)摔在地上,豆大的燈火閃了閃,竟然熄滅了。
空蕩的墓室內(nèi)總共才八盞長明燈,這盞一滅,室內(nèi)頓時幽暗了幾分。
凌沫沫抖抖索索的縮在長明燈殘存的石柱底下,驚悚的看著這個綠毛僵尸。
這樣的場景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凌爸爸第一次帶她去抓鬼的時候。那時她也是嚇得這樣哭著縮在角落,還尿了褲子?;丶抑缶桶l(fā)了一趟高燒,足足燒到40度,燒了兩天才好。
為此還被凌爸爸取笑了好久。
如今,凌沫沫又再次面對這樣的可怕場景了,可是,爸爸卻不在了。
凌沫沫吸了吸鼻子。
突然她又意識到錯誤。
生死關(guān)頭,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總是救命的,超越思想,她就地一滾。
下一秒,她剛才坐的地方平整的石板地面,就被綠毛僵尸的長指甲鑿出一片裂紋,竟有四五寸深!
石渣飛濺,打在凌沫沫身上刺刺的生疼??墒沁@回她連抽氣都不敢了。僵尸可是靠著人的生氣流動來認(rèn)定人的方位的。
凌沫沫縮著不敢動,屏住呼吸。
綠毛僵尸突襲撲了個空。而后生人的氣息似乎又消失了,連血液的氣味都不怎么明顯了。他游移不定的四處摸索,竟?jié)u漸走過去。
凌沫沫的心跳得飛快。
雖然進(jìn)大山之前,凌沫沫就揣測過這里面可能有一只吸血僵尸,可是現(xiàn)在真面對這么個渾身綠毛根本看不出人形、只摸索著寒光閃閃的爪子,“呵嗤呵嗤”吐尸氣的怪物,還是真的難以鼓起勇氣面對它。
只是人不可能一直憋著不呼吸,很快凌沫沫小臉已經(jīng)漲的通紅了。她不可能這么一直不呼吸憋死。
生死之間,人總是能爆發(fā)出巨大的勇氣的。
凌沫沫咬牙從背包里抽出一大把符箓,另只手拿出一大包朱砂,她的心臟跳得咚咚咚。
突然,她猛地?fù)Q了口氣!
微帶霉味的空氣呼吸在鼻腔里,讓凌沫沫覺得是多么美妙!她恨不能貪婪的多呼吸幾口。
只是時間不及,下一刻綠毛僵尸已經(jīng)撲到眼前了。他喉管里吼吼的聲音嘶啞死沉,尸氣幾乎噴到凌沫沫臉上。
下一秒凌沫沫出手。
一大把朱砂拋出,綠毛僵尸“嗷”的一聲突然后退。凌沫沫哪里給它退,桃木劍全力刺出,明顯在頂?shù)骄G毛僵尸的肚子上被他堅硬的僵尸軀體頂住,無法再刺入,凌沫沫一大把符咒加持到劍身上。
金光神咒出,桃木劍在頂住僵尸腹部的劍尖有金光一閃而過,隨即就噗嗤一聲穿透僵尸腹部,飛濺出綠色的汁液。大殿里瞬間彌漫起一股強(qiáng)烈的尸臭,靠僵尸最近的凌沫沫臭的兩眼發(fā)黑,幾乎當(dāng)場吐出苦膽來。
僵尸尖銳的嗷叫一聲,退也退不開,便兇性大發(fā),寒光閃閃的爪子就朝凌沫沫的頭抓來。憑他那副無堅不摧的鐵爪,只要碰到凌沫沫的頭,必然跟菜刀開瓤西瓜一樣,直接迸裂,漿液四濺。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一開始怕得要死,但真到了生死關(guān)頭決定豁出去拼死一搏了,反而把生死看得很淡,大腦也一萬分的鎮(zhèn)定起來。
潛力爆發(fā)之下,周圍的一切在凌沫沫眼中似乎都緩慢清晰起來。她甚至能看清楚綠毛僵尸的動作,以及它臉上的毫毛。
凌沫沫頭往后一仰避開僵尸的爪子,手中那一大包朱砂就準(zhǔn)確的拍在僵尸臉上。
全中!
就聽嗤嗤的聲音不絕于耳,凌沫沫手上還用力了碾了兩下。朱砂碰到僵尸的毛臉,像是冷水潑在烙鐵上的聲音,嗤嗤作響。甚至還有細(xì)細(xì)的煙霧冒起。
一大包朱砂拍上去,瞬間就把綠毛僵尸的臉灼傷。
綠毛僵尸放棄凌沫沫,嗷嗷的尖叫著跳開老遠(yuǎn),兩只爪子在臉上亂抓。明顯疼痛到極點(diǎn)。他的綠毛臉上被朱砂碰到的地方,都紛紛像被潑了硫酸般,肉眼可見的嗤嗤啦啦碳化起來。
綠毛僵尸變成黑炭僵尸。
很快,他的僵尸臉上,超過一半的面積都變成枯黑。綠毛也毀了大半。
嗷嗷的慘叫漸歇,他黑洞洞的眼忽然猛地轉(zhuǎn)向凌沫沫!
凌沫沫一驚,她這是激怒僵尸了!要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