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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淚落

領(lǐng)罰

相思淚落 云生草 2888 2020-12-19 00:00:41

  塵劍長老在澄溪垂釣,他魚竿長垂,墜入溪中。塵劍盤膝而坐,閉目等待,側(cè)耳靜聽,心神皆在魚竿一浮一沉之間。

  陳昕嵐在旁,亦是垂釣澄溪。她眼神緊緊盯著水面,看著澄溪出神。

  過了片刻,塵劍長老的魚鉤晃動,有白魚上鉤。塵劍長老聽得異響,不待陳昕嵐言語示意,便是伸手,扯起魚鉤。他將鉤上白魚取下,放入簍中。而后,塵劍長老將那直鉤,再度拋入水中,又是閉目靜待,繼續(xù)垂釣。

  陸陵飛身,臨風(fēng)擺渡施展。他足尖輕點,自望都峰道途而過。見得塵劍長老,陸陵收住腳步,身影落到塵劍長老身側(cè),而后躬身行禮,口中說道:“弟子陸陵,拜見師叔?!?p>  塵劍長老聽言,眼睛一睜,側(cè)臉看向陸陵,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輕笑,問道:“來啦?你小子,身子骨這便好了?”

  陸陵一笑,應(yīng)聲道:“托師叔的福。師叔妙手回春,有你施針用藥。弟子身子已是漸好?!?p>  塵劍長老聽言,回身靜看魚竿,說道:“沒死就好。百草師兄臨走前,特意囑托我,照看于你。你若死了,只怕我與百草師兄,也不好交代。”

  塵劍長老停待片刻,見陸陵心有猶疑,身影未動,未曾離去。塵劍長老猜度,陸陵該是有事。他緩緩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既來此地,特意拜會,有何要事,且說罷。”

  陸陵聽言,猶疑片刻,終是開口,“師叔料事如神。弟子確有一事,想要通稟?!?p>  “何事?早些講來。莫在這耽擱時辰,壞我垂釣的興致?!眽m劍長老說道。

  陸陵聽言,立時雙膝及地,坦言說道:“弟子前來,是想領(lǐng)望都峰刑罰。靜心崖一戰(zhàn),弟子早知夏依依有意背離山門。然弟子養(yǎng)虎為患,未及早呈報,亦未懲惡除奸,致使靜心崖一戰(zhàn)中,山門弟子折損數(shù)百人。弟子之過,著實不小。弟子愿領(lǐng)望都峰刑罰。請師叔依山門門規(guī),懲處弟子?!?p>  塵劍長老聽言,眉頭一皺,“此言當(dāng)真?你有何憑證,可證你早知夏依依為宗天門奸細?陸陵,你須知你的小命,是好不易才保下的。若非你那徒兒,甘愿度血。只怕你的小命,早就交代干凈。我勸你莫要隨性,便是不管不顧,枉費救你之人的一片苦心?!?p>  陸陵聽言,心頭暗驚,唐少橙曾度血救了自己?陸陵神色一變,思忖良久,終是點頭應(yīng)諾,“師叔之言,弟子聽得明白。然弟子所言,句句屬實。弟子有物證,可自證己過。請師叔過目?!?p>  話畢,陸陵自懷中掏出了一幅羊皮地圖,呈遞塵劍長老,“此物為弟子入無悔洞前,在夏依依房中所獲,為免她覺察,弟子印拓了一份拓板,將原圖竊出。此地圖中,詳繪山門所有布防,為夏依依親手所繪。此物可證弟子之言?!?p>  塵劍長老將羊皮地圖拿在手中,仔細看了一陣,而后收入手中,搖了搖頭,“此物確為實證。然你可要想的明白。你彼時認罰,依望都峰刑罰,當(dāng)受鞭刑三百。你若不認,此事終是已了。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無不妥,更可少受些懲處?!?p>  陸陵輕笑,“弟子近來,常常惦起山門之中,冤死的弟兄。思量他們,弟子寢食難安,終要求個心頭自在。師叔所言,弟子聽得明白。然師傅在山門時,亦是時常教導(dǎo)。錯了便是錯了,認錯便好。請師叔會同其它長老,恩賜刑罰。如此,弟子心頭,方才心安?!?p>  塵劍長老長嘆一聲,“也罷,既是如此,那便如你所愿?!彼缘厣暇従徠鹕恚樟唆~竿,與陸陵及陳昕嵐,同往望都峰刑堂。

  過了半個時辰,山門寺鐘響起,數(shù)名白衣弟子自望都峰刑堂而出,飛身前往山門主殿,相請?zhí)粕俪取?p>  刑堂之中,只見兩隊白衣弟子,依次自堂中排開。堂中望都峰七大長老,來了塵劍長老一人。眾長老推舉,此次刑罰,由他一人代行。

  塵劍長老安坐堂中,冷眼看著伏跪堂中的陸陵。他的身側(cè),陳昕嵐手握魚竿站定,手中還拿了裝滿白魚的魚簍。簍中白魚鬧騰,濺落了一地的水漬。刑堂森嚴(yán)肅穆。陸陵身后,一執(zhí)鞭弟子一身白衣,虎背熊腰,手握長鞭,煞是威風(fēng)。

  唐少橙接得望都峰弟子傳訊,急忙棄了伙房的一鍋魚湯。她左手自灶臺取了秋刀,顧不得右臂繃石綁縛,立時輕功飛燕施展,向望都峰刑堂匆匆趕來。

  過了一時半刻,她身影落下,興沖沖闖入刑堂。唐少橙環(huán)顧四周,定睛一看,只見塵劍長老身旁的白胡子執(zhí)事,口中高喊,“三守堂堂主陸陵,不遵祖制,不辨忠奸,不分善惡。包庇宗天門奸細藏匿山門。貴為山門三守堂堂主,未盡守護山門之責(zé)。依望都峰刑罰,鞭刑三百。執(zhí)鞭手聽令,開始行刑?!?p>  執(zhí)鞭人躬身領(lǐng)命,而后長鞭揮動,正欲行刑。

  唐少橙見狀,一時著急,脫口而出,“且慢?!?p>  執(zhí)鞭人聽言,停下手中長鞭,看向來人。見得是掌門親至,執(zhí)鞭人將長鞭收起,候立一側(cè)。

  唐少橙腳步匆匆,手握秋刀,進了堂中。

  塵劍長老見得來人,開口說道:“唐少橙,你雖貴為游云門掌門。然望都峰刑罰,自有規(guī)矩。非是你能干預(yù),退下?!?p>  唐少橙聽言,思忖望都峰一眾,皆是老頑固,想要講理強辨,只怕也難。她心上盤算,已有主意。她及至陸陵身旁,與陸陵并肩,立時跪下,回話道:“弟子無意冒犯,只是覺著長老處事,有失公允。陸堂主雖為游云門三人之首,然若輪罪責(zé),非是他一人之過。弟子執(zhí)掌游云,未能謹防山門叛逆,致使山門內(nèi)亂。弟子之過,亦是不能不追究。請長老亦是賜下懲處,弟子甘愿,與陸堂主一同受罰。屬下陸陵之過,弟子愿分一半。還請長老莫留情面。”

  陸陵聽言,知其護短,低聲道:“少橙,別在這胡鬧,我的錯便是我的錯,我愿一人承擔(dān),不用你來?!?p>  唐少橙冷笑,“我管教不力,屬下之責(zé),難道你讓我置身事外?陸堂主,我才是游云門的掌門。請你自重些,莫要不把我這掌門放在眼里,凡事總是獨斷專行?!?p>  陸陵聽罷,辯解道:“我非是要越權(quán),我只是憂心你的傷……”

  塵劍長老見二人爭執(zhí),已知陸陵與唐少橙之意。他心動一念,已有抉擇,而后厲聲呵斥,“你二人當(dāng)這望都峰刑堂是何地方?竟是在此爭論不休。你二人也莫再爭了。今日刑罰,你二人皆不能少。陸陵身為三守堂主,山門奸細一事,在劫難逃,領(lǐng)鞭刑一百五。唐少橙,你身為掌門,著令宗天門奸佞,為我游云門撞鐘人,亦是罪責(zé)不小,同領(lǐng)鞭刑一百五。執(zhí)鞭手,動刑?!?p>  唐少橙聽得塵劍長老之言,心上一喜,終是替他分擔(dān)了些。這一百五的鞭刑,他該是受得住罷,唐少橙暗想。

  陸陵不服,開口強辨,“師叔,此等刑罰,有失……”

  塵劍長老眉頭一皺,不愿聽陸陵辯解。他身影晃過,出了一指,指點陸陵氣穴。陸陵頓時啞言,動彈不得?!皢?,莫若山門長老之位,由你來當(dāng)?shù)昧?。”塵劍長老惱怒呵斥,身影再動,回到堂中監(jiān)刑。

  執(zhí)鞭人得令,立時長鞭揮動,打在唐少橙與陸陵身上。鞭刑一百五,鞭鞭皆是落在二人身上。二人受罰,唐少橙強撐身子,未有一句怨言。陸陵受得鞭刑,眼睛不住往唐少橙身上看去,生怕她受不住刑罰,倒將下去。

  行刑完畢,陸陵與唐少橙,背后已是皮開肉綻,地上鮮血橫流,已是一灘。唐少橙虛弱,疼得面目猙獰,神情痛楚。

  陸陵神情,亦是難看。他挨完鞭刑,自覺氣穴貫通,身子已可以動彈。而后,他急忙起身,與唐少橙看傷號脈。陸陵細看唐少橙,一身黃衣已是被鞭子打得破爛,身上傷口一百多道,皆是鞭出血肉。他將唐少橙緩緩扶起,指點氣穴,替她止血,而后腳步匆忙,攙扶唐少橙下去診治。

  塵劍長老見得二人身影,嘴角一笑。

  陳昕嵐上前,望著二人遠去的身影,說道:“你這人也是,意欲撮合二人,還把他們打的皮開肉綻。你就不怕他二人,將來記恨于你?”

  塵劍長老應(yīng)聲:“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無塵緣,著實可惜。你不必憂心,方才懲處,未下狠手。只是將來因果,就要看這二人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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