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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途I安解玉連環(huán)

離別難:有客來(完)

虹途I安解玉連環(huán) 三余小生 4708 2020-02-10 16:01:18

  高陽一拍腦門,關(guān)鍵時刻盡想這些沒用的!他抓著頭苦想,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那些關(guān)于靈族的記憶。

  靈族、靈族、靈族……有了!

  記得老師曾經(jīng)講過:

  “靈族的生命力源于它們體內(nèi)一顆靈丹,那是活靈的‘心臟’。不同的靈有不同的靈丹,形狀也有區(qū)別。就像一條河里的石子,站在岸邊看的時候感覺都是一個樣子,等到真正撿起來就會發(fā)現(xiàn),總有細微的差異。

  靈丹會幫活靈吞吐天地間的靈氣,吮吸日月之精華。這是‘進食’與‘呼吸’。人族修士也是這樣汲取天地間的浩然氣。

  與人一樣,不同的靈喜歡不同的食物。有些靈親水,喜歡居住在河邊;有些靈親土,喜歡居住在山谷;還有些靈最喜歡月亮,不愿在白天出來,因為會難以‘呼吸’,它們是夜靈……

  吃飽喝足,吸收完營養(yǎng),人與植物都會茁壯成長。這是我們的‘身體狀態(tài)’與‘精神樣貌’。靈族雖然沒有固定的形體,但是通過觀察它們身上那片‘靈火’,就能簡單判斷出一只靈的健康、年齡、心情、性格等諸多問題。

  靈火大多為綠色,這是森林的顏色,它們一向認為自己是森林的孩子,受日月滋潤而生。

  到了夜間,有些靈會悄然轉(zhuǎn)化為藍色。這個時候,藍色的靈可以與綠色的靈相互結(jié)合,為彼此吸收月亮的陰寒之氣;在次日太陽升起的時刻,再共同沐浴當天第一縷晨光,便能孕育出孩子。這是靈族‘結(jié)婚生子’的方式。

  …………”

  高陽暗喜,感覺自己的記憶力已經(jīng)達到了巔峰!他握拳捶了捶胸口,深吸一口氣,平靜下心情,然后抬頭往對面望去。

  他想看看那只靈的“靈火”究竟是什么樣子,或許還能判斷出它的實力。只是剛看第一眼,高陽就愣住了。因為那只靈的靈火既不是綠色,也不是藍色……

  “不錯,是靈族。”老二回答他,“但只對了一半?!庇种钢改蔷呖椎男乜?,向高陽解釋道:“靈火是灰色的,是個靈奴?!?p>  人若為奴,與狗何異?

  徒有其表,休為人矣!

  既然是一只靈奴,那么也就不能算是一個真正活著的靈了。

  高陽想起“行尸走肉”這個詞來,然后認真點頭。二哥說的不錯,方才一瞬間,六哥已經(jīng)砍斷了它身上的披風。此時高陽已經(jīng)能看到,燃燒在那只靈身上的,確實是一片深灰色的“火焰”。

  靈火灰色,是為靈奴。

  高陽突然又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靈火無形,人們在與靈族作戰(zhàn)的時候,除非砍中那顆比雞蛋還小的靈丹,否則根本傷害不了它們的身體。當然,如果手中的武器是位列一品的靈器的話,就大不一樣了?!?p>  老二看出了他的擔憂,開口說道:“十六不錯,到底是上過學的。說實話現(xiàn)在隊里也就我跟大哥見過靈族?!敝钢钙渌麕兹?,不無欣慰道:“這些年都很太平,他們幾個不比你見識多。”

  高陽見他微微一笑,顯得胸有成竹,自信笑道:“砍不中靈丹,確實殺不死它們;但是如果失去身體,它們一樣沒轍。比刀快,我們還沒怕過!”

  二哥的話就像一縷陽光灑落在高陽心中,驅(qū)散縈繞在他心頭的一片云霧。沒錯,靈族是需要借助“身體”來行動的。

  具有實體的靈,他只聽說過一個。

  昆侖雪女!

  老二頓了頓,努努嘴道:“再說,你大哥吳舟不也上了嗎,他的刀……嘿嘿!”

  高陽感到好奇,莫非是靈器?他認真看著遠處打斗的場面,正如二哥所說,隊長沖上去的一瞬間,那只靈奴明顯感受到了威脅。它停下腳步,本能地橫起槍來,試圖抵擋大哥的攻擊。

  這是在畏懼隊長手里的那把刀?高陽忽然想到他已經(jīng)來五隊一個多月了,卻還從沒見過隊長出手。

  老二繼續(xù)說道:“等會兒讓你瞧瞧靈丹,平時不易見的?!鄙袂閰s有些心不在焉,粗心如他此時也感覺到了一絲別扭。

  高陽輕輕“嗯”了一聲,專心看著大哥的動作。忽然,他注意到遠處那片雪地上,大哥的影子似乎并沒有跟上他的步伐。

  人在前面,影子在后面,人與影子之間居然產(chǎn)生了一條白色的間隙。

  高陽晃晃腦袋,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抬頭再看過去,無意間瞥了眼被三哥與四哥護住的兩人。

  心里本是晴空,忽然響起一聲霹靂!高陽徹底想明白了先前他在困惑什么:呂齊和張詩是在那東西跑來之前就倒下的!

  暗箭嗎?迷香?還是巫術(shù)或妖術(shù)?如果都不是,那么敵人會不會不止一個?

  他左右望望,眼神游離,可是四周明明沒有藏身的地方……

  “大哥!”

  高陽半張著嘴,想提醒一下隊長。他愣了一下,摸了摸嗓子,還以為是自己發(fā)出的聲音。扭頭往身邊看,卻是二哥在喊。

  “他娘的,全都跟我上!”

  老二一巴掌拍在高陽肩上,暗一用勁兒,捏得他生疼。高陽抬頭看著二哥,不知道他要對自己說什么。

  “十六,回去找六隊!”

  高陽一愣,不明白二哥的意思。

  老二嘆一口氣,已經(jīng)沒有時間跟他解釋了。十六是新人,終究沒什么經(jīng)驗,他們卻真的大意了。

  靈族當然也能射箭,動作還比人靈活。但是現(xiàn)在他終于看清了,那片靈火根本不是什么灰色,而是一片深黑!

  據(jù)南院宗卷記載,過去一百年里靈族偷襲兩座轅隘的事情也時有發(fā)生。而那些敢來送死的,多半就是這些靈奴。

  靈奴,顧名思義,靈族中的奴隸,大多都是些在族中犯下罪行的惡靈。而在百年前的靈族黑市中,曾有“只要割下一顆羽界南人頭顱,就能恢復自由身”的生意。

  但十之八九的靈奴都是有來無回,它們在死了以后,身上那片靈火將會變成一片黑色,很快就會熄滅。一旦沒了靈火的溫存,那顆靈丹也會消散。

  老二渾身打一個激靈,那玩意肯定已經(jīng)死了,然而死火不散,——那是它生前被拘禁的靈魂。

  死靈是不會動的,附近一定還有操縱它的人!

  有幾個?不知道!

  遠處,老六又是一刀,剛好切在那身空洞的盔甲肩上?;遗勖撀?,黑色的靈火徹底漏了出來。果然是個死靈,剛才他們都被騙了!

  老八從敵人身后折返,矮下身來,貼地一刀,砍斷死靈雙腿。老六順勢躲開,被他遮擋在身后的隊長吳舟,此時已經(jīng)跳在天上,舉刀向下劈砍。

  吳舟這把佩刀是隊里唯一一把“靈器”,至今還沒取一個名字。本來以他的戰(zhàn)功,可以挑把更趁手的兵刃。只是他覺得這刀陪伴自己多年,心中有了感情,不忍丟棄,便以全部戰(zhàn)功請劍師為它注靈,才令這把頂多二品末位的鋼刀勉強有了靈胎。

  可就算如此,如今這把刀也已經(jīng)是件“天梁”星位的靈器,比起一品起步的“天府”段位還是高了一級。

  羽界兵器分文武。

  “琴棋書畫”為文,“刀槍棍棒”為武。

  文字一品——上古四琴:九霄環(huán)佩、枯木龍吟、蜀中春雷、太古遺音!

  武字一品——南斗六星:天府、天梁、天機、天同、天相、七殺!

  世間萬物,只要孕育出靈胎,就是靈器;靈胎開智以后,無論實用性如何,都算步入一品;只要是一品靈器,不論文武,都能傷到靈、巫本體。

  三人配合默契,連招一氣呵成。但也因此擋住了吳舟的視線,沒能讓他及時發(fā)現(xiàn)敵人的真實身份。然而事已至此,已經(jīng)無路可退。

  吳舟大喝一聲,從空中墜落;手中長刀破空,氣勢如虹!

  忽然,他困了。

  毫無征兆地,他的肩背松垮下來,手臂也開始發(fā)酸,全身每一寸肌膚都變得無比沉重。眼看就要與敵人交手,躲不過,避不開,他緊咬牙關(guān),艱難舉起雙臂,一刀斬斷死靈手中那桿長槍。

  又從頭到腳,將它劈為兩半!

  吳舟穩(wěn)穩(wěn)落地。

  黑色的靈火在一瞬間湮滅。

  終究是隊長。

  “還不倒,果然很強哪,正面比拼的話我或許會吃力哦~”

  “死靈……傀儡!”吳舟用盡全身力氣念出最后這四個字,他試圖轉(zhuǎn)頭,想要看一眼身后的敵人究竟長什么模樣,卻再也支撐不住,心恨自己的大意,閉上了眼睛。

  高陽沒逃。

  他放棄了。

  戰(zhàn)局是顛覆性的:繼隊長之后,八哥和六哥也莫名其妙倒了下來,三哥與四哥根本不知道敵人在哪里,徒勞地護著地上兩人,只是揮刀亂砍,也糊涂敗下陣來。

  “影子!注意影子!”高陽大喊,他想告訴大家敵人是我們的影子……最終也放棄了。

  前后不過一刻鐘時間,高陽心中卻生出了此生從未有過的無奈,他低頭看看自己腳下的影子,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怎樣才能傷到影子?

  “他娘的……無影族……”

  終于,老二也松了手中寬刀,踉蹌跪在地上,身體前傾,“砰”一聲栽倒。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回想起小時候爺爺對他講的故事。

  爺爺說:“世上有個無影族……”

  雪中再無站立之人。

  風靜靜地吹著,火苗飄搖,木炭冷了下來,白色的積灰像雪一樣落在地上。昏暗的太陽好像再也升不起來,簡直是在西沉。

  高陽有些迷糊,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過去多久,現(xiàn)在是傍晚嗎?在云霞的遮蔽中,這“一整天”都顯得朦朦朧朧的,直到此時,還未真正清醒過來;現(xiàn)在“暮色”漸重,更是模糊。⑧

  “你還不逃呀?”

  看不見的人在說話,是個女聲。

  高陽恢復了冷靜,他一手提起茶壺,給看不見的敵人倒了碗清香四溢的斷頭花茶水,然后自己也就手坐了下來。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要用水澆我!”

  高陽不覺得好笑,他的內(nèi)心很悲傷,精神也緊繃著。他低頭看著桌面,輕輕問道:“殺我們的原因?”

  話音剛落,他就借著茶壺的遮掩閉上眼睛,同時壓下自己的心跳聲,試圖從接下來的答復中辨認出敵人的方位。

  如果敵人愿意回答他的話。

  “你以為他們死了?不不不,我可沒那么殘忍?!?p>  “那……”高陽心中松一口氣,聽到大家還沒有死,他反而慌了。而且敵人的聲音仿佛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根本分辨不出具體的位置。

  看來對方也很謹慎,自己終究是沒機會出手了。

  “只是睡一會兒,等晚上影子長出來,明早太陽一照就好嘍!”

  “你是什么人?無影人嗎?”高陽想起了多年前的課堂上,老師曾提過的這個奇怪的群體。

  “是,也不是,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能給我指條路嗎?”

  “你的……目的?”敵人并未傷害大家,高陽反而沒了底氣,但他絕不會回答敵人提出的任何問題!這是他作為一名南門戰(zhàn)士的底線。

  “不跟你說話了。”

  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

  昏迷的過程中,高陽心里發(fā)出一聲苦笑。他想或許自己的態(tài)度不該這么強硬才對,畢竟對付無影人的方法,他已經(jīng)慢慢想起來了。如果能拖到六隊趕來的話……

  記憶就此中斷,他實在沒有想到,敵人居然這么干脆。

  —

  冷光幽微,泉水在石縫間流淌,匯聚成一顆飽滿的水滴,輕輕落下?!班枧尽币宦暎糁袧i漪四散,蕩漾成圈圈年輪,宛如歲月的流水在沖洗一面銅鏡。水紋漸漸平靜下來,鏡子里的畫面也變得清晰可辨。

  是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凌征雙目微闔,枯坐如老樹。

  御神道里始終靜悄悄的,除了偶有幾只靈蝠飛過,還有泉水滴落水面的響聲,再沒有別的動靜。

  進入御神道以后,凌征不吃不喝,卻也不饑不渴,正如傳說中的靈族那樣,只需吸納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便能長久生存,過得滋潤。

  除了有些耐不住寂寞。

  凌征緩緩睜開眼睛,只見身前的地面上刻著上百道長短不一的劍痕。

  他在心中思索,自己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多久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jīng)連時間也分不清,甚至感覺不到光陰的流逝了?

  這些天以來,凌征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遲鈍。起初還能馭使紅妝來回穿刺,一個來回,外面便是一天。

  后來,由于紅妝在這里恢復得很順利,早已重回一品,從天府到天梁,再到天機,飛行速度也越來越快,他對日子的判斷就變得麻煩起來。

  畢竟從小到大,他的術(shù)數(shù)就不太過關(guān)。于是凌征只好改為計算自己在御神道里待的時間,每過一個時辰,就在地上劃下一道豎痕,每十二條豎線,又用長橫串聯(lián)。只是到了現(xiàn)在,他連何時要刻下一劍也分不清了。

  感覺不到歲月的流逝,便沒時間去緬懷孤獨。或許再這么待下去,他就要變成御神道里的一塊石頭。

  到了那時,世間百年后,也只在他眨眼一瞬間。

  該高興嗎?

  難道應該難過?

  懸在空中的紅妝驟然落地;與此同時,一滴泉水砸入水面。

  飛花碎玉。

  鏡子里那張英俊的臉亂了,隨著漣漪的蕩漾上下起伏,臉上分明的五官在一瞬間變得既縹緲又鋒利,好像大夢初覺,將要刺碎長久以來那份脆弱的安詳。

  凌征飄然站立,輕輕抬起右手,紅妝自行飛到他掌中。

  他五指緩慢握緊,睜開那雙依舊明亮的眼睛,看向御神道盡頭。

  也不全是寂寞,有人來了。

  ————

  『開——戲——嘞——

  各位看官,上回咱們說到,白羽試新衣,思忖該如何與天青辭別。誰想這心中念頭才起,臉上又是淚如雨,兩眼早已腫的核桃一般。抱起琵琶,素手調(diào)琴,一弦傷心,二弦絕情,三弦四弦雨霖鈴。

  棄了琵琶,伏在桌上,痛哭不已。

  唉……都說女子癡情,誰說男子不是?

  自昨日一別,天青早琢磨出不對,就在河邊盤桓。不忍遠去,又不敢過去。說是要給白羽摘朵花來,只把岸邊楊柳抓得斷紛紛,落水飄離。

  眼看相約時辰到,白羽施粉換裝,天青整頓衣裳。女兒一曲琵琶訴心腸,男兒摘朵紅花心口藏。門扉開,窗戶亮,月兒彎彎照池塘。一到見面,兩人又把心兒忘。

  白羽與君辭,請君來日莫相思。

  天青恨來遲,只說佳人相伴相思止。

  我說老天爺,既如此,怎教多情總輸無情時?

  各位看官,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閑話稍說,咱們~這就看戲!』

三余小生

⑧:昏暗的太陽正在西沉,在塵沙的遮蔽中,一天都是朦朦朧朧,不肯清醒,現(xiàn)在暮色漸重,更是模糊?!阼薄兑昂J引第三卷·西征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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