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寒門士子
夜色正濃,天空中浮現(xiàn)出一輪明月,流云飛逝,北方的月光逐漸暗淡。
陳鈺親自下廚燒了幾個菜。
當(dāng)一桌子菜擺到桌上時,李治幾乎迫不及待的夾起一片牛肉放進(jìn)口中。
不禁贊嘆。
“先生的菜,可比御廚還要好吃,怪不得趙國公和王叔,總在陛下面前夸您的廚藝?!?p> 陳鈺擦了擦手,對著屋內(nèi)喊了一聲。
“玉兒,一起來吃飯吧?!?p> 玉兒邁著小碎步,乖乖的坐在了陳鈺的身旁。
她喜滋滋的夾起一片排骨,吃的滿嘴流油。
“哥,真好吃?!?p> 陳鈺內(nèi)心的滿足感大大提升。
“喜歡吃啊,以后哥天天做給你吃。”
倒是今天的那個年輕人,一直沉默不語。
雖然現(xiàn)在臉上,身上還有許多淤青,但好在陳鈺給他傷了點藥膏。
“兄臺,男人嘛,堅強(qiáng)一點,何必悶悶不樂呢?!?p> 李治露出善意的笑容,勸慰道。
年輕人低聲抽泣了起來。
“我真沒用,我是個廢物,我連爹娘,妹妹都保護(hù)不了,我還算是個男人嘛?!?p> 陳鈺理解他的感受,一個男人,能在外人面前流淚,這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拍了拍他的肩膀。
“哭吧,覺得委屈哭出來就好了。”
年輕人擦去眼淚。
“兩位,感謝救命之恩,我叫趙允,字文秀家中只是小小的農(nóng)戶?!?p> “那你又是怎么得罪今天那個姓錢的呢。”
陳鈺似乎對于這件事情更感興趣。
年輕人面色悲苦。
“我家的田地本就是租的錢家的,租費本就高昂,但是沒想到,他看中了我家的傳家寶,于是多次派人上門索取,我爹娘不同意,他就利用官府的力量,將我爹娘屈打成招,我家反倒欠了他家500貫錢,而我妹也被他賣入了青樓,當(dāng)我縣試考完,等待公布的時候,家中就傳來了噩耗,才得知爹娘死在了獄中,而我也未能高中,后來有人告訴我,我的功名被錢家動用關(guān)系,轉(zhuǎn)給了別人?!?p> 趙允連續(xù)喝了三杯白酒,心中才好受一些。
“簡直視朝廷法紀(jì)如無物,真是氣死我了。”李治憤然說道。
“那后來呢?”
陳鈺接著問道。他必須要了解事情全部真相,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幫助趙允。
“后來,我去狀告錢家,知縣,主考官?!?p> 陳鈺驚嘆,這哥們真是虎啊,他還是單純,不了解官場的潛規(guī)則。
“錢家在洛陽極有勢力,我不得已,只得來到長安狀告,可是,我才來到府衙的門前,就遇到了錢元寶蹲守在那里。不得已,只能逃到了此地?!?p> 說到這里,趙允嚎啕大哭,心中的委屈達(dá)到了極點。
陳鈺狠狠一拍桌子。
“趙允,我要替你討個公道?!?p> “嗯,先生所說極是,此事,我要上稟父皇,還錢兄一個公道?!?p> 趙允愕然的睜大了眼睛。
“不知二位是何人?!?p> 李治喝了一杯白酒。
“我是李治,這位是我的師傅,陳鈺?!?p> 趙允幾乎不敢相信。
“您是晉王?”隨后又望向陳鈺。
“你就是前段時日幫助京城渡過糧慌的陳鈺?”
“是啊,我們會替你討公道的。你就安心讀書,然后參加明年的科舉,一定要高中,讓那些人感到害怕?!?p> “是,學(xué)生記住了,對了,陳先生的大名,洛陽城中都已盛傳,而您所帶來的線裝書,士子人手一本?!?p> 說著,趙允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來,而書名卻是幾何。
陳鈺好奇地問道。
“你不是學(xué)儒學(xué)的嗎,怎么會對這個感興趣?!?p> “您既然是本書的作者,我想拜您為師,我從幾何中,能看出世界的本源?!?p> 陳鈺更為吃驚,想不到,這還是個學(xué)習(xí)理科的好苗子。
見趙允如此高抬幾何,李治也拿起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書本中的知識實在很難讓人理解。
已是夜里二更,整個陳家莊園,靜悄悄的,只有偶爾麥田中,傳出的布谷聲。
讓玉兒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這段時間,趙允將住在這里。
陳鈺哄著玉兒睡著后,關(guān)上房門,轉(zhuǎn)頭一看。
李治正在等著他。
“哎?為善,怎么還不睡?!?p> “先生,我想與你說點事情?!?p> 見李治如此神秘,陳鈺也隨他來到了前廳中。
望著遠(yuǎn)處的夜幕。
李治嘆了一口氣。
“先生,許敬宗不可動。”
“為什么?告訴我個理由?!?p> 李治隨身靠在了躺椅上。
“您不知道朝中的情況,許敬宗他與我大哥,還有?!崩钪纬聊艘粫?,這才說出了后面幾個字?!拔涿哪镪P(guān)系密切。我怕您貿(mào)然對許敬宗發(fā)難,會有危險。”
陳鈺倒是沒有想得這么多,當(dāng)時只是腦袋一沖血,隨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呵呵,你們朝廷啊,關(guān)系真是錯綜復(fù)雜,我只不過是個商人,你小子為許敬宗說話,該不會是看上了武美人了吧?!?p> 李治大驚失色,忙看向四周,見周圍沒有動靜,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師傅,你可別亂說,我怎么會喜歡父皇的妃子呢?!?p> “你心里怎么想,怎么能瞞得住我,你以后一旦?!标愨暳⒖涕]口不言。
“一旦怎么?!?p> “天機(jī)不可泄露,以后你會明白的,至于許敬宗的事情嘛,我可以放過他一馬,但是錢家必須要受到懲罰,否則,大唐法紀(jì)將何在?!?p> 李治總算長出了一口氣,只要不涉及朝廷政治就好,陳鈺不至于面臨危局。
長夜三更,許府燈火通明。
許敬宗氣的上去扇了錢元寶一巴掌。
錢元寶捂住腮幫子,眼淚委屈的流了出來。
“舅,我做錯了什么,你去打我。”
“你個混賬玩意,你家犯了錯,居然用老夫的名義去威脅洛陽刺史,讓老夫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你可知道你壞誰的大事嗎?”
錢元寶大聲嚎哭著。
“我不知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打我。當(dāng)年要不是我錢家,你能有今天。”
“你可知道,那陳鈺是何許人也?!?p> “不就是個鄉(xiāng)間農(nóng)夫嗎?有什么了不起。”
“他可是當(dāng)今九皇子的老師,至于旁邊的年輕人,應(yīng)該就是晉王本人,陳鈺認(rèn)識的都是朝中大佬,趙國公,項王李立,還有房魏兩位閣老,你個蠢貨,統(tǒng)了天大的簍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