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長老于山洞的所為還沒等卓沱等人搞清楚,便被拖回了盟會。
待三位長老踏進(jìn)凌以閣時,穆折本以為會向他問詢最新情形,誰知他剛上前一步便被古長老安撫著坐下。
而一旁孟將歸直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向大長老頷首:“太祖爺爺?!?p> 眾人神情在驚訝與疑惑之間來回切換,可這時來不及深究這些。
不過就等代孟二人將自己遭遇講述之后,他們也坦誠地告訴了大家為何遲遲不肯吐露過多實情。
代冬在國師處曾偷偷探聽到盧鼎山莊被安插了眼線,當(dāng)時代冬只以為又是什么朝廷人士的莊地被關(guān)注了,便沒怎么放在心上。
而兩人逃走后找尋三界盟會,又得知三界盟會就在盧鼎山莊落戶。
這代冬與孟將歸又一直從事暗線,心思敏感、慎重,便寧愿與盟人周旋都不敢冒險。
再加上,三界盟會的長老與孟將歸一族曾有決裂,作為晚輩投靠族中除名者,疑慮甚多。
大長老捻著自己的胡須,目光放遠(yuǎn)像是出了神。
“太祖爺爺?”孟將歸說得小心,已經(jīng)沒了當(dāng)時的抵觸與氣焰。
“卓沱,鄧州城一事天庭可有答復(fù)?”大長老話鋒一轉(zhuǎn),問向一旁。
卓沱仔細(xì)在腦海搜尋后,搖了搖頭:“還未有回音。”
鄧州兇況,早在莫林泉回到盟會時便由護(hù)法親書信擬送往了天庭,大長老這時提到此況,是覺察兩事有所關(guān)聯(lián)嗎?
方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地面,深思著。
孟將歸抬手篡在胸前,竟又發(fā)覺自己雙手又將透明,趁代冬還未察覺,便立刻藏了起來。
但敏銳的代冬看見孟將歸那不自然的舉動,便立即察覺到了愛人有意在隱瞞什么。
“將歸?”
“我沒事?!?p> 孟將歸眼神躲閃開,把手別在身后,正對著盤腿坐在椅子上的卜靈。
小丫頭有什么說什么,抬頭驚訝的向孟將歸問道:“你的手?!”
刻意隱瞞是行不通的,孟將歸情形比代冬嚴(yán)重很多,許是因為這雙異瞳的緣故,靈力豐沛,在消解時也更甚。
這一情況讓在場小小騷動,眾人都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
而古豐之接收到來自大長老的眼神后,三兩步便拎著孟將歸進(jìn)了房閣:“給你聚靈氣,別散架了?!?p> 隨即屈梅側(cè)首對方濯道:“時間急迫,快找回他二人肉身?!?p> ------------------------
“魏公子在等什么?”
盧鼎山莊一排客房門前的空地,沈浮正坐在石桌前撐著下巴瞧看著屋頂?shù)哪悄ê谟啊?p> 方濯從屋里出來,手中端著替小莫擦拭臉上污漬的銅盆,順著沈浮的目光也抬頭看去。
“在等郭先生的信鴿?!彼栈啬抗猓瑢⑺畠A倒在粗碩的樹根處,再走到石桌前坐下,“郭先生會幫我們找孟代二人肉身?!?p> 沈浮手指敲打著桌面,皺著眉頭看向方濯:“大家看起來都好不簡單啊?!?p> “你也不賴,年紀(jì)輕輕敢闖天走地?!?p> “別捧我了,我是說大家都不似表面單一?!鄙蚋∮孟掳椭赶蛭蓓?shù)奈贺制^去觀察方濯神情,“除了你,雖然好像也有秘密吧,但我感覺不到難以接觸?!?p> 方濯無奈一笑,著實讓沈浮認(rèn)真又隨意的神情緩解了緊張心緒。
魏攸側(cè)坐在屋檐上,眺望著落日的余暉,看紅霞鋪灑在天際,眉目舒緩,像是只在簡單地欣賞風(fēng)景。
片刻后一只純白的鴿子撲朔翅膀逐漸靠近,魏攸抬手,那鴿子停落在手腕。
而這時宗宵帶著卜靈捧著一碗清水行來。
卜靈小心翼翼地捧著清水,徑直走進(jìn)了小莫休息的屋內(nèi)。
宗宵見魏攸站在屋頂手中握著一只信鴿,有些警覺:“魏公子!盟會不入外物?!?p> “他只是...”方濯本想解釋一下,但看著宗宵一臉嚴(yán)肅的神情,又不由得收了口望向魏攸。
魏攸取下信條,揚手就放走信鴿,隨即從屋頂越下,朝宗宵走去:“郭先生不便來訪,線索有關(guān)肉身,不知盟規(guī),唐突還望見諒?!?p> “他不像服軟的人啊?!鄙蚋∠蚍藉÷曕止疽痪?。
宗宵接過信條,端正書寫著:化孤坡。
“這是哪兒?”湊到跟前的沈浮張口問道。
他和方濯都是初到萍洲,人雖不生,但地確實不熟,兩人抬眼看著宗宵。
宗宵看向魏攸,顯然這個地方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一處衣冠冢。”
在衣冠冢找一具尸身,聽起來也不算難事,但宗宵和魏攸都隱隱露出愁色。
宗宵喉頭微動,看著疑惑的方濯和沈浮,還是講道:
“化孤坡的衣冠冢有專人打理,因只葬逝者隨身之物,所以每人能分到的地方都不大,至多...放一個銅盆大小的東西?!?p> 宗宵指向石桌上方濯拿過的銅盆舉例,然后又接著道:“這么小的地方,理應(yīng)無法葬尸,怕是這郭先生探的地是真的,我們拿回來的,就只能是殘塊了?!?p> 沈浮又開始眼皮直跳,抓著方濯手臂靠在她肩頭臉皺成了包子。
方濯從宗宵手里接過紙條,眉頭緊鎖不開。
不過這樣的小動作過于親密,沈浮在魏攸與宗宵同時注視下飛快地反應(yīng)過來,撒開了手。
“醒了醒了!小莫醒了!”
在屋內(nèi),嚴(yán)格施行盟會歐陽大嬸研究出來的醒神方法,并搗鼓了半天的卜靈,在獲得成功后便匆匆跑出來呼喚眾人。
“小莫!”
方濯進(jìn)屋后快步來到小莫床前,見他已經(jīng)微睜雙眼,口中也能輕輕呢喃著話語,便安心了許多。
只是小莫臉上這突如其來的水漬,讓眾人好奇卜靈做了什么。
卜靈叉著腰,笑彎了眼,然后拍拍宗宵手臂:“歐陽大娘的方法真好使。”
宗宵干咳了兩聲,看起來有些局促,沈浮一臉狐疑,悄悄向卜靈詢問:“你對小莫做什么了?”
卜靈見沈浮這般有些不信任詢問,立馬收起來笑臉,掩飾道:“就...用水咯!”
“你怎么用水把他弄醒的?我掐都沒掐醒。”沈浮把掐字壓得小聲,生怕方濯等人聽見。
卜靈回想起方才的操作,撲哧笑出聲來,但她及時止住,繼續(xù)打著哈哈:“澆水吧...你等他完全清醒了問他吧!”
方濯將小莫扶起身來,靠在床頭。
聽小莫一直想告訴她什么,但無奈聲音太小,便附耳過去,只聽見小莫說道:
“林葳蕤...放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