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林正平的辦公室里,解拯看著自己的手。
“現(xiàn)在信了?”林正平給他倒了杯水,“我第一次看到他時,裹得跟個粽子似的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要不是心臟還在跳動我都以為那就是個死人?!?p> “他現(xiàn)在離死恐怕也不遠?!苯庹舆^水杯放在桌上,“你們從哪發(fā)現(xiàn)他的,這可是個定時ZD?!?p> “怎么說?”林正平來了興趣,“有點內部消息?”
解拯抬頭看看他,又左右看看,隨即示意林正平湊近,悄聲道:“上頭的命令是必須控制好他,這位如今正在被整個東部七城秘密通緝。要不是我們戰(zhàn)士拼死送出消息,到現(xiàn)在咱都還蒙在鼓里?!?p> “嘶~”林正平倒吸一口冷氣,“為一個三級生命系?為什么?”
“不知道,”解拯嘆口氣,“咱們的人只探出七城上層有這個意思,但沒有具體落于文字的通緝,算是心照不宣。同時七城戒嚴,那位送出消息后音訊全無,估計是兇多吉少。”
“是了,他也說過自己是從東部浦海城過來的?!绷终降?。
“浦海城?”解拯皺了皺眉,疑惑道:“你們確定叫這個名?”
林正平:“怎么?”
解拯:“東部七城里,沒有一個叫浦海城的地方,他有提到‘浦海城’大致在舊版圖的哪個位置嗎?”
林正平:“這個倒是沒說過。怎么,這個地方有問題?”
解拯皺著眉頭半天,道:“可能關鍵就在這個‘浦海城’了,因為情報上說,他是……誰!”
察覺周圍不對,二人慌忙奔到門口打開門,卻見門口的警衛(wèi)一頭霧水看著兩人。
警衛(wèi):“兩位首長?”
林正平站在走廊上左右看看,問那警衛(wèi)道:“剛剛有什么人路過嗎?”
警衛(wèi):“報告首長,沒有人路過。”
林正平與解拯左右也沒看出什么來,只能再次回到屋中關上門,隨即兩人相對做出口型“異能”。
情報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再說了,兩人只能就如何將段承則安安全全從G省運到Y省的各個流程再次確認對接一遍。
不論段承則為什么被東部七城通緝,總之這么一個現(xiàn)成的三級生命系不要白不要,畢竟能凈化輻射能量也能救死扶傷,這種實惠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再不濟,咱們這么多異士,還能讓個半死的三級生命系翻出花來?”
半死狀態(tài)的段承則最近覺得特別好,聽說可以出去光明正大薅羊毛,高興得飯都多吃了兩碗,雖然他那小貓一樣的胃口好不好也看不出來。
但這種行為在祖勇軍等人看來就是大難臨頭。
曾經(jīng)的祖勇軍四人隸屬于Y省兵區(qū),在護衛(wèi)畢博文、云薇之前也是兵王,并在成為兵王后順利覺醒了異能。
哪怕任務再困難,生命系再難伺候,他們四人也從未退縮。
直到奉云薇之命回城交付山地樣品時,遠距離看見那種山崩地裂的樣子,云薇、畢博文二人及其護衛(wèi)隊近三百多位異士直接隕落。
在巨大化異獸掀起的力量前人類毫無反抗之力的模樣,已經(jīng)深深印在四人腦海里。
祖勇軍四人作為云、畢二組幸存下來有經(jīng)驗者,又被林正平平調G省擔任段辰則的護衛(wèi),或許在林正平看來,這四人護衛(wèi)過極度恐懼蟲蟻的云薇,能讓她放心待在蟲蛇遍布的Y省,本身就很有本事,加上有相關經(jīng)驗,此次不過護衛(wèi)一個身體不好的生命系,只要多加小心些便可。
奈何Y省戰(zhàn)事緊湊,本該為兩人做心理評估的心理醫(yī)生,全被當做戰(zhàn)地醫(yī)生奮斗在戰(zhàn)地醫(yī)院中,就這樣,有了心理陰影的四人被派來護衛(wèi)薅羊毛薅成習慣的段辰則。
矛盾,從一開始就存下。
段辰則借著從解拯處薅來的丁點能量,象征性刷了刷血管壁,刷下來的血垢被團成一團,借著飯后刷牙的機會又給嘔了出來。
“總這么嘔血還上趕著出去找虐,我倒是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生命系?!弊嬗萝娬驹谛l(wèi)生間門口,面色和大半個身體都隱藏在陰影里。
“你自己孤陋寡聞怪我咯?”段辰則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對他指手畫腳的戰(zhàn)士,不過看在人家是林正平專門為他調過來的份上勉強不跟人一般計較罷了。
祖勇軍沉默看著這個骨瘦如柴的男人洗手,透明的水襯得他手上青筋畢露,毛細血管纖毫畢現(xiàn)。
那細弱的手腕還不及自己三只指頭并排來得粗,皮膚帶著常年不見陽光和病態(tài)的白。
他忍不住走向前,一把握住段承則的手腕,換來對方疑惑的一瞥。
水從握住的手腕上滴下,又順著祖勇軍小麥色的手背流下,帶著些涼意,但比不過握著的手腕,仿佛握著一截冰柱,脆弱而又僵硬。
似乎輕輕一捏,就要斷裂。
段承則不耐地掙扎了會,卻發(fā)現(xiàn)祖勇軍沒有放開的意思,面上漸染戾氣:“放開!”
不知祖勇軍如何想法,他只靜靜看著段承則:“我若不放開,你能怎樣?你只是個生命系!”
“?”段承則一臉“你四不四傻”的表情看著他,越過他的身影往外看。
“他們在外面,聽不到的。我是五級風系異士,隔絕這里的聲音不是什么難事。你看,只要你同意不出去,好好待在屋里,我就放開你。”祖勇軍慢條斯理道,面上漫不經(jīng)心,手上卻不放松。
“哦?!倍纬袆t不置可否,他看著自己的手腕,露出惋惜的神色。
下一秒,他猛然發(fā)力,被握著的手腕發(fā)出清脆的骨折聲,并將為數(shù)不多可以自由能調動的活性能量全部集中在腿部,趁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先一記膝襲頂撞在對方腰上。
同時下意識活性能量纏上薅羊毛,再接上鞭腿,接著力量的猛然暴發(fā)將對方強化過的身體撞出狹小的衛(wèi)生間。
對方猛然跌落在地的動靜引來了守在外間的其他戰(zhàn)士,戰(zhàn)士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卻下意識將段承則護得水泄不通,跌倒在地祖勇軍被人扶起,眾人均一頭霧水。
“異能封鎖?”段承則故意指使血氣上涌,一開口就是一口血噴出,同時私底下不停薅著祖勇軍的能量彌補自身,“對我沒用”。
他一邊笑一邊吐血的樣子再次嚇壞了周圍的戰(zhàn)士,有人忙不迭跑出去叫醫(yī)生,有人卻準確摸到事情的罪魁禍首是祖勇軍,從攙扶變羈押不過一瞬間的事,祖勇軍身為五級異士卻一動不動,只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直到被人拖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