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陳慶余在,其他太醫(yī)都不敢妄言。再說這受傷的是皇帝的親侄子,若是有個閃失,誰也吃罪不起。
祁循疼得滿頭大汗,汗水已經(jīng)把衣服都濕透了:“這是袖弩,就算有倒鉤也不大,拔吧!總不能讓它長里邊吧!”
陳慶余吩咐人拿來止血丹藥和止痛藥,給祁循各服了兩粒,又命人準備好外用止血藥和繃帶,準備包扎。
陳慶余親手替祁循脫了衣服,讓兩個人把他按?。骸翱ね酰讨c兒”,祁循點點頭,閉上眼睛不去看。
為防止手滑,陳慶余用棉布帕子裹住短箭露出的部分,一用力,箭拔出來了。那一刻的痛無法形容,祁循痛得渾身顫抖,呼吸困難,但他咬緊牙關愣是沒有叫出聲。還好準備充分,迅速止血包扎。
祁循定定神,喘息片刻,喚了聲“成玖”,成玖看著他家王爺蒼白的臉,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王爺我在”
“衣服”
成玖把一直抱著的官服給祁循蓋在身上:“王爺您現(xiàn)在不宜移動,先在這里躺一會兒,我去備車,為您準備干凈的衣服”。
這一場痛,耗費了太多精力,祁循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实叟扇藖韱柷闆r的時候,他還在睡,太醫(yī)院正在為他煎第一劑藥。
藥晾好了,祁循仍沒有醒。此時,他睡相安然,乖得像個孩子,全然不像傳言中殺敵無數(shù),無往不利的常勝將軍。
陳慶余輕輕晃了晃祁循的身子,他慢慢睜開眼,呢喃著問:“什么事?”
“平郡王,該喝藥了”
成玖備好馬車回來了,也給祁循帶了干凈的衣裳,他知道,他們家這位爺受不了骯臟。
祁循喝了藥,成玖攙著他下了床,陳慶余吩咐御藥房的人把祁循的藥拿過來交給成玖:“每劑煎兩次,摻在一起,分兩次喝,每兩個時辰喝一次。若是夜里不好就去東華街找我,比來太醫(yī)院要快”。
睡了一會兒,祁循精神好多了,他向陳慶余道了謝,回淮王府去養(yǎng)傷。
祁循是替皇帝擋了箭,救駕有功,自當嘉獎。陳慶余被指定每日去給他復診。除此之外,皇帝皇后還派了一位特使來探病,這位特使不是別人,正是妙儀。
妙儀帶來了皇帝皇后的關心,還有諸多滋補品,還有淮王妃的希冀。在淮王妃眼里,妙儀好得無可挑剔,就算她沒有公主頭銜,能有這樣的兒媳,也是此生有幸。
聽說妙儀來了,祁循讓成玖擋駕,無論妙儀何時過來,都說他剛剛睡著,不能打擾。是淮王妃陪著妙儀過來的,成玖守在門口,看見她們過來,都沒有進去回話就直接說祁循睡著了。這一聽就是祁循早就交代好的,是托詞。
終究是男女有別,妙儀也不能硬闖,只好告辭。送走妙儀,淮王妃徑直進了祁循的臥房,這次成玖也不敢再攔著。
淮王妃進去的時候,祁循正靠在床上看書,淮王妃一把將他手里的書打落:“你不是剛剛睡著了嗎?這么快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