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靠岸,夕玥將頭上的荷葉丟掉,抱起她采的幾支白蓮就走。花間跟在她后面,一起進了花間的臥房。站在荷塘邊的祁循被完美忽視。
找王府管家借了些干凈的器皿,他們開始試著調(diào)香。夕玥還沒有真正參與過調(diào)香,只能辨得其中的味道,卻不知道這香味是如何被調(diào)出來的。
花間用清水仔仔細細凈了手,將含苞的白蓮一瓣瓣打開,露出花蕊,又湊近鼻翼聞聞,然后將花蕊取下來,放在干凈的器皿里。
夕玥在旁邊看得很認真,再不嬉笑:“只用花蕊嗎?師兄”。
“嗯!荷香味淡,不能做燃香,只能做清香,或者香露,香丸”。
夕玥拿過被取了花蕊的荷花聞了聞,還是有余香,丟了實在可惜,應該找個花瓶插起來。
這么清淡悠遠的味道,不能配其他的花香,會把這香味破壞掉。花間閉目凝神,仔細冥思,夕玥在一邊也不敢出聲。
不能用花香,還要清淡。夕玥想起來,以前在定國候府,她和弟弟常會去荷塘中采荷花,采荷葉。母親會把荷葉做成涼菜給他們吃,說這個清涼去火。還會把多余的都切成小塊晾干,留到冬天泡茶來喝。涼拌荷葉吃到嘴里,有種微涼的感覺,隨著咀嚼,還有淡淡的清香散發(fā)出來。
夕玥用手指輕輕戳戳花間的肩膀:“師兄”。
花間皺皺眉:“別鬧”。
“我有主意”
“什么?”
花間睜開眼,雙眸微瞇,等著夕玥的答案。
“荷葉”
花間的眼睛全部睜開,眼神也亮了。同根同源,其味定不會有太大抵觸。
“好,試試”
“師兄你等著,我去”
夕玥一路狂奔至荷塘邊,可是荷葉距離岸邊都還有一點距離,她使勁伸手也夠不到??吹絼偛诺男〈?,她立刻跳上去。
采完了荷葉,往回劃。距離岸邊很近了,可是無論她怎么使勁劃,那小船就是不靠岸。仔細一看,原來有一根桿子頂住了她的船頭,順著桿子看過去,祁循正在那里壞笑。
夕玥掄起船槳將那桿子打落,又開始劃船。她剛一劃,祁循又把桿子拿起來頂住船頭。周而復始幾次,她就是靠不了岸。
“祈安塵!”
能難住她夕玥姑娘的事和人,這世上還真是不多。她扔下船槳,拿起她采的荷葉,站起來,抬腳踏入水中。這里距岸邊只有幾步,水也不深,她提起衣襟,幾步就跨到岸上。
祁循無語,眼睜睜看著她又進了花間的臥房。
夕玥進門,將濕透的鞋襪脫了才坐上疊席,將剛剛采下的荷葉遞給花間:“給,師兄,剛采的”。
花間看看她沾濕的衣襟:“你落水了?”
“沒有,是那個祈安塵故意搗亂,不讓我的船靠岸。想難住我,沒那么容易,就幾步遠,我從水里走到岸上的”。
花間將那片荷葉放下:“調(diào)香需靜心,我想回云來間”。
“可是那里沒有荷花荷葉啊!”
“我可以來采”
“那太麻煩了,不如讓王府的人每日給送,然后,我們送些禮物給他們”
“她們很喜歡我的香露”
夕玥拍手巧笑:“我?guī)熜侄紝W會走人情了,不錯”。
花間又笑得露出了牙齒,將荷花荷葉仔細碼放好,放進提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