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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他要入贅了

第4章:離開

世子他要入贅了 枕羅衣 2025 2020-02-04 12:54:23

  溫錚苦笑一聲,而溫錦卻十分欣喜。

  “這么說,師傅是有辦法治好我哥哥的腿了?”

  他說的是有難度,而不是不能。

  “辦法是有,只是過程有點漫長痛苦,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著了?!?p>  溫錚求遍了名醫(yī),早就攢盡了失望,若是可以,誰愿意當(dāng)一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殘廢?

  所以宋遙這番話,幾乎是將他從地獄里拉了出來,溫錚喜極而泣。

  “不過你也不要太樂觀,凡事總有萬一?!?p>  溫錚重重點頭,聲音沙啞,“多謝宋神醫(yī),也謝謝……阿錦,不管能不能好,我已經(jīng)認(rèn)了。”

  宋遙慢條斯理地收了銀針,“小丫頭哭著跪在地上求我,你若是認(rèn)了,她豈不是白哭了?”

  溫錦:“……”

  師傅,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宋遙道:“你現(xiàn)在身體很虛弱,不能施針,先在這里養(yǎng)幾日,否則會承受不住。”

  等他們二人都出去后,溫錦直接開口問道:“哥,你告訴我,你這腿到底是怎么傷的?”

  溫錚揚(yáng)起的笑意漸漸淡去,似乎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渾身的氣息都有些低迷。

  “之前聽你說,你去軍營了,這腿就是在軍營傷的?”

  溫錚捂著臉,神色痛苦,“別問了,阿錦,別問了……”

  溫錦握著他的手腕,聲音冰冷,“到底怎么回事?”

  起初她以為只是意外,可是見溫錚的反應(yīng),可一點也不像意外。

  在溫錦的強(qiáng)逼之下,溫錚不得不將自己的受傷的緣故說出來。

  去年溫錚參軍,歸屬虎踞關(guān)征北將軍何安之旗下,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榮升校尉,與當(dāng)朝丞相之子林泊年同為戰(zhàn)友。然云山國大軍攻打虎踞關(guān),溫錚提議死守關(guān)口,并派人去最近的太常城調(diào)兵。何安之貪功冒進(jìn),不聽勸告,下了軍令,讓他與林泊年各領(lǐng)一隊,左右夾擊云山大軍。林泊年被俘,全軍覆沒,溫錚為了救他,孤身潛入敵營,卻不想林泊年早就禁不住嚴(yán)刑,向?qū)Ψ酵督盗恕?p>  溫錚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卻反被林泊年出賣,他傷了敵軍將領(lǐng)謝臨,自己也是身受重傷。尤其還拖著一個叛賊,在逃跑的半道上,中了敵軍的埋伏,他的雙腿也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

  等他醒來之時,已經(jīng)身處虎踞關(guān)內(nèi),可笑的是,他反倒成了違抗軍令、指揮不當(dāng)?shù)淖锶恕A植茨觏斕媪怂膽?zhàn)功,何安之為了推脫自己的罪責(zé),也默許了讓他來當(dāng)這替罪羊。溫錚被罰一百軍棍,撤了官職,手下的兄弟全都被打散,他甚至沒有機(jī)會為自己的辯解,何安之便將他趕出了軍營。

  這一番折騰下來,他的雙腿早就廢得徹底,得知自己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活著,溫錚竟也懶得再跟他們?nèi)幜恕?p>  一個殘廢,如何騎馬射箭?如何建功立業(yè)?

  夜色沉凝,暗藍(lán)色的天際中,點綴著點點繁星。

  溫錦躺在樹上,雙手枕在腦后,看著那沉闊無垠的天際,思緒亦不知飄到哪里去。

  聶相思走了過來,道:“你一有心事就來這里躲著,飯也不吃了?”

  “沒胃口?!睖劐\吐出了桃核,樹下已經(jīng)堆積了七八顆。

  “你哥哥方才用了飯,這會已經(jīng)睡下了。”

  溫錦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仰著頭,深吸一口初春的寒氣。

  她偏頭看她,忽然問道:“師姐,你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

  聶相思坐在石頭上,笑了笑,“我想做的事,就是照顧好你跟師傅。”

  沒有宋遙與溫錦,她已經(jīng)成了黃泉路上的一縷孤魂。

  無人收尸,無處歸宿。

  “除此之外呢?”溫錦雙眸灼灼,“你就不想找那個負(fù)心漢報仇嗎?”

  聶相思愣了一下,手慢慢撫上自己的臉,指腹之下,是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報仇?當(dāng)然想過。”聶相思笑得坦蕩,“只是現(xiàn)在,比起報仇,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你們?!?p>  溫錦認(rèn)真道:“師姐,若有一日我見了那負(fù)心漢,我一定先幫你揍他一頓?!?p>  報仇這種事,還是得親自動手比較暢快。

  “行了,他現(xiàn)在人在哪我都不知道,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夜里冷,趕緊回屋睡吧。”

  聶相思起身,走了幾步,卻聽溫錦在身后道:“師姐,若有一日,我離開月寒山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顧師傅?!?p>  聶相思眉心狠狠一跳,心里突生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不知道溫錦這話只是臨時起意,還是某種預(yù)警,接下來幾日,她一直心神不寧,有意無意地盯著她。

  只是溫錦再正常不過,每日除了跟宋遙斗嘴,就是泡在藥廬里,要么就是推著溫錚在月寒山散心,兄妹二人聊聊各自過往的生活,難得溫情。

  宋遙卻暗暗吃醋,語氣酸溜溜道:“這臭丫頭,都沒對我這么好過……”

  溫錚來的第十天,溫錦走了。

  留下了一封書信,一壺酒,一盒桃酥,一個泥人。

  “師傅,師姐,哥哥,我走了。師傅,我哥哥就拜托你了,我知道師傅醫(yī)術(shù)高超,一定能治好我哥哥的。徒兒不肖,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陪著師傅,這個小泥人,就給師傅留個念想,看見它的時候,師傅就能想起我了?!?p>  “師姐,你曾問我,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從前我與你一樣,只想留在月寒山,陪著你們??墒乾F(xiàn)在,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去做,師傅與我哥哥,便麻煩師姐照顧了。師姐愛酒,那壺酒里,我加了不少養(yǎng)身的草藥,藥單放在師姐房里了,我不在的時候,師姐可以自己熬?!?p>  “哥哥,保重!你的仇,我來替你報!你的榮耀,我來替你奪!”

  據(jù)說,那天宋遙看完信后,拿著那個小泥人罵罵咧咧,氣得一整天都沒吃飯。

  聶相思抱著酒葫蘆,眼眶通紅,大概是沒想到,原來那個丫頭費盡心思藏的酒,是要給她的。

  還有溫錚,拿著那盒糖酥,不言不語,少年終是落了淚。

  月寒山?jīng)]了一個叫溫錦的人,飯也不香了,茶也不醇了,似乎連風(fēng)景,都沒那么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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