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跟姜祁等人雖然是普通的士兵,但是因?yàn)榇舜瘟⒘舜蠊?,也在邀請之列?p> 席間薛恒不斷地向溫錦敬酒,感謝她的救命之恩,溫錦迫于無奈,只能喝了一杯,再多的,只說自己不勝酒力,不肯再喝。
倒不是她不給薛恒面子,而是她也知道,自己喝醉酒后是什么狀態(tài)。
整頓酒席下來,薛恒喝得東倒西歪,還需要人攙扶著才能走回去。秦辭也喝了不少酒,但是意識(shí)尚是清明。倒是溫錦,一杯酒下肚,漸漸的熱意就席卷上來,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姜祁他們也全都喝醉了,司月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秦辭讓溯堯把他們拖回去。
看著坐在座位上發(fā)呆的溫錦,秦辭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還能走嗎?”
溫錦說她不能喝,沒想到還真不能喝,不過才一杯,腦子就不清醒了。
溫錦坐得端正,只是雙眼迷蒙,臉頰染了熏紅,整個(gè)人看著呆萌呆萌的,跟平日里那個(gè)精明的少年判若兩人。
秦辭頓時(shí)覺得十分有趣,坐在她面前,生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溫錚,你醉了?”
溫錦搖頭,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在秦辭詫異的目光下,張嘴咬了下去。
“嘶!”
秦辭吃疼,直接抽了回來,惱怒地瞪著她,怒火卻在看見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時(shí),消失得干干凈凈。
秦辭暗罵一聲,站起身來,順便把她拽了起來,沒好氣道:“還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就她這酒量,將來萬一不小心被抓了,被灌幾口酒,什么都賣得徹底吧!
溫錦腳下不穩(wěn),直接栽進(jìn)了秦辭的懷抱中。
秦辭身軀一僵,立馬把她扯了出來,咬牙切齒:“溫錚!”
“哥哥?!睖劐\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聲音就跟小貓一樣,“我好想你……”
秦辭愣了一下,火氣盡數(shù)散去。
“別鬧了!趕緊回去睡!”
瞧見旁人都在看他們,秦辭頓時(shí)覺得臉燒得厲害,趕緊拽著溫錦離開。
沒想到到了她屋子外,溫錦死活不肯進(jìn)去。
看著直接癱坐在地上的溫錦,秦辭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慣的你!”
秦辭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就走,可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低罵一句:“我真是瘋了!”
到底狠不下心把她丟在這里,秦辭把她打橫抱起來,沒想到她這么輕,秦辭面露詫異。
縮在他懷里,溫錦倒是安分了,就是不知道在呢喃什么,說個(gè)不停。
二人距離親密,秦辭能聞到她呼出的淡淡酒氣,她發(fā)間的香味,還有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體香。
秦辭擰眉,一個(gè)大男人,怎么跟個(gè)女人似的,滿身的香氣!
十分不耐煩地把她丟在床榻上,溫錦翻了個(gè)身,滾了兩圈,似乎是睡著了。
秦辭這才松了口氣,回了自己的屋子。
奔波了兩日,奮戰(zhàn)了一日,晚上又喝了酒,秦辭亦是有些疲倦,回到房間,連外衣都沒脫,倒頭就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辭忽然被屋內(nèi)的動(dòng)靜吵醒,睜開眼一看,是溫錦近在咫尺的臉,差點(diǎn)把秦辭嚇出心臟病。
“溫錚!”
秦辭坐起身,惱怒地瞪著她,“你在干嘛?”
溫錦趴在床榻旁,鼓著臉頰,“我肚子餓,睡不著?!?p> 秦辭看她這模樣,分明還醉著,頓時(shí)頭疼不已。
“滾出去!”
“肚子餓,睡不著?!?p> 溫錦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屋內(nèi)沒有點(diǎn)燈,只有窗外的月輝照得一室霜華。
秦辭第一次發(fā)現(xiàn),溫錦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純凈,清澈,蒙著水霧,軟得一塌糊涂。
秦辭的心微微一動(dòng),意識(shí)到自己竟然看她出了神,眉頭緊緊皺起。
“我再說一次,滾出去!”
秦辭煩躁地扯了扯衣領(lǐng),誰知溫錦不僅不走,還脫了鞋子自己爬上了床。
“溫錚!”
秦辭拽著她的胳膊,臉色鐵青。
他可沒有跟人同榻而眠的習(xí)慣。
溫錦順勢栽倒在他懷中,找了個(gè)舒服的姿勢,呼吸漸漸平穩(wěn)。
秦辭的睡意都跑光了,一肚子火氣,偏偏又拿一個(gè)醉鬼沒辦法。想去另外找個(gè)房間睡,奈何溫錦死死地抓著他不讓他走,氣得秦辭再次想掐死她。
他以后絕對不讓溫錦喝酒了!絕對!
溫錦做了一個(gè)很長的夢,夢里是她六歲那年,她只不過是因?yàn)樘淞?,手抖打碎了一個(gè)碗,便被親生母親常氏打得渾身是血,哥哥跌跌撞撞地上前想護(hù)她,卻被關(guān)進(jìn)了房間,而她換來的,是一下比一下重的毒打。
溫錦幾乎是拖著半條命逃出了溫家,外頭下著大雪,天可冷可冷了,她穿著陳舊的衣裳,縮在角落里,天寒地凍,身上的傷口如火灼燒一般的疼。整整過去一個(gè)時(shí)辰,溫家沒有人出來找她,所有行人都是匆匆而過,誰也不肯賞她一眼。
溫錦感覺自己要死了,可是她又不想死,哪怕渾身凍僵了,哪怕一次又一次摔倒,她也不能留在這里。
宋遙是在這個(gè)時(shí)候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那時(shí)候的宋遙,不過二十出頭,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雪貂披風(fēng),撐著一把艷紅的傘,風(fēng)雪肆虐,裹挾著他身上的藥香,那是溫錦在后面十年里,最熟悉最安心的味道。
“想活嗎?跟我走,我可以救你。”
她不知他的姓名,不知他的來歷,只因一句“我可以救你”,她就這樣離開了溫家,隨他去了月寒山。
那些痛苦與折磨在夢里再經(jīng)歷一次,雖然只是一夜,對溫錦來說卻是無比漫長。
她掙扎著想從夢中醒來,卻仿佛陷入了忽冷忽熱的地獄。溫父溫母冷漠的臉,鄰居們厭惡的眼神,孩童恐懼的目光,扔到她身上的臭雞蛋,打在她身上的鞭子……都成了溫錦揮之不去的噩夢。
秦辭再次被吵醒,看著這個(gè)因?yàn)榘l(fā)燒而不斷說胡話的人,連生氣都沒力氣了。
他沒有喊溯堯,他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好在屋內(nèi)還有酒,秦辭拿著毛巾沾了酒,仔細(xì)幫溫錦擦拭額頭跟手臂。
但這樣還是不太方便,秦辭伸手便想去解她的腰帶,溫錦卻突然驚醒,把秦辭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