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的反應卻極快,轉(zhuǎn)回身,輕輕從下拖住了皛梅的手腕,他不知皛梅要做什么,連忙問:“小妹,怎么了?!?p> 皛梅又眨了幾下眼睛,順勢將手搭在了平川的小臂上。
她視線中那些模模糊糊的輪廓終于變的清晰起來,眼前平川的那張臉與他在魔教時的臉孔別無二致,這讓皛梅安心了些。
平川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又是難受起來,拖著她的手腕往回放。
皛梅卻不干,轉(zhuǎn)而想抓抓平川的衣袖,卻發(fā)現(xiàn)他袖口束的很緊,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平川今日穿了一身束腰的黑衣,像是官服、又不太像,腰封和袖口都扎的一板一眼,更顯的他身材高挑又挺拔。
皛梅手掌小幅度的晃了晃、挑挑揀揀握住了平川的一根小拇指,就像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這姑娘雖然躺在被窩里,但手心一點都不暖。
她抬眼看著平川帶著擔憂的臉,問他:“是你嗎?”
平川蹲下身子,目光與皛梅齊平,另一只手輕輕蓋住皛梅冰涼的手背,想要給她暖手,他啞著嗓子說:“是我,馬平川?!?p> 皛梅嘴角扯出一個幅度很小的笑。
馬平川。
在鏢隊時,皛梅聽平川姓季,就打趣他:你別騙人,你應該姓馬。
平川當時的臉上還帶著那些斑斑點點的偽裝,他們已經(jīng)混的有些熟了。
吳笑笑在一旁附和,也說平川應該姓馬。
兩個姑娘異口同聲的對平川喊:一!馬!平川!
喊完兩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一旁的平川和齊承志相對無言……
所以季小子就變成了小一馬。
鏢隊中有的人似是知道這個平川就是武林盟在追捕的那個平川,但他們一起殺過敵,在這條路上就是過命的交情!
誰還在意什么武林盟的追殺令。
這放佛還是昨天的事兒。
皛梅用手感受到了不同于烈火烤炙般的溫暖,心神又是松了幾松。
不一會,平川便聽到皛梅平緩的呼吸,知道她事又睡了過去,將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屋外翠兒聽德柱兒講季大人已經(jīng)到了,便放輕腳步走了進來。
平川比了個手勢,示意人到屋外說。
醫(yī)正已經(jīng)等在了外廳,見到平川走出來兩人便客氣的見了禮。
“聽翠兒講,郝姑娘已經(jīng)醒了?”醫(yī)正問道。
“確是,剛才還與我說了兩句話?!逼酱ㄕ镜墓P直,已經(jīng)收起了臉上的種種神色,只剩下了理智與平靜。
“那是好兆頭,我需再診斷一番?!贬t(yī)正說。
平川使了個顏色給翠兒,說:“翠兒,帶大人進去。”
“是?!贝鋬好ΩA烁I?,領著醫(yī)正走進了屋。
屋頭外德柱兒走進來,略彎著腰問平川:“季大人,這可與皇上報了嗎?”
這德柱兒和翠兒都是皇上親自派過來的人,雖會時時刻刻與皇上匯報情況,但照顧起人來確實盡心盡力,所以平川對兩個人還稱得上和顏悅色。
“等姑娘能稍微吃些東西吧,現(xiàn)在見了皇上說不了兩句話就又得暈過去?!逼酱ㄟ@話倒不算有失偏頗。
“大人說的在理兒,是小的考慮不周了?!钡轮鶅菏挚蜌狻?p> “我這次回來公務繁瑣,姑娘這邊就勞煩您照顧了。”平川說完掏了個袋子塞給了德柱兒。
德柱兒本真心想推拒,這位大人的銀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可這力氣差的太多,他便只得收了起來。
本以為遞了銀子這位就要走,德柱兒卻看他仍是跟釘子一般站在這外屋。
又過了一柱香的功夫,醫(yī)正從里屋走了出來,翠兒也跟著出來。
平川忙上前幾步,醫(yī)正看他神色便知他心急。也知道這德柱兒是皇上身邊的人,需要得知近況。
醫(yī)正便直接開了口:“姑娘身子仍十分虛弱,能醒過來是好事,得再恢復個兩日?!?p> 這話就應了剛才平川的交代,德柱兒忙送了送醫(yī)正。
“翠兒,打點熱水,給姑娘凈凈臉,再給她熱敷一下眼睛?!逼酱ɑ仡^囑咐起翠兒。
“是,大人?!贝鋬黑s緊答應下來,手腳麻利的馬上就去打水。
平川還想再呆一會,但想起案頭那些玩意兒,只得先行離去。
等翠兒幫皛梅擦了臉又敷了眼睛,已經(jīng)是中午了,她便和德柱兒坐在院里吃飯。
“這季大人……”翠兒露出了一副花癡的樣子。
德柱兒一看就知道她要說什么,連忙道:“我的好妹妹,你可打??!就算這位大人長得再一表人才,你也得嘴巴好好把門兒!”
翠兒難得見德柱兒這么認真的跟她說話,撇撇嘴不吭氣了。
嘴上不再說,翠兒心里卻琢磨起來,這位季大人年紀輕輕,聽說剛剛束發(fā),雖然離成婚吧還差了那么幾年,但這些官家子弟哪個不是束發(fā)之后就開始定奪婚事,挑挑選選再和過八字,也就到了成婚的年紀。
而且這位大人長得又俊俏,雖說以前從來沒在宮里見過,但這次回京,皇上明顯是極為看重的。
這鑲著金絲線的墨衣一穿!哎呦呦!
德柱兒見翠兒咬著筷子那樣兒,就知道這人心里肯定還在惦記那季大人,他翻了個白眼,心想也不看看季大人對屋里那位郝姑娘的擔憂之色,都快溢出來了!切!
皛梅醒后,又迷迷糊糊的過了兩日,翠兒把她照顧的極好,今日她已經(jīng)能站起身子,到小院里曬起太陽。
翠兒極力阻攔她,但皛梅現(xiàn)在不僅想運功還想打拳……
這院里正好有一顆楓樹,葉子已經(jīng)是通紅一片,皛梅又往遠瞅了瞅,這宮里都是紅墻金瓦,看不到盡頭。
這兩日她就見過平川一次,按翠兒的話說:自從姑娘醒了,大人反而來的少了,之前一日要來三次!
皛梅聽翠兒念叨平川,腦海里又浮現(xiàn)了夢中的白鹿……
知道自己回了京城,皛梅心里踏實了一些,她知道皇上也要尋獻君后人很是驚詫了一番。
平川那個騙子只擺出一副不能多說的樣子,皛梅不僅自嘲的想,怪不得他要一直保護自己,原來是皇上的任務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