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什么破玩意?
沈修文不記得自己之前有摳過這種圖,他好奇的點了點,這看起來就是一張透明背景的位圖,圖層面板上孤零零的顯示了個背景圖層。
再看向左邊,左側工具欄內除了橡皮擦、放大縮小之類的,大部分的工具圖標都是灰色的。他試著點了點這些灰色的圖標,完全沒給什么反應。
“這軟件被誰弄的?離入土為安也就差半口氣了。”
沈修文想了想,試著點開橡皮檫,這是用來擦除像素用的。他試著在圖片上面大致抹了抹,金剛杵巍然不動,看上去沒少一丁點像素。
這是啥情況?沈修文習慣性的看向圖層面板,確定是在當前圖層中。再看看不透明度,找到了原因。
沈修文隨意把不透明度拉到100,對著金剛杵就是一劃拉。這款PS軟件也當機立斷的給他彈出個對話框:
“不能完成命令,因為沒有足夠內存?!?p> 沈修文頓時一陣牙疼,這個破軟件該不會就是故意在惡心我吧?怎么做個夢還能夢出這么個鬧心的玩意。
“不搞了!”
沈修文當即立斷,直接點了右上角,打算關閉這張莫名其妙的圖。這破軟件也很迅速的回了他個對話框:
文件已修改,是否保存?”
“這軟件有點不太對勁?!?p> 沈修文盯著眼前半死不活的軟件,眉頭一皺,發(fā)現事情并不簡單。這難不成是自己的金手指?
好像有點意思,沈修文小心翼翼的開始操作那個橡皮檫,一點點的調整著大小和不透明度的數據。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都要審美疲勞的內存不足提示終于不見了。沈修文揉揉酸澀的眼睛,看著終于操作成功的一筆劃拉,在金剛杵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他試著想再劃拉幾下,卻又再次不能用了。
“文件已修改,是否保存?”
“終于搞定了!”沈修文興奮搓搓手,點下了確定。
然后電腦當即就藍屏了。
“我廢了那么大心思,你就給我來這個???”
沈修文愣了一下,剛要破口大罵,藍屏的顯示器中心開始打著旋,頃刻間拖的整個房間都轉了起來。就像把他給直接丟進了洗衣機,然后按下了甩干鍵,最后就這樣被一個瘋狂的滾筒轉著吐了出來。
沈修文也快要吐了出來,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黑。今晚的月色很美,雪地里反著光,從明瓦里映了進來,讓房間內部結構擺設顯得很清晰,甚至他可以看清楚那房頂上一根根的椽子。
現在房頂上那一排排的椽子正跟著橫梁勾肩搭背,在沈修文的眼睛正轉著圈,一會轉成彎的,一會又變成直的。
他嘔了兩下,趕緊爬到床沿,哇的吐出了幾口。由于吐的不太及時,胃里的酸水倒灌鼻腔,辣的他一邊拼命咳嗽,一邊眼淚鼻涕直流。
孟晚晴就在他一旁睡著,聽到聲音起身查看,見沈修文正爬在床邊嘔吐,一摸他的額頭,手上盡是冷汗。便趕忙披衣掌燈,去隔壁呼喊丈夫。
沈修文喘著氣,艱難的翻了個身,背后有些冰涼,好像硌到了什么金屬物件。他感受著這個東西的大致形狀,想到了什么,回手就是一掏。
眼前的眩暈和口鼻的灼燒感,被沈修文一下拋至腦后。他勉強屏住呼吸,慢慢的將背后的東西拿到眼前。
正是那枚奇怪的金剛杵。這枚金剛杵用黃銅所鑄造,頗有一些分量,上面的鬼面造像比從軟件里看起來要顯得更為猙獰一些,一共分為四個面,在這些鬼面的凹陷深處,有一些黑褐色的痕跡。
沈修文一激動,又大聲的咳了起來,他一邊吭吭哧哧的咳嗽著,一邊略略打量這件東西,轉動到其中一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著上面的一道淺淺痕跡。
這是他畫的,他記得,在之前那個夢里,他用只剩半口氣的PS軟件里用橡皮檫畫的,他清楚的記得那個終于成功的數據,大小3,不透明度2。
沈修文很是開心,當場就原諒了自己金手指那異常粗暴的吞吐作業(yè),他現在滿腦子尋思著,想要當個異界的神筆馬良,當即開始琢磨要不要補完那些個紙片人老婆了。
“可惜畫筆工具還沒開……好像也不知道怎么開的?!鄙蛐尬南乱庾R的舔了舔嘴,頗有些遺憾,全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年齡,就算他能把老婆畫出來,也是有心無力。
“這什么味道?”沈修文舔了一下舌頭,覺得味道有些不對勁,再仔細一嘗,突然想到了什么,當場又哇的吐了出來。
等沈煉進來的時候,沈修文已經吐的差不多了,那只金剛杵則被他藏到了枕頭底下。見沈修文并無大礙,又不便此時前往軍營,便打發(fā)孟婉晴取了些溫水給他漱了漱口,讓他又重新睡下了。
孟晚晴給沈修文掖了掖被角,見他睡熟之后,便把沈煉叫到一旁。兩人很是惆悵,商量著第二天把醫(yī)生再給尋來。
沈修文興沖沖的打算再夢一次他的外掛,但他沒能如愿,一覺便睡到了天亮,枕頭不是很舒服,咯的有點腦殼疼。
他打著哈欠睜開眼睛,只見面前有一張巨大的人臉,幾乎到了臉對臉的距離,正死死的瞪著他,他下意識的就一巴掌打了上去。
巴掌并沒打到,這張臉呼的就消失了,嚇的沈修文一個激靈,整個人忽的一下就坐了起來,迅速的躲到了床角,張口便想叫人。
“李抱真你干什么!”旁邊有人呵斥了一聲,沈修文那聲“救命”沒能來得及喊出來,又咽了回去。他小心的看了看,屋子里塞滿了人。
那個嚇著他的人臉長在一個邋里邋遢的道士肩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道袍,胡須發(fā)髻凌亂,左手正托著一個羅盤樣的的東西,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瞅了眼羅盤,右手捏了個法訣,隨即看向他的枕頭。
沈修文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那個奇怪的金剛杵還壓在枕頭下面!他心中飛快的轉著念頭,這人是發(fā)現了?那是個什么東西?法器?佛器?靈器?魂器?洞府?位面開關?這些人是來搶東西還是來尋寶的?里面是有神仙還是妖怪還是仙境?老爺爺是否跟他們有仇有恩?
沈修文在網絡博覽群書的知識量瞬間就體現了出來,他腦子里瘋狂的轉著念頭,已經根據某點小說迅速羅列了幾十種不同的應對方法。
“都是穿越者,不能在土著面前丟了臉!”他給自己打了下氣,預備沉著應對。
但是他身為鍵盤俠的本質還是出賣了他,沈修文有點緊張,除了心跳有些快,他的手心里還冒出了汗,至于臉色,想必也不是很好。
他的狀態(tài)瞞不住人,氣氛突然沉寂了起來,瞥了一眼,他的父親站在母親身前,擋住了后者的大半身體,孟晚晴則緊張的看著他,眼睛又紅了起來。
“這氣氛不太對?”
沒等他想明白,那個拿著羅盤的人忽的掀起了枕頭,露出了下面的金剛杵,拿起這件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
“你為什么會有魔教的魔器?”
“啥?”沈修文一臉懵逼,這玩意是魔器?他難以置信的又看了一眼,根據他有限的知識,金剛杵這東西不是佛教的嗎?之前那個和尚不是念過經的嗎?這里的和尚不玩這個?
“咦?”后面一個挎著劍的人湊上來看了看,“這不是蘇帕努的金剛杵嗎?”
“燕大人認識?”那人問了一句。
這位湊上來的人正是燕廣陵,他點了點頭:“他與我一戰(zhàn),一共丟了三支,有一支不見了,原來是在你這小孩這里?!?p> 看了看沈修文,見他好像沒見過自己的樣子,哈哈一笑:“你這小娃不認識我了?當時你喉嚨里卡著一口氣吐不出來,我還踹了你一腳順了下氣呢,有點不雅,情況緊急不要在意?,F在怎么樣啊,有沒有好點?氣還順不?”
不待沈修文回答,他就拍了拍頭:“哦對,你當時暈著,是沒見過我,哈哈哈哈”
這是個什么人??!這人會不會說話的?
沈修文腦子里瘋狂的轉著吐槽的話,燕廣陵也沒打算讓他回答,回頭就拍了拍那個拿著羅盤人的肩膀,很隨意的在自問自答:
“李抱真啊,你這見真盤現在往那指的?”
“哦,昨晚測到的那絲魔氣就是這個金剛杵啊。”
“小娃娃你這金剛杵啥時候撿的?”
燕廣陵笑的很和氣,問的聲音也很和氣,沈修文本想糊弄一下,說是自己撿的,但是看著燕廣陵的笑臉,他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他:說假話一定是會被看出來的。
但是穿越這個是不能講的,而且電腦這東西也解釋不清,他想了想,模糊下細節(jié)再四舍五入,就等于全說了,于是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我夢到了一張畫片,畫片上就是這個東西,然后我身體很難受,就醒了,它就從圖片變到床上了,我就把它放在了枕頭下面?!?p> “咦?”燕廣陵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把手放到了沈修文頭上,細細的感受了一番,摸出來個黑色的圓筒,按了幾下,遞到他面前。
“你試試摸摸看?”
“燕大人!”旁邊的李抱真眼睛都直了:“你可不能用翠微劍試??!”
沈修文疑惑的看了看旁邊的李抱真:“這也是劍?”
他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的摸了一摸這個圓筒。
“嗡”的一聲,圓筒上的紋路亮了一下,前面竄出個淡淡的劍身虛影。
沈修文嚇了一跳,往后坐了坐。
燕廣陵笑了一下,翻了下手掌,圓筒不見了。李抱真松了口氣,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燕大人啊,您可不能這樣不謹慎吶,要知道這翠微劍可是太祖先皇那會……”
旁邊的人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但是沈修文注意力,卻集中到了他眼前的對話框上:
“已導入素材庫,請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