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是我干的!”盤子精在在傳神里大聲叫屈。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沈煉隨口回了一句,他忍著反胃打量著這具尸體。
吊在半空的蔣乾元面容平和,甚至嘴角還帶著點微微的笑容,他的臉上干干凈凈,帶著大量失血后的蒼白。
沈修文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可這人傷口是在哪里?”
趙長欽一直在打量他,聽到他的問話:“暫且不知,仵作還未到,本官是在發(fā)現(xiàn)字跡后,便讓方有德前去尋你的,”
“小生明白。”沈修文清楚,這是趙長欽見到蔣乾元身上的血書留言后,第一時間決定先派人,控制住自己這個頭號嫌疑人。
沈修文行了一禮,退在一旁,等待仵作前來驗尸。方有德和趙長欽則在一旁竊竊私語了一番,沈修文這次沒有廢心思去聽他們說什么,而是跟自己家的器靈一旁傳神入音。
“這人怎么死的?有沒有看出來?”沈修文閉著眼睛立在一旁,之前通判身邊的那人一直盯著他。
“他全身的血液都沒有了,內(nèi)里臟腑也空了?!逼黛`飄在上面俯視著蔣乾元,“背上也沒什么傷口,應該是邪術所致。”
“是抽取血液和內(nèi)臟的邪術?”沈修文有些疑問,他沒見過這種類型的符文和陣法,畢竟太清宮代表著朝廷的官方力量,而一般通常意義上的各種邪術,是不會被放入教材之內(nèi)的。
“若是抽取生靈血液,那種法術跟陣法都是有的,但是能一次抽取活人全部血液之術,據(jù)我所知,就只有當年趙國的那個南巫教。
當年兩湖之地還很荒蠻,當?shù)匦U人祭拜一個稜睜鬼物,那個教中便有抽取活人血脈祭神之法,后被趙國大軍所剿滅。
但是這種不傷皮膚,卻能抽取內(nèi)臟的法術,我就沒見過了?!?p> 王心自在不愧是活了好幾百年的盤子精,對古今各項術法種類效用,基本上是張口就來,不過這次的法術她確實沒見過。
“那這是南巫教人所為?”沈修文在心底問王心自在。
“應該不是,南巫教里那只叫稜睜的鬼物,已經(jīng)被當年的趙國修士剿滅了,那只鬼首作為戰(zhàn)利品,那會已經(jīng)運回趙國內(nèi)庫了。”
王心自在表示自己無能為力:“破案我并不擅長,沒做過?!?p> “我知道了?!鄙蛐尬谋犙劭戳讼?,趙長欽還在原處,方有德已經(jīng)不在,而那個通判親隨一直緊張的盯著他。
“這人怎么回事?”沈修文微微皺了下眉,自己一直表現(xiàn)的人畜無害,為什么這個人如臨大敵,一直盯著他不放呢?
王心自在聞言,也很好奇,過去仔細看了看那人。
“沒啥特殊的,身上有一絲絲靈氣改造過的跡象,但是體內(nèi)沒有什么法力,應該是一個啟靈失敗的尋常武者罷了?!?p> “那他是察覺了什么嗎?”沈修文恍然,看了他一眼,嚇得他更緊張了,刀都險些當場拔了出來。
“嗯?”趙長欽聽得刀刃摩擦刀鞘的聲音,不滿的瞪了那人一眼。
“楊二,你這是在做什么?”
只見那楊二滿頭大汗,看了看沈修文,又看了看自家通判,猶豫了一下,正想開口說話,只聽方有德蹬蹬蹬上樓,喊道:“通判大人,仵作已到?!?p> 趙長欽揮手制止了楊二開口:“仵作已到,現(xiàn)在辦案要緊,沒什么要事就回衙再提吧。”那楊二又看了沈修文一眼,見他沒什么動作,便略略放松了一些。
仵作和助手上了樓,先對樓內(nèi)各人都行了一禮,然后到了現(xiàn)場一看,看著那具高高吊起來的尸首,一時間有些發(fā)愣。尋思了一下,先命助手搬來梯子,想先把蔣乾元的尸首給放下來。
仵作和助手登著梯子,剛一抬起蔣乾元的尸首,便覺得重量有些不對,連忙把尸首給放了下來。
“咦?”方有德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問道:“這蔣乾元這么輕嗎?”
仵作點點頭,看了看樓內(nèi),找了個空地,把尸首給抬了過去。趙長欽和方有德圍了過去,沈修文本想也過去看看,見那楊二又莫名緊張起來,也只好作罷,扭頭閉目,先放盤子精過去。
“兩位大人請看!”那邊仵作小聲的說著什么,然后是趙長欽和方有德的吸氣聲。
“這人臟腑都已經(jīng)空了?”這是趙長欽的聲音。
“通判大人,不如我等將案件移交玄錄司吧?!狈接械抡f道。
“嗯,那此事看來與沈秀才并無瓜葛,應是妖人或鬼祟所為……有德,那沈秀才你先送回客棧里去,可不要怠慢了?!?p> “是,大人?!?p> “大人,”那楊二在一旁卻忍不住開口了,“可那血衣上書寫的便是此人所為,要不先等玄錄司前來看過可好?”
“嗯?”趙長欽轉頭看向楊二,那楊二滿頭大汗,神情焦急的樣子。心里突然一突,他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沈修文,卻是笑了一笑。
“那就麻煩公子稍等片刻可好。”
沈修文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這楊二一定是發(fā)覺自己身懷法力,見蔣乾元死的蹊蹺,有邪術的痕跡,更是幾乎認定了自己。
“無妨,一切聽通判大人做主?!?p> 方有德看了看,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開始緩緩的往樓口退去。
“兩位大人有事先忙吧,小生就在在此地,不會走動的?!鄙蛐尬臒o奈,干脆拉了張凳子,坐在那里開始閉目養(yǎng)神。
趙長欽等人頓時松了一口氣,這不由得他們不小心,這里的吳人只有那楊二稍微有點神通,但是看他那表情,明顯自認不是對手。
修行需要天賦,且極耗心力,因此趙長欽和方有德在一開始,就沒想過秀才榜首會是個修士,所以對于他們而言,現(xiàn)在距離沈修文有些太近了。
“楊二,你去吧?!壁w長欽沉默了一小會兒,對楊二說道。
“大人?”楊二有些發(fā)愣,以為聽錯了。
“你去吧,我陪沈秀才坐一下?!壁w長欽剛剛是有些驚訝,差點亂了方寸,但是仔細一想,要是沈修文廢了那么大心力,在修行之余還考的榜首,就是為了殺一個不如他的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這沈修文一直以來態(tài)度良好,看出氣氛不對,卻也十分配合,在文采出眾之余,他的背后必然有修行良師。
想到這里,趙長欽頓時輕松了下來,對楊二擺擺手,自己上前幾步,來到沈修文身邊的桌子,也坐了下來,還對沈修文笑了笑。
“有德,下去叫人上壺茶來,記得要好茶。”
沈修文睜開眼,起身對趙長欽一禮,這趙通判很是溫和的讓他坐下,器靈飄了過來,看了看這位通判大人:“此人是個人精,我不喜歡!”
沈修文哭笑不得,“你好像就沒喜歡過誰吧……這位通判大人看起來三十有余,又是通判這種掌管清查巡捕、農(nóng)田水利的實權職位,怎么的也算見多識廣了。只要不傻,就知道不可能是我做的,要真傻,他也坐不穩(wěn)這種位置啊?!?p> “那倒也是。”器靈叉了叉腰,“但是我還是不喜歡這樣,通判可是正六品,你才是個酸秀才,他對你這么低聲下氣,說不得是就是看重了你背后那幾個便宜師父?!?p> “你現(xiàn)在就是便宜師父了?你也不要這么小人之心,他都不知道我?guī)煾甘钦l呢,怎么就看重了?”沈修文自然不信。
“你……”器靈又不好說他天賦異稟,能同修科舉跟道術,而且都還很厲害,這趙長欽只要不傻,怎么都能看出沈修文師承不凡,只好悶在一邊。
“我才不會夸這個小屁孩。”王心自在默默的哼了一聲。
而她不知道的是,這個沈修文之所以能儒道同修,很大一部分是靠的ctrl+c和ctrl+v來作的弊。
當他能用靈氣隨時打開那個PS軟件之后,連寫字的書法都是直接導入的字庫,而符箓他就直接走的保存路徑,這樣一來,只要他把資料存入素材庫,那修煉速度必然是一路突飛猛進。
若不是怕太過驚世駭俗,他現(xiàn)在就能借助那個PS軟件,直接把符箓什么直接就在空中凝出來。
“做人要低調(diào)?!鄙蛐尬闹x過趙長欽和方有德,默默的喝起茶來,望月樓中氣氛一時有些寧靜。
“呔!何方妖孽在此作祟,燕某來也!”聲音由遠至近,等到也的時候,人已經(jīng)掠到了樓前,盤子精“唰”的一聲不見了。
轟的一聲,旁邊窗戶突然炸裂,一把長劍就架在了沈修文的脖子上。
“……”沈修文舉著茶盞停在了嘴邊,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心里有點小郁悶,剛才燕廣陵出劍的時候,他根本沒能反應過來。
“實力還是不夠強??!”沈修文在心里默默的想。
旁邊的趙長欽一見燕廣陵,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燕廣陵沒搭理他,只是看了看被自己拿劍指著的徒弟,心里有些尷尬。
他撓了撓頭,手腕一翻,長劍便不見了,打了個哈哈:“呃,乖徒弟啊,你這啥時候突破的,半年多沒見,你這法力又漲了一點啊,害的我都沒認出來?!?p> 沈修文多少有點對付逗比的經(jīng)驗,先是行了一禮,回答道:“回師父的話,弟子是今日凌晨有所突破,炎火律神令已成,未能通知師父,確是弟子的錯?!?p> “哈哈!”燕廣陵越發(fā)尷尬,左顧右看,突然盯著方有德,看的他打了一個哆嗦,正待想個什么岔開話題,沈修文主動開口了。
“師父,您先辦正事吧,蔣秀才的遺體在那邊,弟子學識有限,不能分辨是何法術所為?!?p> “好好!”燕廣陵借驢下坡,趕緊走到蔣乾元尸體旁邊,仵作跟他的助手連滾帶爬的躲去了一邊。
趙長欽長出了一口氣,與方有德對視了一眼,心里有些后怕,兩人都在慶幸自己沒有一時沖動。
“嗯?”燕廣陵那管這倆人的心理活動,他沒去看尸體,反而看起滿地延伸到墻上的血痕來。倒是沈修文有所察覺,但是他前世今生都只能算個宅男,一時間只是覺得麻煩。
燕廣陵看了一會兒,回頭對沈修文招了下手:“你過來看看?!?p> 沈修文行了一禮,走到了里間,再次打量起現(xiàn)場來,他盯著這些血痕看著,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些痕跡的走向有些不對。
燕廣陵正看著他,見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得意的一笑,正想說些什么,只聽外廳一聲大喝,幾道定身符就甩了進來。
“玄錄司辦案,里面的人舉起手來!”
黃公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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