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剛剛暗下去,諸葛南也不等完全天黑,就隨意蒙面翻墻離開,房中的流云拿起桌上溫茶喝了一口,緊接著她便看見諸葛南從先前翻出去的院墻上又翻了回來,滿臉窘態(tài)的看著流云。
“不是給你說了方向和樣貌了嗎?怎么這就回來了?”流云不解的問道。
待諸葛南走近了些,一股惡臭不禁讓流云皺起眉頭。
“也不知是誰家的犬,偏就在外墻根下留下了污物?!敝T葛南可沒什么踩狗屎是好運的覺悟,此刻的他滿是無奈和煩躁。
再加上流云那夸張的取笑,更是讓他覺得顏面盡失。他本來是想在墻外自行換了鞋,但卻發(fā)現(xiàn)作為儲物法器的軟玉腰帶因為要去韋家,怕泄露了身份留在了房中。
無奈之下,他只能又翻回谷府。畢竟總不能讓他穿著一雙帶著犬糞的鞋去干見不得人的勾當吧。如若真是那般,只怕光是那讓人皺鼻的氣味就連他自己也得提前忍受不了。
諸葛南沒有進房,怕污了房間,那晚上定無法安睡。他讓流云將軟玉腰帶扔了出來,取了雙新鞋便又將腰帶扔了回去,隨后再次翻墻而出,這一次,他重新找了個方位。
流云接過腰帶,早已是笑的合不攏嘴。
半個時辰后,諸葛南出現(xiàn)在房中,那雙沾染著異味的舊鞋早就不知丟到了哪個角落。
“如何?”流云遞上杯茶水,畢竟諸葛南這次是為她出頭。
“不如何?!敝T葛南搖頭,喝了口茶水,又馬上吐了出來,“這茶都涼了?!?p> 茶當然涼了,這段時間流云一直待在房中,就連有丫鬟想送熱水進來也被她推脫,就是怕有人發(fā)現(xiàn)諸葛南不見了蹤影。
但茶就算涼了又如何,流云此時可不關心這個,她急問道:“什么叫做不如何?”
“我去了韋家,剛爬上墻角就聽見幾個韋家的侍衛(wèi)在說著韋不畏已經被浩國皇帝派往外地的消息,說是已經走了半日?!?p> 流云一聽,哼道:“那韋不畏還真是好運。罷了,走了就走了吧,強求不得?!?p> 她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諸葛南話中的紕漏,“話說你剛到墻角就聽見了這個消息,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諸葛南一仰頭,“還不準我抽空去央京城中逛逛???”
那韋家就在央京城的中心街道旁,偷聽了墻角的諸葛南轉頭便能瞧見滿街的燈火,所以便不受控制的閑逛了一圈。
“咯,我還給你帶回來一串糖葫蘆。”諸葛南說著,不知從何處拿出一串糖葫蘆遞到流云眼前。
流云嘻嘻一笑,“還是你對我最好?!?p> ******
第二日,流云起的極早,但卻不是她自愿,而是被易嬤嬤強行拉了起來。
認親儀式的吉時定在上午,流云自然需要早起打扮一番,要知這儀式程序之復雜,要求之嚴格,就連每個衣鈕扣上的順序都有講究,所以整個扮裝下來是要多費些功夫。
流云就如同一個木偶娃娃,被三位妝娘整整擺弄了兩個時辰。
不過,所謂慢工出細活,被精心打扮后的流云更是煥發(fā)出光彩,惹得易嬤嬤止不住的夸贊。
待到了正廳,流云的風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諸葛南也是滿臉驚訝,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
“人果然好少!”流云緩緩向廳內走去,她望向大廳中的人員,有了第一印象。
谷子雨自然在正位,在谷子雨身邊站著黃老。
常道人帶著蘇風和蘇晴兒坐在廳中正位的右下方,此時常道人對流云點頭示意,而蘇風則是呆呆的看著流云,眼中光彩四溢。蘇風身旁的蘇晴兒同樣呆滯,她今日才發(fā)現(xiàn)流云是如此的美麗,但同時她又馬上回過神來,心中不停對自己加油打氣,逼迫自己不能輕易言敗。
在三人對面,則是諸葛南。
諸葛南的右側,周家家主周大福和他的夫人,周大福對流云報以感激的微笑,聽了流云的開導之后,這兩日他在劍法一道上走的格外順利。
周大福一家的旁邊也是劉諾言將軍,他對于流云的裝扮連連點頭,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廳中坐在最外側的竟是葉萍萍。
流云上前,有些擔憂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葉家初到央京,根基本就不穩(wěn),平日里葉萍萍與流云親近倒也沒什么,但今日實在特殊,葉萍萍不應淌這渾水。要知此時定有人緊緊盯著谷府大門,暗自記下有哪些人進了谷府。
“是葉青族長讓我來的。他說,大不了也就是不在央京待下去,反正浩國這么大,何處不能去?!比~萍萍笑著說道。
“你來都來了,我還能說什么?”流云搖頭苦笑道,“不過,今日葉家能來,我流云記在心里。”
“嘻嘻,流云,今日你真漂亮?!比~萍萍滿眼冒光,眼神比蘇風都還要直接三分。
流云無奈別過頭去,不看葉萍萍。想要掰正后者的愛情觀,實在是太難了。
流云走到谷子雨身邊坐下,聽著谷子雨與廳中來客交流,她能清楚感受到他的無助。
在這個日子里,敢來的賓客竟只有這幾人,那些初時還敢為谷府發(fā)聲的家族,現(xiàn)在也都龜縮在家中,當起了中立派。
不過儀式最終還是順利舉行,流云也正式成了谷子雨的外姓孫女。
儀式完成后,便是午飯時間,蘇風主動坐到了流云身邊,輕聲說道:“昨日正午,韋不畏被陛下派到了南邊的小城當了城主?!?p> “我已知曉,不過就他那人品,也能當好城主么?”流云覺得浩國皇帝真的是眼光不行。
“自然是當不好的,所以陛下又下令黑騎連夜去追殺韋不畏。”
流云驚訝,這皇帝老兒是玩的哪一出?
她問道:“那韋不畏身上不是有免罪金牌嗎?再說了,韋不畏也沒犯什么錯?追殺,是不是太沒道理?”
蘇風回答道:“所以啊,陛下又在半晚時候對外說只是跟韋不畏開了一個玩笑,不過,那時的韋家家主已經離開了央京,韋家中也因此無主了?!?p> “那韋家是不是昨夜里出事了?”流云放下手中木筷,心中已有了猜測,一個很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