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騎士的責(zé)任
“謝爾先生,你是要收購我的農(nóng)場嗎?”一個清冽的聲音叫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一愣。
布里茨怔怔的看著走過來的這個小鬼,“拉海爾回去!”顯然他還沒從之前的情緒中醒轉(zhuǎn)過來,口氣中帶上了呵斥。
小拉海爾無奈地攤攤手,“老爹雖然我現(xiàn)在明白了你為什么每天都要喝個爛醉,但是現(xiàn)在我依舊不能同意你做這個決定?!?p> 謝爾·海爾這位大腹便便的商人目瞪口呆,“小殿下,你這是……”
那位滑稽的管家顯然想多嘴,被小拉海爾斜了一眼,立馬就閉上了嘴巴,這里明顯沒他說話的份。
疲憊的老約翰從愣神中醒轉(zhuǎn)過來,又咧開了沒有幾顆牙齒的嘴巴嘿嘿傻笑起來,有些意味深長的咕噥著所有人都聽不清的聲音。
“謝爾先生,稍安勿躁,您是來和我們布魯帕克家族做交易的,這個我在行,我只是不同意把這片農(nóng)場賣出去而已?!毙±栘W哉f道。
在場的眾人一時無法完全反應(yīng)過來,布里茨老爹卻捏緊了拳頭,“拉海爾我再說一次,你給我滾回去,大人的事情你不懂?!?p> 小拉海爾知道這是老爹第一次如此嚴(yán)厲地對自己說話,他的情緒明顯壓抑在暴走的邊緣,只是八歲的他絲毫都不懼怕?!袄系芨嬖V我你為什么要把這片農(nóng)場賣出去嗎?我覺得我不懂的話您就需要解釋給我懂,事實(shí)上剛才老約翰就向我解釋清楚了,這片土地是屬于我的?!?p> 他指了指老約翰,老約翰猛然還有些慌張,不過轉(zhuǎn)而就坦誠的面對了眾人的目光,甚至在布里茨憤恨的注視下,開口為小拉海爾解釋,“因?yàn)槔蠣數(shù)玫酵ㄖ?,我們布魯帕克家族的封號和封地都即將被帝國收回?!?p> 小拉海爾腦袋翁然一聲,自小接受騎士教育的他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簡單的來說就是他從衣食無憂到生活拮據(jù),接下來要面臨著無家可歸一無所有。
謝爾和他的管家看著小拉海爾霎時的反應(yīng),對視一眼,心想原來這位小殿下還不清楚自己接下來的命運(yùn)。也許是他們的修養(yǎng),倆人沒有立馬表現(xiàn)得幸災(zāi)樂禍,只是依然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眼中的這場鬧劇。
小拉海爾環(huán)視在場的所有人,在老約翰的臉上看到了那莫名令他心安的笑容,輕輕地問:“為什么?”
老約翰的臉上依舊掛著仿佛看到一只剝了皮的紅薯在眼前跳舞的傻笑,在別人眼里他好像變的瘋瘋癲癲的,“因?yàn)榈蹏穆煞?,騎士的封號與封地需要家族中另一位騎士來繼承。如果這個家族再沒有一位真正的騎士出現(xiàn)的話,帝國的律法會剝奪曾經(jīng)賦予這個家族的一切?!?p> “真正的騎士?是需要覺醒成功嗎?”小拉海爾問道,在場的所有人開始靜靜地等待這一問一答的結(jié)束。
“是的?!?p> “只有一次機(jī)會嗎?”
“理論上是這樣?!?p> “所以老爹沒有機(jī)會了?”
布里茨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壓抑渾身的顫抖。
“您還有機(jī)會,我的殿下?!?p> “那為什么帝國還要收回我家族的封號和封地?!?p> “因?yàn)榈蹏粫鹊侥X醒成功的那一天,不過當(dāng)您覺醒的那一天您可以拿回您失去的一切?!?p> “怎么覺醒,我現(xiàn)在就要覺醒?”
“沒那么簡單,我的殿下。”老約翰向他行了一個騎士禮節(jié),這個禮節(jié)的寓意歷來代表著“心靈上的忠誠”。
小拉海爾攥緊的拳頭又松開,竭力疏放著胸中的燥氣,布里茨看著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謝爾先生你也看到了,我的孩子八歲便已經(jīng)長大了,接下來的事情我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跟您溝通了。”
他將要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最后跟小拉海爾說道,“拉海爾,老爹只是想用賣掉農(nóng)場的錢,把布魯帕克古堡從教堂手里贖回來。農(nóng)場是我們的祖產(chǎn),不在封地之列,任何時刻我們都可以自由支配。”
老爹走了,小拉海爾平復(fù)心情對謝爾說,“謝爾先生,今天的交易我還是想再考慮一下,盡管我已經(jīng)清楚了老爹這么做的原因,但我總認(rèn)為還有別的辦法。”
謝爾這個大腹便便的商人現(xiàn)在不得不認(rèn)真地和這位八歲的小殿下對話,“好吧,小殿下,不過我還是提醒您一下,據(jù)我所知教堂的行文應(yīng)該會在七日后正式下達(dá)?!?p> “謝謝……謝爾先生,”小拉海爾叫住了準(zhǔn)備返程的謝爾,“以我和辛格的交情,您會隨時隨地幫助我的對嗎?”
謝爾覺得這幅畫面很滑稽,辛格是他十二歲的孩子,他沒想到他和布魯帕克家族是這樣攀上了“深厚的交情”。不過他知道拉海爾指的是什么,沉默一會兒用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
“走吧,我的管家?!?p> 馬車上,謝爾跟他的管家說:“我的管家你知道嗎,正是小殿下一個八歲的孩子,讓我肯定了心中的一個道理。”
他那滑稽的管家,“什么道理?”
“尊重每一個暫時落魄的人?!?p> 管家沉默著不說話,謝爾撩開馬車的窗簾,看著金爾蘭的天空,“原來廢物的兒子不一定是個廢物??!”
管家在心里想,“精明的商人家里也會有一個不知道‘一個金幣等于十個銀元,一個銀元等于一百個銅幣’的白癡兒子?!?p> “管家,你說拉海爾殿下會成為一名出色的騎士嘛?”
“不知道。”
謝爾點(diǎn)點(diǎn)頭,“我也不知道拉海爾殿下能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不過我敢肯定如果殿下成功的話,他會比別的騎士出色?!?p> “為什么?”
“因?yàn)樗且粋€會跟商人攀交情的騎士啊,跟那些總是自大的認(rèn)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幫助的騎士不一樣,那些在落難的時候都不會把手伸出來讓別人拉一把的騎士不是很傻的嗎?”
管家不說話,謝爾看著金爾蘭的天空心情卻很美麗,“不知道怎么的,小殿下現(xiàn)在雖然還不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不過與他的交情卻依舊讓我感到榮幸。”
“管家啊,辛格過完年就十三歲了吧?!?p> “是的,老爺。不過大少爺好像還不懂乘法?!?p> 以往聽到這個事兒謝爾的臉上總會陰郁起來,今天卻好似沒聽到是的跟他的管家探討,“你說我是送辛格去學(xué)魔法成為一名魔法師好呢,還是去學(xué)斗氣成為一名戰(zhàn)士好呢?”
“學(xué)魔法好些,要比戰(zhàn)士尊貴些?!彼墓芗胰绱舜鸬?。
“終歸不如騎士尊貴啊,魔法師和戰(zhàn)士都只不過是騎士的扈從,沒什么好計較高低的。倒是說戰(zhàn)士還有機(jī)會覺醒成為騎士哩?!?p> “那太遙遠(yuǎn)了老爺,除非有奇跡?!?p> “我們要相信奇跡啊,我的管家,不是有種相較簡單的覺醒辦法嗎?”
“施禮覺醒,三種中最簡單的?!?p> “就是請一位真正的騎士來幫忙覺醒嗎?花錢能辦到嗎?”謝爾問起來不大自信。
“也許能把老爺,您知道大部分的騎士都眼高于頂,很少會為了錢替別人辦事?!?p> “切,拉海爾殿下不就會嗎,殿下身上還是有難能可貴的品質(zhì)的。”
金爾蘭的天空依舊是那么的明媚,布魯帕克家的農(nóng)場有著沒有割盡的麥茬和裸露的褐色土地,斷了一只胳膊的稻草人和布谷鳥在聊天,和煦的春風(fēng)在尋找人的面頰親吻。
小拉海爾已經(jīng)一屁股坐在了稻草堆上,他瞪著老約翰。
“喂!老約翰你為什么還在傻笑??!”
“殿下,您知道我最喜歡抄寫騎士的墓志銘了?!?p> “你是在咒我死嗎!”
“哦哦哦!不不不!老約翰說錯話了,我是在表達(dá)我終于可以親手為一位騎士寫傳記詩了。”
“老約翰,你今天說的話都不怎么好聽,”小拉海爾看著遠(yuǎn)方天空中飛翔的布谷鳥。
老約翰嘿嘿傻笑地坐下來,就靠在小拉海爾的旁邊?!暗钕?,這里是一個非常棒的課堂不是嗎?”
“老約翰,你不擔(dān)心嗎?”
“擔(dān)心什么?”
“我們的家很快就會沒了。”
“不擔(dān)心,我相信您,我的殿下!”
“你相信我能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嘛?”
“我確信,我的殿下,您已經(jīng)為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邁出了第一步。”
“什么第一步?”拉海爾看著他。
“您肩負(fù)起了責(zé)任,守護(hù)家族的封號封地與榮譽(yù)的責(zé)任,一個真正的騎士雙肩上總放著責(zé)任,這第一份責(zé)任就是家人,我相信你會守護(hù)好他們的?!?p> “是我們?!?p> “嘿嘿,是我們!”老約翰的嘴咧得更開了,小拉海爾很怕他下巴上的三顆牙齒守護(hù)不住嘴里的口水。
不過老約翰的臉色突然又正色起來,“殿下,我相信您能戰(zhàn)勝一切困難,可是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希望您能理解布里茨老爺?shù)目嘀?,他販賣農(nóng)場是為了保住更重要的古堡,那里是我們的家,無論如何要給家人守護(hù)住最后居住的家園,無論如何古堡里的騎士雕像不能倒下。”
老約翰口中的騎士雕像是矗立在布魯帕克古堡中央的那座雕像,雄渾巨大,比古堡中最高的正樓還要高出半截。那是一位端坐在巨靈熊身上的騎士,巨靈熊是大地的象征,那位騎士是整個大陸最為傳奇的一位大地騎士。安德魯·布魯帕克,布魯帕克騎士家族的始祖,騎士家族無上榮耀的開始。
拉海爾從這里便能看到他,那直指天空的騎士長槍,“是的,他不能倒下!”
鄉(xiāng)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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