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消息
要說起來海蕾夫人和內(nèi)森·沃倫哈爾騎士殿下之間還有著一段曲折離奇充滿浪漫色彩的愛情故事,不然一個住在金碧輝煌的宮殿里的公主,怎會跨過幾百里的山川河流嫁給一個鄉(xiāng)下窮小子呢?
說真的,公主和窮小子的這個比喻放在海蕾夫人和內(nèi)森騎士身上真的很恰當(dāng)。
更何況是二夫人,即便是不清楚內(nèi)情的外人,也不難猜測這一切只能是因為愛情。
現(xiàn)在委屈多年的海蕾夫人,決定再不能委屈了自己唯一的孩子雷瑟。
“小妹,別擔(dān)心這件事情我會幫你的。”說這話的是雷瑟的舅舅,海蕾夫人的二哥。這位有著五級封號統(tǒng)領(lǐng)騎士實力的大人物,掌控著西里西諾一半的土地。他那薄薄的嘴唇下總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此時的他漫不經(jīng)心地拿著銅鑰挑撥著大殿銅柱上的燈芯,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照著他的臉膛。
整個大殿燃燒著七十二站銅盞,仍有燭火映照不透的角落,海蕾夫人赤著腳踩在羊絨地毯,華美的巴羅克貴族禮裙優(yōu)雅而得體,她剛剛出席了家族的晚宴。
“梅琳達(dá)家的霍亞或者布魯帕克家的小拉海爾,我想總得有一個人永遠(yuǎn)的留在金爾蘭的土地上,”此時的海蕾夫人有一些疲憊,她來到自己二哥的面前,輕輕的呼喚他的名字,“雷蒙德,我好累,我不想再心力交瘁的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當(dāng)一個母親太難了不是嗎?”
雷蒙德扭過頭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深陷的眼窩里閃出一道精光,“放心吧小妹,我不會讓雷瑟受委屈的。”
“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海蕾,你還記得‘吹笛人的傳說’嗎?”
燭火靜靜地吡啵,燈光是唯一的旁聽者。
某種意義上海蕾夫人是一個比狼還可怕的獵手,她為了達(dá)成自己的目的并不計較血腥殘忍,而為了把一切撇之身外她又有著十分的耐心。
金爾蘭小鎮(zhèn)渡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就如桑德爾所說的那樣,即便是再被饑餓逼瘋了眼的餓狼,也不會趟過冰冷的金爾蘭河水。
不過金爾蘭河上的浮冰也在一天天變厚了,冰面上已經(jīng)可以站住偶爾出來覓食的野兔。
沃倫哈爾城的少年衛(wèi)隊訓(xùn)練班也已經(jīng)重新開課兩天,小拉海爾依舊會在冰天雪地的晦暗凌晨走上去往沃倫哈爾城的小路。他沒有放棄,只是看起來沒有往日的開朗,時常埋著頭思索著些什么,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
他懷里揣著那只剩下小半瓶的二級強筋藥水,剛開始修煉的時候老爹會讓他每隔多半個月喝上一小口,每次的效果都是顯著的。眼下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每次寒風(fēng)襲來他就打開瓶蓋舔上一小口,強勁的藥力可以暫時的緩解他身體上的冰冷。
他已經(jīng)半個多月沒有和老爹面對面呆在一起過了,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對自己的這位父親。在他沒準(zhǔn)備好當(dāng)著老爹的面摔碎這瓶二級強筋藥水,然后質(zhì)問老爹“為什么明知道他不能覺醒還讓他修煉”之前,他都不想去面對。
“小殿下,拉海爾小殿下?!?p> “這個時候怎么會有人喊我的名字?”小拉海爾疑惑地朝著遠(yuǎn)處的沃倫哈爾城門口望去,那里的大門才剛剛打開,飄忽在寒風(fēng)中的呼聲好像是從身后傳來的。
他扭過頭去向來時的路望過去,羊腸小道上急急地跑這兩個裹著頭巾的婦女,臃腫的身材緊攆著小腳,像是有什么十分焦急的事情。
“小殿下,等等!拉海爾小殿下,等等我們!我們……我們有事情跟您說!”
兩個婦女揚著手呼喊著,顯然追了一路的她們走到小拉海爾跟前已經(jīng)是精疲力竭,氣喘吁吁地說不上話來。
小拉海爾已經(jīng)認(rèn)清了眼前的兩位婦女,一個是桑德爾的夫人奧瑞塔,另一個是阿吉的三十歲不到的嬌妻菲莉亞。
“怎么了?有話慢慢說,不著急?!?p> 到底是菲莉亞年輕一些,狠狠地洗了一口寒風(fēng),半嗆著嗓子說了起來,“是這樣的小殿下,阿吉……阿吉他們已經(jīng)五六天沒回家,我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這才來找您的。”
小拉海爾聽了個大概,眉頭霎時皺了起來,“五六天沒回家了?桑德爾也是一樣嘛?怎么衛(wèi)隊里的人也沒有跟我匯報過。你先別著急,菲莉亞姐姐你別哭,慢慢說先把事情從頭到尾告訴我?!?p> 聽了小拉海爾殿下脫口而出的話,本就擔(dān)心丈夫的菲莉亞立馬繃不住眼淚,坐在冰涼的雪地上顫抖著肩膀哭個不停。
“你先別哭,我這就跟你回去,我們先去衛(wèi)隊?!毙±栕Я怂齼砂迅咀Р粍?,他四下里望望,立馬就斷了去訓(xùn)練的念頭,“奧瑞塔你幫幫忙,先把她拽起來,我們邊走邊說?!?p> 奧瑞塔雖然也有點情緒失控,但是桑德爾歷來讓她充斥安全感的形象,這一刻支撐著她。她把這位哭成淚人的妹妹拽在懷里,捋順了一口氣,一邊往回走著,一邊跟小殿下描述道。
“大概在六天前的夜里,我丈夫桑德爾跟我說這一陣他要帶著衛(wèi)隊里的戰(zhàn)士去河岸邊上的森林里巡邏,查探有沒有游蕩過來的魔狼蹤跡,因為事情緊迫這幾天就睡在哨所里了。菲莉亞妹子那邊阿吉也是這么跟她說的。”
“就這樣他們就一連好幾天沒回來,昨天我跟菲莉亞妹子坐不住了,一起燉了鍋栗子湯想給哨所里送去??傻搅说胤揭矝]見到兩個人,一問才知道倆人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去值勤,當(dāng)時霍亞殿下也不在場,問別的衛(wèi)士也問不出東西來。我倆回了家,這才想起找阿列打聽打聽,到了阿列家卻發(fā)現(xiàn)阿列家老嬸子一個人抱著小孫子一邊燒柴火做飯一邊哭,一問才知道阿列也兩天沒回家了,聽隊里人說是被霍亞殿下關(guān)了禁閉。”
奧瑞塔一口氣說完,紅著眼睛向小拉海爾殿下哀求道:“小殿下,你可得幫幫我們啊,不管桑德爾他們犯了什么錯,總要讓我探望探望吧,我們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快四十多歲的年紀(jì),孩子也大了,他父親要是真犯了錯關(guān)個個把月的還撐得住。阿吉家里菲莉亞剛懷了孕,阿列家里他媳婦出去了,就剩下一個老婆婆孤零零的帶著個剛斷奶的孩子,家里男人不聲不響的五六天回不得家,這哪里遭得住啊!您一定給我們求求情,拜托了小殿下?!?p> 小拉海爾聽了她的復(fù)述,心里總算大致了解了些情況,“放心吧奧瑞塔,事情也許不像你想的那樣,我相信桑德爾不會犯什么錯誤的,即便真犯了錯我也不會叫他太難做?!彼荒芤贿呠浹园矒嶂?,盡管現(xiàn)在他心里很憤怒。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他竟然一點不知情,好歹他是這支衛(wèi)隊名義上的最高統(tǒng)領(lǐng)。
到底把他當(dāng)成了什么?
所有人的都瞞著他,自己根本不能覺醒的事情,被父親瞞著,他傻兮兮的在寒風(fēng)酷暑中訓(xùn)練;桑德爾跟阿吉突然失蹤瞞著他,要他們的女人跟自己來哭訴自己才知曉;衛(wèi)隊里的事情瞞著他,阿列被關(guān)禁閉,霍亞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副官根本沒有一絲一毫跟自己溝通的意思。
“所有人都把我當(dāng)成了什么,一個擺設(shè)一個小丑嗎?我努力做了那么多證明自己,還是被人當(dāng)成一個可以隨隨便便糊弄來糊弄去的小屁孩嗎?”
小拉海爾的心里在憤怒的吶喊,緊俏的小臉迎著寒風(fēng)附上了一層融化不開的冰霜。身邊的兩個婦女依舊在抽噎著肩膀,他怎么去安撫?說出自己毫不知情的話來,已經(jīng)就夠難為情的了,自己衛(wèi)隊里的戰(zhàn)士被關(guān)禁閉,自己一點都不知情,更何況還有兩個情況依舊拿不準(zhǔn)到底怎么回事的桑德爾和阿吉。
此時在這兩個女人眼里,他說什么能有一絲一毫的信服感。
他覺得哪怕自己多說一句話,都會引發(fā)兩個女人更為不好的猜測,瞬時就會讓她們崩潰在雪地里再也不愿站起來。
“快到了,快到了。”一路上小拉海爾不知道呵慰了多少次這句話,冰天雪地里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才來到金爾蘭衛(wèi)隊的一個前哨所。
一把推開罩著棉門簾的木門,大聲喊道:“霍亞呢!叫他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