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馬車外有人在談話,一男子道“這些都在這兒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也就是打暈徐周周的那人。
另一聲音道“我可得先驗(yàn)驗(yàn)貨”說著便掀開了轎門,徐周周還沒來的及反應(yīng),只見幾個(gè)男子看著自己。
那馬幫男子皺著眉道“怎么,還有醒著的,倒是不錯(cuò)”說著看了一眼徐周周。
徐周周看著,愣了,她怎么會(huì),她記得……
說著,打暈他的男子將她拉了下來,卻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上,又將那些女子弄醒,丟在了地上。
那些女子一醒,其中一個(gè)女子大叫道“求求你,放過我”只見那馬幫男子道“真聒噪”說著一鞭子打在了女子身上,女子身上立刻滲出了血跡,立馬便安分了。
有了第一個(gè),那些女子都安安分分得蹲在地上,不時(shí)低聲哭泣著。
這時(shí),那男子與馬幫的人似乎起了沖突,在吵著。
那男子“幫主,你這可就不厚道了”
馬幫男子笑道“你這兒從哪兒來的,我還不知道嗎?還敢要這么高的價(jià)錢”說著撇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女子。
那男子蹙眉大聲道“我也是冒了風(fēng)險(xiǎn)的?。椭?,要不在商量商量”
……
徐周周看了看四周,似乎都是密林,最近的便是左手邊有一條河道。
徐周周看著,動(dòng)了動(dòng)自己被捆住的手,忽瞥見那行人一旁木匣,發(fā)現(xiàn)那里有鐵皮,便對(duì)著旁邊的姑娘道“你可以過來一點(diǎn)嗎?”
那女子哭著,挪了挪位置,周遭的女子也許是挨在一起像是會(huì)更心安似的,都聚在了一起。
徐周周問道“你們也是被抓來的?”
那女子哭泣著,道“不是,是家中貧窮……”
徐周周這次了解到,這些女子都是無依無靠,或是被賣了的,但是又是誰會(huì)這么對(duì)自己呢?
她可沒時(shí)間想這么多,趕忙看了看木匣的鐵皮,慢慢挪了過去,這時(shí),那幫主突然走了過來,看了看他們,又看了一樣徐周周,徐周周忙低下頭假意啜泣著。
這時(shí),那打暈他的男子笑嘻嘻的駕車走了,徐周周想看來是談好了,可能沒多少時(shí)間了,悄悄在鐵片上割著繩子,手腕流出了血,徐周周皺皺眉。
心下一狠,使勁磨著,徐周周本就暈乎乎,一臉蒼白,血染紅了麻繩,徐周周心想,快點(diǎn)啊,快點(diǎn)??!
這是時(shí),哪一行人已經(jīng)開始整理行裝了,都上了馬,一名男子走了過來,拉著女子一個(gè)個(gè)上馬車。
徐周周急的想哭,終于,那男子要拉住她時(shí),徐周周拿起那鐵片砸向了那男子,男子捂住了眼睛,大叫一聲。
徐周周趕忙起身,往河道奔去,就快要到河邊時(shí),忽然一道鞭子打了下來,徐周周掉入了河里。
岸上的男子看了看“真是晦氣!呸!”說著看了看那名捂著臉的男子。
那幫主看著手下的人道“我就不信這樣還能活下去!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們?cè)囋嚳础?p> 徐周周在跌落時(shí),只感覺背上火辣辣的疼,似乎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一落入水中,她便拼命的游。
……
莊生走出府后,便帶著幾個(gè)家丁追了上去,必安道“少爺,這會(huì)兒馬幫的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吧!”
莊生不語,帶著人追了上去,那里還有半分書生的模樣了。
莊生看著前方有一輛馬車,馬上上前,這馬車也就是那男子回來時(shí)的,那男子看見莊生便立刻駕車往前跑去。
莊生見狀,想到必定與徐周周有關(guān),追了上去,截住了馬車。
莊生話還未說,掀開了轎門,對(duì)著那男子大聲道“人呢!我問你人呢!”
那男子看了看莊生,著實(shí)嚇了一跳道“莊先生,我,……我是按莊小姐那兒辦事的,你們倒好,妹妹賣,做哥哥得又來討回,好生可笑”
莊生氣憤的拉著了那男子的領(lǐng)口,又放開了,輕聲道“你把她弄那兒去了!”
男子漫不經(jīng)心道“還能是哪兒,馬幫唄!現(xiàn)在差不多到京都了吧!”
莊生叫人放了那男子,必安看著自己少爺?shù)馈吧贍敗苍S……”
莊生低下頭,道“不要說了”
河水緩緩流淌著,莊生摸摸眼角,竟?jié)駶?rùn)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原來她已經(jīng)在自己這里這么重要了嗎?
莊生騎上了馬,往馬幫追去。
……
話說,徐周周跌落下河時(shí),游著游著便失去了知覺,再醒來時(shí),一睜眼,已是陌生的環(huán)境。
徐周周看著眼前素凈的房間,看著手腕上的傷已經(jīng)包扎好了,背上還在疼著,不禁皺了皺眉。
正愣著,這時(shí),走進(jìn)來了一個(gè)老奶奶心疼道“你怎么起來了,傷得那么重”。
徐周周看了看自己的后背,問道“老奶奶,是你救了我?”
老奶奶道“小小的姑娘,怎么會(huì)受這樣重的傷,是我孫子捉魚時(shí)看見了你,把你背了回來”
徐周周笑笑,露出了甜甜的酒窩,道“謝謝你,老奶奶”
老奶奶笑笑,這時(shí)走進(jìn)來了一個(gè)少年,少年似乎有點(diǎn)黝黑,但長(zhǎng)得倒是俊美,一雙星辰似的眼睛,像是莊生的眼睛,那少年看見徐周周起身了問道“睡了好些天了,你可好些了?”
徐周周笑笑“我好多了,就是你救了我吧,謝謝你!”
少年道“不用謝,我叫洛飛,你叫什么呢?”說著便坐在了徐周周面前。
徐周周笑著“叫我周周吧!”
洛飛疑惑道“我剛剛把你背回來時(shí),衣服上全是血,你……你怎么了嗎?”
徐周周笑笑不語,洛飛笑了笑“不好意思??!”
徐周周問道“我還在周莊嗎?”
洛飛沒想到徐周周會(huì)問這個(gè),道“啊?你在啊……”
徐周周笑笑,洛飛走了出去。
天知道,徐周周在跌落下去的那一刻,腦海中竟顯現(xiàn)出來莊生的模樣,她現(xiàn)在好亂。
……
再看莊府,莊生一臉頹廢的坐在房間內(nèi),地上放滿了酒瓶,時(shí)間一臉胡子拉渣的,一身青衣不似以前。
自從莊生不眠不休的追上了馬幫,卻得知……
回來后,便是如此,誰勸都不聽,必安站在門口擔(dān)憂的看著,他的少爺本不該如此的。
莊曉嬌跪在門口,跪了好久,她也只是任性了,她沒想到會(huì)變成這樣。
莊生坐在房?jī)?nèi),看著手中的玩偶,必安突然跑了進(jìn)來,看著坐在地上的莊生,急匆匆道“少爺,出事了!!”
必安哭著道“老爺和夫人的船在河壩灣沉……了”
莊生抬頭,看著必安,趕忙起身,跑向了外邊,卻在房門口愣住了,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莊生只記得暈了的時(shí)候,真像解脫了一般,似乎只聽到必安的聲音。
……
莊生醒了后,趕忙跑去了官府,看到那慢慢的尸體,顫顫巍巍的掀開白布,莊生突然就大哭起來。
莊府上上下下都換做了白色,一時(shí)間,鎮(zhèn)上又多了一件大事。
莊生靠在床上,想著,必安低聲道“少爺……他們……商鋪那邊……”
莊生抬頭,下床穿起了衣服,他父親的東西,他要守護(hù)好。
出來門,看見院子中的人都看著他,莊生笑道“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莊生忙完了店鋪的事,忙完了葬禮的事。
深夜,看著父親的靈堂,拿著酒道“父親母親,你在那邊要好,我會(huì)幫你看好的……”
白綾飄著,一身白衣的莊生跪在堂前,背影那么落寞。
……
小鎮(zhèn)上,不管是大事小事,隨便一傳便傳遍了。
徐周周還躺在床上,雖已好些時(shí)日,可傷還未好,她也與老奶奶,洛飛也熟了。
可是,徐周周一直在想她消失了這么久,為什么沒有……
洛飛走了進(jìn)來,拿出了糖葫蘆,道“給你!”
莊生笑道“不用……”
洛飛坐下道“你拿著吧!我今日去鎮(zhèn)上買的!”
徐周周笑笑接過,洛飛又對(duì)著奶奶道“奶奶,這日我還聽說莊家老爺夫人好像過世了!”
徐周周突然愣了一下,手中的糖葫蘆掉在了地上。
洛飛看了過去,撿起糖葫蘆,問道“怎么了?”
徐周周問道“莊家,可是那莊家藥鋪?”
洛飛疑惑道“也就只有哪一個(gè)莊家了,就是吧!”
徐周周趕忙起身下床,卻不小心牽動(dòng)了背上的傷口“嘶……”
徐周周捂著肩膀,洛飛趕忙扶住,緩緩問道“你……你認(rèn)識(shí)?”
徐周周低下頭,不語。
洛飛道“明日我?guī)闳グ?!今日已?jīng)晚了!”
徐周周抬頭看了洛飛一眼道“謝謝……”
這晚上,徐周周一直在想,莊生一定很傷心吧……
窗外明月,共賞兩處思念
……
次日,徐周周依舊著一身素衣,洛飛帶著徐周周來到了鎮(zhèn)上。
兩人來到了莊府外,莊府還是一如既往,可惜一片素白,滿目憂傷。
徐周周走近了,叩了叩門,小廝道“你找誰?”
洛飛道“我們找你家少爺”
小廝疑惑看著兩人,徐周周又道“你說,是徐周周……”
小廝立刻叫起來,“徐姑娘??!我就說有點(diǎn)眼熟,少爺找了你好久,快,快請(qǐng)進(jìn),少爺肯定會(huì)高興的”。
徐周周心底突然一怔,他再找她,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徐姑娘看著熟悉的環(huán)境,坐著,她好像好久沒見到莊生了,她的內(nèi)心似乎有點(diǎn)慌張又有點(diǎn)喜悅。
洛飛看著徐周周,不語。
這時(shí),只見一身白衣的莊生跑了進(jìn)來,徐周周起身,剛一轉(zhuǎn)身,便被莊生抱了個(gè)滿懷。
徐周周感覺抱著自己的男子,抱得如此之緊,似乎還在顫抖,兩人就這么抱著,默默無言,周遭的人都退了出去,洛飛看著,笑了笑,離開了。
徐周周道“莊生,你先……先放開,嘶—”
莊生聽到徐周周哼了一聲,趕忙放開,擔(dān)憂道“怎么了,你……”
莊生“你的肩膀……”又瞥見了手腕,看著眼前的徐周周道“對(duì)不起……”
徐周周笑笑,露出了甜甜的酒窩,道“無礙,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說著,轉(zhuǎn)了一圈。
莊生趕忙拉著道“小心”
徐周周小心翼翼道“你的……你沒事吧?”
莊生愣了一下,“我……我”
徐周周抱住了眼前高過自己的男孩,道“要好好的”
莊生看著眼前矮矮的人兒,笑了笑。
……
日子一天天步上了正軌,徐周周在莊府也待了些時(shí)日,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是,她還要去漠北,她改走了吧!看著拿在手里的玩偶,那是莊生給她的,他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了,還好。
這日,徐周周整理了行裝,看了看床上的布偶,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徐周周來到了莊生門前,想著敲門,又猶豫是否要敲,這時(shí),門突然開了。
莊生看見徐周周,道“周周?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徐周周抬頭又低頭,道“我來辭別……”
莊生驚了“辭別!你要去哪兒?”
徐周周笑道“我,我本就是一個(gè)四處游走之人??!”
莊生拉著徐周周,進(jìn)了房間,將徐周周抵在門上道“周周,你……”說著又放開了徐周周。
徐周周一把拉住莊生,親了上去,仿佛時(shí)間都這么停止了。
好一會(huì)兒,徐周周紅著臉,低下頭道“莊生,謝謝你!”
莊生看著低下頭道周周,抱住了周周。
……
夜晚,兩人坐在竹心亭,莊生道“為何要去北漠?”
徐周周低下頭,拿出了布偶,思緒飄向了遠(yuǎn)方,喃喃道“承諾……”
幼時(shí)的徐周周是生長(zhǎng)在戲班里的,所有人都很兇,只有小天哥哥對(duì)她最好,會(huì)給她買糖葫蘆,包子,還會(huì)給她講故事。
“小天哥哥,小天哥哥,等等我!”
幼時(shí)的徐周周跑著,含著,前方的少年,少年停下溫柔道“周周,你這可不行,以后我們還要游遍大江南北呢!”
徐周周笑著,道“小天哥哥,那你去過了多少地方??!”
小天笑著,摸著徐周周的腦袋道“我可跟著班主走了好些地方,只是還沒走完?!?p> 徐周周還記得,小天哥哥是為了救她而死的,她要幫小天哥哥走完剩下的路。
……
第二日早上,徐周周早早來到了碼頭,身后跟著莊生。
莊生道“你……何時(shí)歸?”
徐周周低下頭“莊生……”
莊生笑笑“何時(shí)歸,我都在這兒”
徐周周抬頭看著溫柔的莊生,轉(zhuǎn)頭,走向了船,她怕,一心軟會(huì)不想走。
莊生看著遠(yuǎn)去的背影,大聲喊到“不論何時(shí),我都在這兒……在這兒”
幾年后……
周莊依舊那么熱鬧,莊家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惜啊,那莊家少爺,倒是到了婚配年齡,一直未取?!?p> “說那莊少爺日日都去碼頭,也不知道在盼誰”
街上人來人往,煙雨蒙蒙碼頭上,莊生一身青衣,拿著一把油紙傘,宛如初見。
突然,船上下來了一名少女,素色衣衫,藍(lán)白小花的裙子,挎著素色白包,繡花鞋上站著些許泥點(diǎn),握著油紙傘,看著不遠(yuǎn)處的少年,笑著,露出了圓圓的酒窩。
莊生,看著前方,笑了。
結(jié)語:說書先生收起了驚堂木,拿起了旁邊的書
道“也就是如此了”
有些少年,只存在于回憶里,存在于余暉里?!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