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
我,這是我的故事。我生活了很多很多年,如果你隨機讓我回答哪一年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一年有沒有什么重大的事,具體的想法,我能回答你的就像是我們看到的鐘表,總是圍繞著一個地方在轉(zhuǎn)動。這是個讓人知道時間的東西,可我們卻不知道時間是怎么流逝的。時光荏苒,我描寫不出時光怎么從我手中溜走,可由我編織的地毯就那么站立在我的面前。我試圖用貧瘠的文字來描述在生命中曾出現(xiàn)過的圖案。如果我將離開,這也是我曾來過的證明!
夏日的天空是泛著魚肚白的,幾個又幾個的“紅蘋果”背著書包跑來跑去,彼此同行的時候讓這段路程增添了樂趣也給烈日的灼熱帶來一絲清涼。直到看見了自家矗立的那所低矮的房屋,便有了歸途,不是什么豪華的大別墅,這棟那么小又那么堅硬的家卻一直支撐我走到現(xiàn)在。這是我的港灣,沒有這個港灣我支撐不到現(xiàn)在。對世界還有眷戀的不過是家人,親人。
回家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大路,一條是小路,村里小孩放學回家大多是走大路。兩條路線像是字母H型,只不過中間多了一桿,一條桿相當于一座橋。橋下的小河是那群小孩夏天的秘密基地。每次都是偷偷的去玩,如果倒霉的話,我們會看到如同皇帝陛下微服私訪的母親,真希望心里念叨的咒語“'看不見我”能有效。河的兩邊是一望無際的田地,以前家里有農(nóng)活時,我會覺得這是窮人的特征,春秋季節(jié)耕耘間母親也只會感受乏累,我單純的看著母親勞作幫不上什么忙,所以有時我們也需要接收這種“乏累”的釋放。近些年我發(fā)現(xiàn)母親少了許多干農(nóng)活的倦怠,臉上不再全是勞累的表情,更多的是愉悅的完成這原本感到很累的莊稼活。相對于以前我們的物質(zhì)生活富裕了很多,基本上都有了小小的積蓄。我們變“富有”了也還是當初的那些人。我們保留了一直存在的“固化”,我也還是僅僅是生活就花光了我所有的精力還生活不好的人。
這是我生活的小村,應該也是大多數(shù)的農(nóng)村。
小村二十來戶人家,村頭和村尾的數(shù)量相差不大。村路口走向村尾走路幾分鐘可到達,只是村中間被一座山抵住半邊,不走進去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況,這座山在村中間如同一道屏障,把各自隔離在自己的區(qū)域。村頭一個區(qū),村尾一個區(qū),作為成員的每戶人家,每戶也都有自己的小日子要過。
那一群背著書包的小孩長大了,我們從熟悉變成不熟悉?;蛟S我們只是那段時間的玩伴,或許你我都是彼此的過路人;雖然是我在村口大聲叫你,你就能聽到的距離;雖然是你回家必須要從我家經(jīng)過的距離;我們是那么近又那么遠。
這是為什么呢?
我們相遇過一段,現(xiàn)在我要和別人相遇了?我們都會遇到很多人,你可能會記不清我了,我可能也會記不清你了。這很常見也很正常,卻讓我感到遺憾。
車從村口過,人從村口出,車外人看不見車里人,車里人看不見車外人。
村口人說著這是誰誰誰的車,剛剛路過的又是哪個某某,和剛說出口的話一樣他們又瞬間不見蹤影,緊接著開始他們剛剛終止的話題。
到這稍微提下,最開始是村尾的人買車,接著就是在城里買房,村頭人沒有動靜?,F(xiàn)在村頭人差不多家里存款也有個幾十萬,數(shù)字不等。所以時不我待,我的兩個堂哥,也在幾年前買了房,陸續(xù)結(jié)婚,我也有了小侄子侄女。一切都和我無關,只是我見到這些小孩子和未出生的嬰兒就像看到了新的擺鐘一樣。我只覺得這是一個錯誤的開始,我又覺得我比他們“高級”,仿佛我說出來,我就不是那鐘擺。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把人分成五六九等,從彼此的第一次會面開始,一眼就知道各自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我有虛榮心和各種心,這個“心”告訴我什么時候是俯視,什么時候是仰視。
說回正題,這時候村尾的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建成了一棟又一棟的別墅。車嘛,村頭除了兩三家有,還不知哪一年才能各戶擁有?,F(xiàn)在,村里的這條小路在重新修建,自愿出錢修理的是村尾,而村頭是賺取錢財?shù)男蘼啡?,當然,村頭的人也盡了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我祖父住在村口,我祖父又有了我父親四兄弟,我大祖父也就是祖父的哥哥,那邊是生了六兄妹,不幸的是這一個妹妹也在六七年前車禍身亡。大祖父在我眼中看起來是一位正氣凜然的老人,明明是自己的機會卻讓給了弟弟,也是他作為哥哥對弟弟的付出,代價是他自己本人沒有享受這樣的待遇即一份正式工作及之后的退休工資。
我大祖父這邊的情況一個是做了大老板,在海南做稻谷種子生意,雖然也是和田地打交道,區(qū)別在于這位堂伯是老板。堂伯幫他的兩個兒子都在市區(qū)買了房,還有車。除了這倆兄弟比我?guī)讉€堂哥結(jié)婚早了那么三四年和家里條件好,其他的很難有什么大的不同。我們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最后一個是我叔叔,他是在單位上班,比他的同輩多讀了幾年書,職高畢業(yè),在他們那個年代讀職高的很少?,F(xiàn)在住在市區(qū),祖父祖母住在老家。
我能說祖父祖母最疼的就是就是這個小兒子嗎?只要我叔叔一回家,我祖父看見他,就像是我叔叔站在了充滿聚光燈的舞臺上,我們這些人都是觀眾,而我叔叔就是那個“巨星”。叔叔的職業(yè)大概就是祖父一生的驕傲了吧??!
所以,人分三五九等這話沒錯了??!再比如現(xiàn)在時不時同老太太回家的那個兒子,當官了連帶著家人都好像和別人不一樣。當然,我也沒有例外。比如村頭人看著村尾人建成一棟棟的別墅,不羨慕的少有??!這就是村口了,再說說村尾吧。
不知道為什么,做苦力我們說的就是去做事,工作輕松一點就說去上班。我不愿說他們是去做事,我怕我看低了他們;可也不愿說他們是去上班,怕他們覺得我是在故意高看他們??!
住在村口的,還有兩個是我祖父的堂兄弟。這兩兄弟又各生了兩個兒子,在我都沒什么記憶時就搬離了這里,剩下一個還定居在這里。在我讀書時,這家人是村里茶余飯后的話題,好像家家都有嘲笑的權力,而恰恰是他們都瞧不起的人,培養(yǎng)了一個大學生—???。我祖父這邊也只有我堂妹一人讀了大學,也是???,誰也沒有比誰好。對這些輿論影響最大的莫過于這家的小孩,我也沒能避開吐槽這家人。我大祖父這邊有兩個本科,其中一個好幾年前就成為了研究生,最后傾其所有在深圳定居。擺在面前的情況告訴我很多小村都是這樣的,簡單又純粹,只是難免沒有對自我的追求。更可悲的是,我們這一代人也是這大多數(shù)之一。
祖父的堂兄弟都已過世,老大的配偶還在,過節(jié)時同他兒子回來住個一兩天。之前不懂為什么她都跟他兒子在外面住了快二十年,怎么還會想回來,現(xiàn)在可能有點理解了,這地方的確是物是人非了,可對于這個地方,她是一直有記憶的,無論外面的月亮有多圓多亮都不如此時此刻站在故鄉(xiāng)看月亮!
還有一個就是沒有什么血緣關系的,幾十年前也許是,他家只有一個兒子,母親在他幾歲時就去世。在2022年建了別墅,他們的第三代孫字輩那位,以前長期在國外,后在深圳買了房,富有程度和我那位堂伯不相上下??!他父母也有很多錢,做養(yǎng)豬生意,別墅完工以后也到深圳了。這位哥哥我也有十多年沒見過他了,估計看到也不認識了
村口常住的就是這11戶人家,我父親兄弟4戶,我父親堂兄弟這邊5戶,搬走的還剩下1戶,還有1戶是沒啥親戚關系的。
這十一戶人家,除了三戶不是體力活工作,其余都是和田地有很多交道,還有汗水!
村口往村尾走的中間有一戶人家,再往里走有一家已經(jīng)空了十多年的老式房屋,晚上路過的時候還挺嚇人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推倒重建了。接著就是一個陡峭的坡,上面住的就是村尾人家,我算8戶吧。
其中,有2戶和村中間的那1戶是三兄弟,和村口只生一個的兒子是堂兄弟,這2戶都在建別墅,兩戶別墅能建成,大部分是因為弟弟幫襯了一把。
還有2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一個別墅早已建成;另一個搬出了當時認為很好的地段,在馬路邊,離市集很近的地方,現(xiàn)在挺好的,生的兩個兒子也終于懂事了,他們父親呢,也盡自己全力照顧好她的孫子孫女們,他的口才很容易說服人,我個人認為他會比我們這些留下的人更適合當一個領導者。
還有3戶也是兄弟,一家是別墅已經(jīng)建成,靠的第三代;另外兩家不是別墅也勝似別墅(一家有外債,但日子過得很滋潤);他們還有一個兄弟,但早在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的時候,就搬到鎮(zhèn)中心去了,所以忽略不計。
最后1戶也是只有一個兒子,可能在村尾條件不好的就是這家。村尾發(fā)家致富的源頭和我堂伯一樣。只不過村尾的老板多,村頭的老板只有一個,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區(qū)別,我堂伯他還有四個兄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跟著他們的二哥做個小老板,是二哥不給力還是有環(huán)境限制成為他們現(xiàn)在的自己,這各中原由大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所以總的來說,村口現(xiàn)在經(jīng)濟大致不好的就是我祖父兩兄弟,難道是因為多生了幾個兒子的緣故?我只算了兒子,女兒的情況不是很了解。
農(nóng)村很容易停電,就在前不久,還停電過一次,但不是我們以為的停電,而是村里線路故障。停了一個上午就連一個念頭都不曾有過,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是什么原因?直到我大伯回來打電話問,在這期間,說了一句我感到詫異的話,如果是村尾的人也停電了,他們肯定不會就那么等著來電,早就打電話問了??!
我愣了愣,是因為我們太“樸實”的緣故嗎?在家的也有十多個人怎么就沒一個人想到打個電話呢?我問母親,母親說是因為他們的地段在當時的時間很熱,我不經(jīng)疑問,難道村尾的人過的是夏天,我們過的是冬天嗎?
樸實的兄弟“老實”,從什么時候開始,成了一種木納,容易被欺負的代名詞。我也不喜歡別人用這類詞語形容我,大抵是因為越缺少什么,或者接受不了事實就是如此,所以會更加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