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禹偷偷從隱劍山莊出來,并沒有讓師父南宮闕和師妹南宮玉煙知道。只管往山下而去,心里如五味雜陳,南宮闕講的陳年往事一直撞擊著他的心。他沒想到父親沐星齊和師父南宮闕有如此錯綜復(fù)雜的牽連,但這些對他來說有什么用呢,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但他從南宮闕不愿提及的那段往事中,覺察到在父親、母親和師父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雖然南宮闕含糊其辭,沒有來訴說他們?nèi)齻€人之間的事,但沐禹從紅燈教主馬思華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察覺到一些端倪。就在昨天夜里,沐禹又獨自一人到南宮闕的屋內(nèi),在他的一再追問下,南宮闕才告訴他,他的母親的名字叫唐少英。當(dāng)南宮闕一講到唐少英,雖然想極力壓制自己的感情不過于流露,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眼神里閃爍的憂傷和無奈的東西,讓他看起來很是脆弱,更透露了他對唐少英的感情并不一般。沐禹又聯(lián)想到那個紅燈教主馬思華的反應(yīng)如此之大,言語如此之激,愈加確定他們關(guān)系不是一般。
沐禹根本不記得是怎么失去母親的,他最想知道這個。南宮闕告訴他,他母親死于沐星齊的死對頭“七星魔君”之手,而沐星齊為了報仇才把他送給南宮闕代為照看。沐禹聽了心里真是痛如刀絞。他本來心里對父親有一些恨,但現(xiàn)在他對這個男人有的是一種疼惜,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他失去了妻子,還要丟下兒子,沐禹能體會到這個男人需要承受太多的東西。
沐禹雜亂不堪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他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biāo),就是一定要探聽到父親的下落,不管他是死是活,但沐禹心里確信他還活著,雖然沒有什么根據(jù),但就憑他是沐星齊就足夠了。他要再回京城了。
沐禹下山只往山路僻靜之處而走,他不想讓南宮闕和南宮玉煙追上他,他想先避開他們,再去京城。沐禹剛走到一片樹林里,忽聽有打斗叫喊之聲,他立即俯身向前觀望,只見一個小矮子和一個手搖扇子笑嘻嘻的人帶著幾十人正把十來個人圍在中間,那小矮子和手搖紙扇的正是金錐天童和葉峰。而被圍著的人沐禹仔細(xì)一瞅也是認(rèn)識,因為這些人的特征太突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有臉上被奇怪的刺著字的,有拿著奇形怪狀的兵刃的,就是那天在云峰山下劫殺沐禹和南宮闕的一伙江湖強(qiáng)徒。
只聽一個臉上有墨痕刺字的說道:"我們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意,既然你們讓我們殺的人我們沒能耐對付,那錢我們一分也不會收,雖說我們兄弟有被殺的有受傷的,我們也認(rèn)倒霉。只想著這活我們不接了,你們也沒必要殺我們滅口吧?"一看此人就是這伙人的頭目,說話時有些威勢,但總有點官腔。葉峰手上扇子搖了揺,看來手上的傷似是好了許多,陰森森的一笑道:"沒指望你們能對付不了他們,我們其實要殺的就是你們,如果不給你們找點活,又怎么能把你們都聚一起,全部消滅呢?"一個手握鐵槍的精瘦漢子叫嚷著:"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葉峰嘿嘿一笑道:"你們一定有人聽說過天門,我們就是天門的人。"有幾個人一聽天門二字,臉上立即變色,為首的臉上有墨痕刺字的人也是臉色發(fā)青,嘴唇哆嗦一下道:"你們是朝廷的人?"葉峰嘩的一聲合上扇子,臉現(xiàn)陰毒之色道:"不錯,算你還有點見識,我們天門就是專門秘密為朝廷處理你們這些江湖上不聽話的賊寇的,你們最近在江湖上鬧得動靜不小,還有人和官府作對,今天就鏟除你們。"為首的臉上有墨痕刺字的長嘆一聲:"我做了強(qiáng)盜,朝廷竟也不愿放過我。"有人嚷道:"這群滿清的鷹爪走狗,我們和他們拼了。"都紛紛掣出兵器,那金錐天童見了,臉上現(xiàn)出一絲獰笑,吼道:"今天誰都別想活著走掉。"披風(fēng)一抖,如一只鳥一樣飛出。
那為首的漢子見他撲來,雙掌想去迎他,金錐天童見了大喜,忽然從袖管射出兩枚金錐,那漢子大驚失色,已是躲避不及,雙手從掌心到手背被刺穿,疼的哇哇直叫。那十來人見一招便傷了老大,都是驚慌失色,亂了手腳。
葉峰在旁邊一揮手道:"殺光他們。"話剛出口,只見一個人影早已到了他跟前。葉峰大驚,扇子向那人掃去,同時扇柄忽然伸出兩只鋒利無比的薄刃,削到身上自然會受傷,而且上面煨了劇毒。葉峰以為一擊必中,卻覺得自己手腕發(fā)麻,已被人擒住,而且扇子也似不聽自己使喚,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葉峰定睛一看,才看清面前站著的人是沐禹,嚇得一下子冷汗冒了出來,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會在這?"沐禹冷笑一聲,揶揄道:"也是巧了,每當(dāng)你們行兇傷人,我都會及時出現(xiàn)。"那金錐天童傷了臉有墨痕刺字的漢子,本想立即殺了他,忽然看到沐禹,也是大吃一驚,趕緊停了手。
沐禹高喊道:"都住手。"那些葉峰帶來的爪牙見葉峰被人挾持,都嚇得住了手。沐禹冷哼一聲道:"看來那個天目使者挺重用你,讓你帶著這群鷹爪,他們似也都很聽你的話。既然這樣,我要用你的命換這幾個人的命,不知道你當(dāng)不當(dāng)這個家。"葉峰眼珠亂轉(zhuǎn),望向金錐天童。金錐天童惡狠狠的道:"我們的眼線探知你就在這云峰山里,但卻尋不到你,現(xiàn)在你主動送上門來,又豈能讓你走了?"沐禹哈哈一笑道:"看來這個姓葉的命也不是多么值錢,人家不稀罕你。"說著手上用力,那葉峰的手腕咯咯做響,鋒利的扇柄往喉嚨又移進(jìn)了一點。
葉峰嚇得已是臉色發(fā)青,忙道:"天童大人,我為天目使者大人奪得天門可是鞍前馬后,忠心耿耿,您可要救救我啊。"金錐天童眉毛擰了一下道:"這些人都是朝廷通緝的罪犯,天目使者大人剛接任天門之主,急需做出點功績,這些人是不能放的。而這個姓沐的更是不能放他走了,他對天目使者大人很重要。你知道天目使者大人的手段,如果放走他們,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只能委屈你了。你要是被他殺了,我會稟告使者,為你找個好地方安葬。"說著一揮手那幾十個嘍啰又把那十來個江湖漢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那十來個人見沐禹出現(xiàn)本也是驚訝,更沒想到沐禹竟是要救他們,只是這個金錐天童并不在乎葉峰的死活,更不會受沐禹要挾,只想著擒拿他們。這十幾個漢子見了知道今天之事只有拼了,他們都是犯過事的亡命之徒,朝廷既然知道了他們的行蹤,定不會放過他們,各人都使出渾身本事與那些朝廷鷹犬廝殺,只有那拿鐵槍的漢子護(hù)著那受了傷的臉有刺字的漢子。這些人都是身懷絕技,各有所長,他們一旦抱著拼命的決心,對付三五個朝廷鷹爪還是不懼,所以那金錐天童雖然帶的人多,這一真動起手來,那些鷹犬也奈何不了他們。
金錐天童也不管身后刀劍之聲,喊殺之聲,只是兩眼如鷹勾一樣看著沐禹。此時沐禹卻有些騎虎難下,他本來出其不意擒得葉峰,為了能有個交換的籌碼,但這個金錐天童并不在乎葉峰。沐禹知道殺了葉峰也無濟(jì)于事,而且自己本不愿傷人,沐禹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聽金錐天童冷冷的道:"你怎么還不動手,你殺了他呀,我們也好一決高下,有個了斷。"沐禹聽他這么說,愣了一下,只覺得后面似有排山壓頂?shù)恼屏σu來,立即回頭,另一只手運足內(nèi)力迎上去,雙掌相交,二人都往后退去,沐禹那個擒著葉峰的手一甩,把葉峰甩出倒在地上。
沐禹定睛一看,與他對掌的正是天目使者。天目使者退了幾步,身形剛站穩(wěn),立即雙腳蹬地又撲了上來,同時手上多了一把大刀,向沐禹砍來。那金錐天童也飛身而起,袖子里的金錐也向沐禹飛射而來,鐺的一聲,沐禹腰間的藏鋒立即出鞘,反身迎著金錐天童而來,釘釘兩聲,金錐被打落,劍尖只往金錐天童身上點來,如密集的雨點一樣,金錐天童只覺渾身被裹住,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往后退去,那劍卻追著不放。金錐天童暗叫我命休矣,卻聽金屬相撞之聲,天目使者的大刀把孟禹的藏鋒隔開。
沐禹心里明白自己一個人斗他二人沒有勝算,想著先解決了金錐天童,再來與天目使者惡斗。天目使者豈能不救金錐天童,他還需要這個幫手對付沐禹。天目使者解了金錐天童之圍,與沐禹斗在一處,一個霸刀狂舞,如惡魔兇狠;一個靈劍飄逸,似仙子瀟灑。天目使者刀法雖殺氣騰騰,狠辣無常,但卻不及沐禹的劍法迅捷靈巧,沐禹以快制狠,讓天目使者只有招架的力氣,卻使不出狠毒的手段,他這刀法的威勢用不出來,自然是被沐禹占了上風(fēng)。
那金錐天童和葉峰也看出形勢對天目使者不利,二人立即向沐禹襲來。沐禹以一敵三也無懼色,只是天目使者不再受制于沐禹,大刀舞的虎虎生風(fēng),凌厲異常,只管往沐禹身上劈砍而來。沐禹見他刀法施展出來,也不敢與他硬碰,只是憑借著移形換影的輕功游走在三人之間。
這邊沐禹正與三人酣斗,那邊那十來個人已經(jīng)沖出包圍,那些鷹犬被殺的七零八落,竟都不敢圍上來,那十來個人正要奪路而逃,那為首的臉有墨痕刺字的漢子看到沐禹被三個高手圍困,似很難脫身,于是喊道:"胡老弟有沒有辦法讓那個年輕人脫身?"那個姓胡的披散著頭發(fā),臉型枯槁,面無表情,據(jù)說此人年輕時多次渡海去過東瀛國,學(xué)了一點忍者隱身之術(shù),而且善用煙霧隱匿,因嫉惡如仇,殺了人,被官府追捕,只好亡命江湖。老胡從口袋掏出幾個黑色泥丸向四人扔去,只見煙霧彌漫,把四人包裹住,沐禹趁機(jī)跳了出來,只聽有人喊道:"年輕人,跟我們走。"說著那十來個人往樹林里奔去,沐禹也跟在后面而走,待天目使者三人從煙霧里鉆出,已經(jīng)看不到了沐禹他們的蹤影。
天目使者看了一眼那些或躺在地上或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原地不動彈的嘍啰,反手一巴掌打在葉峰的臉上,怒氣沖沖的道:"一群飯桶。"葉峰捂著臉咬牙道:"使者大人息怒,我馬上帶人去追。"天目使者瞇著眼陰森森的說道:"不用了,那袁震風(fēng)和萬壽山在我們手上,不愁沒有人來救他們。我們只管回到京城,嚴(yán)加防范,只等大魚上勾。我們的目標(biāo)是沐星齊,只等把他引誘出來,我這個師侄正好也可以當(dāng)做成我們的餌,聽懂了嗎?"金錐天童和葉峰躬身齊聲道:"使者大人高明。"天目使者狂笑了一聲,收了刀向北而去,金錐天童和葉峰帶著一伙人跟在后面走了。
沐禹跟著那十來個漢子來到一座破廟里,這正是他們臨時藏匿之所。那為首的臉有墨痕刺字的漢子不顧手上的傷,納頭便向沐禹拜倒,口里說道:"今天若不是少俠相助,我們可能都死無葬身之地了,少俠與我等有救命之恩。"其余的人見大哥拜倒,都跟著跪下。沐禹受寵若驚,趕緊扶起那漢子道:"在下碰巧趕上,相助自是當(dāng)然。況且我與那些朝廷鷹犬本就有隙,與他們斗上一場是我自己的事,何敢冒領(lǐng)什么救命之恩。"那個拿鐵槍的精瘦漢子開口道:"少俠為人磊落,我等慚愧。還記得前些時候我們在云峰山下劫殺你和南宮大俠嗎?少俠以德報怨,今天出手相助,我們無地自容。"沐禹道:"我已經(jīng)認(rèn)出是你們,我正要問那天在云峰山下為何要殺我和師父?"那臉有墨痕刺字的漢子道:"我們本都是戴罪落魄之人,亡命江湖不敢露面于市井之地,只好聚眾山林,有人出銀子我們就替他們做事,只是這樣茍且偷生罷了。我們那天在云峰山下,也是有人說出高價讓我們劫殺你們,不想?yún)s是朝廷鷹犬陷害我們。"其中一個略微駝背,手上拿著一個木匠用的鑿子的人站出來說道:"更沒想到我們要殺的竟是南宮大俠,如果知道是南宮大俠,給我們幾個膽子也不敢來。"
沐禹聽他的話既有恭維之意,又似對南宮闕很是懼怕,于是問道:"閣下與我?guī)煾赶嘧R?"那人搖頭道:"我若認(rèn)得又豈敢造次,家父與南宮大俠相識,那時經(jīng)常與我講起南宮大俠武功卓絕,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現(xiàn)在南宮大俠又現(xiàn)身江湖,我們是有眼不識泰山,更不知少俠是南宮大俠的愛徒,否則又怎會不自量力。"又有一個人道:"難怪少俠武功高強(qiáng),名師出高徒。"那幾個人都隨聲附和。沐禹想到那天南宮闕一出手就殺了一人,傷了三人,心里忽然有些慌亂,于是說道:"那天師父他老人家本不想傷人,但他久未行走江湖,一時很難控制,失手傷了人,在下在這為師父向你們道歉了。"那臉有刺字的漢子道:"我們本來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死傷總是難免,況且那天之事本是我等有眼無珠,又被鷹狗利用,我們弟兄不敢怪罪南宮大俠,而少俠又何必在意。"那個拿鐵槍的立即道:"那天少俠并未出手與我們相斗,便知少俠是寬仁之人,要不我們可能早在那天殞命了。少俠前有不殺之恩,現(xiàn)在又救了我們,我們雖是亡命之徒,但卻都是重情重義的人,自會知恩圖報。"沐禹忙道:"言重了,咱們萍水相逢,哪有什么恩與各位?只要各位不記恨我?guī)煾?,在下也就放心了?,F(xiàn)在既已相安無事,我也該告辭了。"那臉有刺字的漢子道:"少俠留個姓名,以后也許有機(jī)會還能再見面。"沐禹拱手道:"在下沐禹,咱們有緣再見了。"說完要有。那個拿鐵槍的漢子忙攔住道:"不知沐少俠要去哪里?有何事要做,我們兄弟是否能幫上忙?"沐禹聽他如此問,心里想到:我若一人獨自去京城,勢單力薄,恐難對付天目使者他們,也很難探聽到消息,不知朱馥她們還在不在京城。這些人都有些本事,也許能幫上忙。想到這,沐禹說道:"不瞞各位,在下其實是一個秘密組織天門的少門主,因為被那些鷹犬迫害,天門四分五裂,家父不知去向,而天門里有的人被那些鷹犬抓去,我正要京城去救人。"
那些人聽了似炸開了鍋,有人知道天門的來頭,都是驚訝不已。有人道:"聽說天門也是朝廷的走狗,專門對付江湖上像我們這些不聽話的人。"沐禹低下頭道:"那是以前,現(xiàn)在天門已不復(fù)存在了。"于是把自己如何下山,如何在西山的經(jīng)歷都說了一遍。眾人聽了都默不作聲,沐禹又說道:"我根本不知這個天門是做什么的,但為了尋找家父,為了救出天門的舊人,我與這些朝廷陷害天門的鷹犬一定要斗一斗了。"那個臉有刺字的漢子聽完,臉色陰沉,然后說道:"如此說來,一定是朝廷上有人過河拆橋,他們利用完了天門,想要把它消滅。"仰頭嘆了口氣,又道:"與我的遭遇何其相似。"眾人聽了都是好奇不已。那拿鐵槍的漢子道:"我們與大哥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并未聽大哥說起過往事,今天說與我們聽聽。"
原來這個臉有刺字的漢子名叫施正坤,與當(dāng)年那平定臺灣赫赫有名的將軍施瑯是近族,施正坤的父親跟隨施瑯立下戰(zhàn)功,被封了個武官,后來施正坤襲了父親的官職,又被調(diào)到京城兵部任職,因性子耿直得罪了兵部尚書、九門提督隆科多,隆科多本來就排擠漢人,于是捏造罪名,把施正坤定了罪,為了羞辱施正坤,還在臉上刺了字,流放寧古塔。施正坤半途逃脫,卻不敢拋頭露面,只能混跡江湖,因在官場久混,有些領(lǐng)導(dǎo)才能,又武藝高強(qiáng),膽大心細(xì),便做了這些亡命之徒的頭領(lǐng)大哥。施正坤講完之后,咬牙切齒道:"我與那隆科多不共戴天,他害我淪落到如此田地。"又無奈道:"我本欲報仇,但那隆科多位高權(quán)重,也無可奈何。"那拿鐵槍的漢子安慰道:"大哥不要心灰意冷,只需等待時機(jī),總有一天會報仇雪恥,讓那滿清韃子付出代價。"那些人中有人說道:"我們誰不是被滿清鷹犬迫害才淪落至此,我們漢人與他們滿人本難相容,他們坐了江山就欺負(fù)漢人。"沐禹在旁邊聽完施正坤的遭遇,憂心忡忡,嘴里說道:"聽了施大哥的遭遇,更覺家父也必是兇多吉少。在下更需立即前往京城,打探家父的消息,各位也要珍重。"那施正坤趕忙道:"沐少俠有如此膽量氣魄,施某感到慚愧,施某今天把自己的遭遇和盤托出,就是不愿再躲避,如若沐少俠不嫌棄,施某愿追隨沐少俠一同去京城,要手刃隆科多那個奸賊,解我之恨。"
施正坤見到沐禹以后,心里自有算盤,他知道與這些亡命之徒在一起,恐永遠(yuǎn)報不了仇,他見沐禹武功卓絕,又與朝廷的秘密組織天門有關(guān)聯(lián),正是出現(xiàn)了機(jī)會,自己可不愿一輩子淪落在此。施正坤的遭遇讓他有了很多心機(jī),而沐禹的出現(xiàn)讓他更有了一絲希望。他不知沐禹正愁著自己勢單力孤,正想著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沐禹故意皺眉道:"施大哥與我結(jié)伴去京城自然可以,但恐那隆科多權(quán)勢極大,白白送了性命,豈不更冤?"施正坤急道:"實話與沐少俠說了吧,施某茍且偷生在此,心里一直憋屈,仇恨永遠(yuǎn)難平。沐少俠是有能耐的人,施某甘愿跟著沐少俠做些有意義的事,比現(xiàn)在渺茫無措強(qiáng)。只是沐少俠別嫌施某有罪之身連累了你。"沐禹聽了心里大喜道:"施大哥既有如此心情,我們同去京城又何妨。"那拿鐵槍的漢子忙道:"大哥,我們怎么辦?"施正坤道:"咱們兄弟一場,如若想跟我和沐少俠同去京城的,我施正坤歡迎,如果不愿跟著的,那就各走各路,以后有緣再見。"那些人齊聲道:"我們反正也沒地方可去,只愿跟著大哥和沐少俠。"施正坤道:"好,我們就推沐少俠為我們的頭領(lǐng),帶我們?nèi)ゾ┏且娨娛烂?。"沐禹忙道:"使不得,在下哪敢做什么頭領(lǐng)?"那拿鐵槍的道:"若論年齡你是沒我們大,但你武功最厲害,而且又救了我們,我們甘愿聽你的。"施正坤道:"不錯,沐少俠既是天門的少門主,我們就仍以天門為名,兄弟們再創(chuàng)立個天門,與那幫鷹狗斗一斗。"沐禹還要推辭,眾人齊聲道:"沐少俠是看不起我們嘍。"沐禹只好道:"承蒙各位兄長厚愛,小弟恭敬不如從命,不如我們結(jié)成異性兄弟,以后同甘共苦。"眾人聽了大喜,施正坤命人在這破廟里擺上酒食,敬了天地,磕頭結(jié)拜。
施正坤年齡最長,仍為大哥,那個拿鐵槍的名叫楚凌云,排老二,以此往下排,沐禹年齡最幼,卻被推為頭領(lǐng),仍用其父天門的名號,都尊沐禹為門主。
一伙人于是在廟里觥籌交錯,快活鬧騰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沐禹帶著他們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