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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閣老

第三十四章 抽絲剝繭

我要做閣老 一袖乾坤 2026 2020-02-26 00:00:00

  卻說馬知府一通云山霧罩的說教之后徐言便主動告退。

  離開府衙時他的后襟已經(jīng)濕透。

  跟官場之上的人打交道也太難了。若是相熟的還好,像馬知府這種話里有話,字里藏意的要想領(lǐng)會沒點悟性還真不行。

  不過陳茂禮的事應(yīng)該是結(jié)了,馬知府似乎沒有在此事上繼續(xù)糾纏的意思。

  徐言返回泰來客棧后便徑直登樓朝自己房間而去。

  聽聞徐言回來了,小書童雙喜和陳茂禮都迎了出來。

  “以時賢弟,官府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徐言是因為他的事情被“提走質(zhì)詢”,陳茂禮自然十分過意不去。

  “履卿兄,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p>  徐言笑了笑道:“府尊大人不過是問了我些問題便叫我回來了,并沒有為難我?!?p>  “這便好,這便好。”

  陳茂禮聞言大喜:“既如此,你我兄弟二人不妨?xí)晨鞂︼嬕环!?p>  雙喜也在一旁道:“店里備下的飯菜我們都沒用,就在等少爺回來呢?!?p>  徐言也正巧有些餓了,便點了點頭道:“某也正有此意?!?p>  雙喜便將飯菜取來依次擺在案上。

  紅糟鰣魚、炮炒腰子、柳蒸勒鲞魚、糟鵝胗掌、木樨銀魚鲊、干蒸劈曬雞、炒面筋兒、燒骨朵、攤雞蛋、山藥燴紅肉圓子、白燒筍雞、蒜燒荔枝肉、爐燒鴨、黃芽韭汆驢肉、春不老炒冬筍、煎爆鮮魚、煎炒鵪鶉......

  放眼望去,山珍海味應(yīng)有盡有。

  這下別說陳茂禮,就是徐言、雙喜都傻了眼。

  這天殺的小二是把一桌酒席搬來了吧?他們不過就三個人,哪里吃的了這么多東西。

  這一桌子菜少說也得兩三兩銀子,雖然徐言不差錢,但也不是這么個糟踐法。

  “這個殺才,肯定是見賢弟出手闊氣,想要盡快把支給他的銀子花完,再管賢弟要!”

  陳茂禮為徐言抱不平道。

  徐言搖頭苦笑道:“也怪我太信得過他了。這次便算了,下次我叫雙喜出去買吧?!?p>  事已至此,沒必要跟自己置氣。

  何況徐言已經(jīng)有些餓了,便和陳茂禮、雙喜大快朵頤了起來。

  山珍海味配上金華黃酒,確是別有一番滋味。

  過了半個時辰,三人皆已酒足飯飽,桌上的菜肴還剩下一大半。

  “不瞞賢弟,這是為兄有生以來吃過最豪奢的一餐。”

  陳茂禮拍著肚子說道。

  徐言打了個飽咯,面露尷尬道:“讓履卿兄見笑了。”

  事實證明有時候選擇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因為你總會想要每個都嘗試一下......

  又過了一會,陳茂禮起身告辭。

  徐言前腳把其送出屋,后腳便躺倒在床上。

  “少爺,擦把臉吧。”

  雙喜將浸濕的帕子擰了擰遞給了徐言。

  徐言囫圇擦了一把搖頭道:“先讓我歇一歇?!?p>  雙喜唔了一聲,自己取了一床被子準(zhǔn)備打地鋪。

  一個人靜了下來,回憶起今日府衙中和馬知府的對答,徐言覺得十分古怪。

  首先馬知府是以質(zhì)詢“為陳茂禮作?!币皇碌睦碛山行煅匀ジ玫?。但實際上除了象征性的問了幾句,馬知府并沒有對此事作過多關(guān)注。

  反倒是之后知府大人以“瞻烏爰止,于誰之屋”引寒鴉為題,命徐言作詞。徐言作罷詞后他又誘導(dǎo)徐言談到為官報國之上。更是引出“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xué),吾必謂之學(xué)矣?!?p>  現(xiàn)在想來這兩者之間聯(lián)結(jié)的極為勉強,似是生拉硬拽一樣。

  按理說以知府大人的水準(zhǔn)不會做出這種事啊。難道說知府大人另有所指?

  徐言聯(lián)想到馬知府最后那句“本府點到為止,你好好想想罷”,愈發(fā)覺得此事不簡單。

  徐言閉上眼睛開始仔細(xì)回憶每個細(xì)節(jié),“瞻烏爰止,于誰之屋”出自詩經(jīng),屬于五經(jīng)?!百t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xué),吾必謂之學(xué)矣?!背鲎哉撜Z,屬于四書。

  四書加五經(jīng),這當(dāng)然有可能是巧合,但也存在另一種可能,即是馬知府事先計劃好的,引著徐言一步步接上。

  至此,徐言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算不算馬知府在向他暗示府試題目?

  當(dāng)然馬知府最多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至于徐言能夠領(lǐng)會到什么層面那是徐言自己的事情。

  不過徐言還是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猛然起身,開始分析這兩句《詩經(jīng)》、《論語》中能夠出題的角度。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這兩句實在太適合出成題目了。

  但有一個問題他不能理解。就算馬知府透給他四書題,但他老人家又是怎么知道徐言的本經(jīng)是《詩經(jīng)》的呢?

  畢竟五經(jīng)五選其一,徐言并沒有告訴過馬知府自己治的本經(jīng)是《詩經(jīng)》啊。

  莫非趙縣令跟馬知府提及過?

  徐言越想越覺得心緒不寧。府試在即,再看別的東西也看不進去了。不如便把這兩道題目當(dāng)做府試考題來練習(xí)練習(xí)吧。若其真是府試題目徐言自然血賺,即便不是徐言也練了手不算虧。

  “雙喜,鋪紙研墨!”

  雙喜正在鋪被子,見自家少爺這么晚了又要寫文章心疼道:“少爺您就不能休息一會嗎?!?p>  “快,少爺我這會不累!”

  雙喜無奈,只得收拾好桌子替徐言鋪好紙張,站在一旁研墨。

  徐言閉上眼睛靜靜冥想。

  馬知府是堂堂朝廷四品官員,不可能為了徐言一個童生冒著仕途終結(jié)的風(fēng)險直接告訴其題目,最多通過這種閑談聊天的方式進行暗示。這樣即便徐言猜出什么也是他自己“猜的”。

  馬知府突然示好徐言肯定和獻祥瑞有關(guān),但也絕不僅僅因為此。巡撫朱紈和徐言之間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也是令馬知府示好的一大原因。

  把這些前因后果諸多細(xì)節(jié)聯(lián)系起來就發(fā)現(xiàn)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大明官場從來就是聯(lián)動的,既然巡撫都看好徐言,馬知府又有什么理由不順?biāo)浦勰兀?p>  當(dāng)然,這些都只是徐言的猜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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