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奕塵跟寧繁華一起陪李如意去了醫(yī)院,看著李如意走進手術室,寧繁華第二次覺得,那種對于人生的無力感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第一次,是面對奶奶的離世。
許奕塵看得出她的焦躁不安,上前摟了摟她的肩膀,“放心,她會好起來的?!?p> 會好起來的吧?寧繁華想,或許吧,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東西,有些情緒終歸會一點點變淡,可是,那些血淋淋的刺在心口上的傷痕呢?
此刻的醫(yī)院異常的安靜,走廊里除了來來回回的護士就只有寧繁華和許奕塵了。
寧繁華被此刻無聲的靜謐壓抑的喘不過氣來,她讓許奕塵在這兒守著,自己出去走走。
走出病房樓,她站在陽光下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企圖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平靜一些,盡管知道人世險惡,但當這么狗血的情節(jié)發(fā)生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的時候,除了心疼,她竟什么都做不了……
私人醫(yī)院的病人并不多,因為是婦產(chǎn)科樓前,所以來來往往的大多數(shù)都是身懷六甲的孕婦。
寧繁華隨意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多數(shù)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她就這么坐在一張長椅上看著人群發(fā)呆,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進她的耳朵。
她一度以為是自己幻聽了,直到扭頭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的他們,李默和沈靜宜。
他們緩慢的向外走,并未發(fā)現(xiàn)一旁的寧繁華,沈靜宜小腹隆起,看樣子已經(jīng)有五六個月了吧,他們輕聲交談著什么,臉上洋溢著笑容,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寧繁華慢慢的跟在他們身后,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們,直到他們打了車,李默小心的扶著沈靜宜坐進車里。
李默也是在轉身的剎那才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的寧繁華,他有過要上前的沖動,但最終,他依舊什么都沒說,從另一邊上了出租車,離開……
電話響起,許奕塵說如意的手術結束了,一切順利。
李如意沒有在醫(yī)院有過多的停留,拿了藥,等麻藥過后,她便讓寧繁華送她去了機場。
她態(tài)度堅決,寧繁華也只好答應,叮囑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從機場回去的路上寧繁華一句話都沒說,腦袋靠著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從眼前一點一點倒退,最后消失……
她曾為他想過無數(shù)個借口和理由,甚至想過再見面時他會跟自己說一聲對不起然后他們能夠冰釋前嫌……
但一切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都隨著那個鏡頭而煙消云滅,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許奕塵并未看到那一幕,只以為她是因為如意而擔心和難過,他伸出一只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別瞎想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會嗎?”
“會的?!?p> ……
國內過新年的時候,寧繁華選擇留在這個異國他鄉(xiāng),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樣沒有親人,所以,新年的意義之于她,除了代表年齡又長了一歲,便再無其他了吧。
她沒想到許奕塵也選擇了留在這里,雖然他嘴上說,有些事情因為已經(jīng)心知肚明所以便很難再維持曾經(jīng)的和諧溫馨,但她心里知道,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她。
早晨八點,寧繁華看著網(wǎng)絡同步直播的國內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在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她注定就只能是一個人嗎?
許奕塵在跟許建華和蘭芝通電話,盡管他們在血緣上并非一家人,但,許建華和蘭芝嘴里的關心和溫柔的埋怨卻比太多真正的血親更為溫馨的多。
其實一早的時候寧鎮(zhèn)江也給她打過電話,只是沒說幾句就掛了,還有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但她并沒有接。
許奕塵掛了視頻,朝坐在沙發(fā)上對著電腦發(fā)呆的寧繁華走過來,在她的身邊坐下。
“這半年,覺得怎么樣?”
“還不錯啊。”寧繁華聳聳肩,心想我怎么樣你不清楚嗎?
“對公司管理有什么心得想法嗎?”
“啊?”
想到這里,寧繁華嘆了口氣,往后一仰,對于這個,她是真的沒有什么心得,上課得時候,太多的時間都在走神兒……
“我是……”真的不想承認自己弱,但她是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吧。
聽到課堂上老師講的什么cash flow,什么commercial paper,她簡直就頭大,更別提要孰知各種財務報表,人事行政,運行決策……
“既然不喜歡,為什么還要浪費時間?”
大哥,你說的輕松,難道讓她把寧鎮(zhèn)江好不容易經(jīng)營起來的小公司拱手讓人?寧鎮(zhèn)江還不得氣瘋了嗎?!
“你以為我想?”
許奕塵知道她心里的考量,想了想說,“那你覺得,以你的水平,學成歸去,寧叔叔的資產(chǎn)能讓你敗多久?”
寧繁華怒瞪了他一眼,大過年的,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嗎?盡管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似乎都是事實。
一時之間,她竟找不出什么合適的詞去反駁什么。
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許奕塵笑了笑,“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活了這么久,她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了。
以前的時候,因為李默,她幾乎是愛屋及烏,喜歡他喜歡的,她以為他想要的,也一定會是她想要的,直到因為想要逃避而選擇來參加這個什么培訓深造……
她有太久沒有考慮過,她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寧繁華調皮的一笑,側身靠在沙發(fā)上看著許奕塵說,“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我曾想過將來當一個作家?!?p> “現(xiàn)在想做也不晚?!?p> “現(xiàn)在?”寧繁華嘆了口氣,“我怕我做不來,好久沒寫過東西了……”
“你最近不是有在寫嗎?”
面對許奕塵溫暖的目光,她一時語塞,她只是閑來無事申請了個小號,隨意寫了些生活的小感想而已……
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明明做的很隱秘的啊。
寧繁華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說,“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從你寫第一篇開始?!?p> (求推薦票,求投資,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