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很快就結(jié)束了,小托馬斯要回學校上課。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遠了所有的危險。
開學前夜,忽然下起了大雨。阿爾弗雷德哄小托馬斯回房間睡覺,“小托馬斯你該回去睡覺了。明天,我們還要為開學做準備。先去服裝店領(lǐng)取你的定制校服,然后再去商場里面挑選書包等上學用的東西。走走走,快去睡覺?!?p> 小托馬斯聽到終于能夠出去逛逛,立刻興奮起來。乖乖按照阿福說的去做。就在他快入夢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忽然來到。對方冒著雨,深夜敲響了韋恩莊園的大門,“阿爾弗雷特,好久不見。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想請你收留我?guī)滋??!?p> 布魯斯還沒睡。他循聲而至,“阿福,這位是誰?”
老戰(zhàn)友突然的造訪,讓阿爾弗雷德也大吃一驚,“布魯斯少爺,這是我的老戰(zhàn)友,雷吉·佩恩。雷吉,這是布魯斯?!?p> 布魯斯一聽是阿爾弗雷德的老熟人,立刻就放下了戒心,請人進來。
阿爾弗雷德卻在此時想起菲什的話,有人在調(diào)查自己的過去。他開始懷疑老戰(zhàn)友此次造訪是不是被人利用的。不過,還有一部分是他對老戰(zhàn)友本身的擔心。對方自從染上藥癮后,就經(jīng)常入不敷出。說不定也只是過來待兩天,順點錢就走了。他在心里祈禱對方是后者。
翌日,阿爾弗雷德按照日程,帶小少爺去購置開學的準備。小托馬斯在服裝店開心的試著自己的校服。深藍色的外套里面是灰色的羊絨,低調(diào)奢華。淡卡其色的西裝褲,勾勒出小托馬斯修長勻稱的身材。褲管剛剛抵達腳背,什么都恰到好處。整套校服干凈簡練,瞬間將小托馬斯的貴氣襯托出來。阿爾弗雷德幫他系上領(lǐng)帶。小托馬斯此刻活脫脫一個富家小少爺打扮,只是臉色略帶蒼白。阿爾弗雷德很滿意,“小托馬斯少爺,覺得怎么樣?開學之后你就是學校最亮仔,肯定會有無數(shù)女生暗戀你?!?p> 小托馬斯得意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和平常穿著寬松衣服的自己完全不一樣。之前為了防止皮膚擦傷感染,小托馬斯總是套著寬松的衣服?,F(xiàn)在他的病情轉(zhuǎn)好了,阿爾弗雷德覺得時候可改變造型了:“看來我們今天還要額外去給你定做幾套衣服,換點新造型?!彼麄円黄鹑チ松虉?,換上了全新的衣服。小托馬斯興奮的欣賞著自己的新造型。
艾薇拖著小推車迎面走來,一眼就認出了改變造型的小托馬斯。對方的小卷發(fā)整齊的梳向腦后,衣服也換成了淺色羊毛衫和大風衣。完全就是精英打扮。這讓艾薇更加失落,不敢打招呼。
“艾薇,”小托馬斯主動打招呼,“艾薇你怎么拖著這車東西?”
艾薇低著頭,不敢看閃亮亮的小托馬斯,這會讓她自己格外自卑,“我從寄養(yǎng)家庭中逃出來了,又開始流浪了。”
小托馬斯替對方難過,同情她的經(jīng)歷。他從阿福手中拿出幾張20美元的鈔票,卷好塞到艾薇的手中,“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欠你的,請你收好?!?p> 艾薇這時才抬起頭,“不,你不欠我的。是警察欠我的。發(fā)生這種事,誰也責怪不了。就讓他過去吧?!彼粗掷锏腻X,猶豫再三:“這錢算我欠你的,等我掙錢了就還你。但是,沒有利息?!?p> 這回輪到小托馬斯驚訝了,“你怎么掙錢?!?p> 艾薇得意地拍拍自己的手推車,“這就是我掙錢的秘密。”
小托馬斯笑了,將自己的手機號寫給艾薇,“艾薇你真厲害。如果有需要,就告訴我。”
艾薇笑笑,刻意的和小托馬斯保持距離。她喜歡的少年太閃耀,就好像是天邊的星星,櫥柜里的鉆石,自己根本無法取得的存在?,F(xiàn)在的自己,不過是個流浪的窮小孩,她還不配,連朋友都不配做。至少是現(xiàn)在不配。
阿爾弗雷德還記得她,因為韋恩夫婦抹殺案而雙親都死亡的小女孩。他輕輕按住小托馬斯的肩膀,給予對方力量,“小托馬斯少爺,你做的很好。她的確是被牽扯的無辜小女孩。是我們波及到她原本的生活了?!?p> 小托馬斯放下心來,“阿福,謝謝你。我也覺得是我們虧欠她的?!?p> 沉重的話題到此結(jié)束,他們繼續(xù)往回走,打算在外面吃過午飯再回去,正好給布魯斯和雷吉都帶一份。在店里等待的時候,小托馬斯又看到了湯米的父親,埃利奧特醫(yī)生。對方正在和上次學校里的老師一起共進晚餐。雙方你一半我一半,互相喂食的情景看上去就像情侶一樣。他拿出手機,一頓連拍。雖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拍這個。
或許在內(nèi)心他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拍這個。他永遠忘不了那天看到的情景,忘不了哥哥揍湯米的樣子。他的內(nèi)心隱隱約約有種沖動,要在開學后去會一會這個湯米。
只不過,他的計劃,被突如其來的家伙打亂了。
阿爾弗雷德發(fā)現(xiàn)雷吉在教布魯斯一些危險的東西。他請雷吉到餐廳單獨聊聊。
小托馬斯的身體,無法讓他維持長時間的運動。他自然是不會和雷吉多說話的。而且,在雷吉眼中,這個二少爺就是一個古怪的書呆子。只會鉆進神神秘秘的小房間里,搞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神秘的小房間”是阿爾弗雷德專門給小托馬斯改造的實驗室。實驗室和書房就只隔一道暗門,有一大半的空間對著花園。這是他請教盧修斯后找人重蓋的實驗室。里面整理的排放著幾臺電腦,掛著設(shè)計用的顯示大屏。當然,還少不了必備的工具墻。不過工具墻是上鎖的,藥匙自然保管在阿爾弗雷德手里。
今天和平常一樣,小托馬斯回來后就鉆進了自己的實驗室,開始鼓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現(xiàn)在,他就憑著記憶力,將雷吉的藏起的匕首復刻了一份設(shè)計圖出來。甚至在在上面標注了可以改造哪些地方還可以提高。現(xiàn)在他設(shè)計的信號發(fā)射器遇到了瓶頸。他打開暗門,來書房尋找可以參考的書籍。
書房內(nèi),還有一位不速之客。雷吉正站在書桌旁,桌上都是被翻開的文件。他驚慌失措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小托馬斯,“你是從哪來出來的?”
小托馬斯也沒多想,走到書桌邊上開始收拾,“哥哥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材料。還是按照原樣放好比較好?!彼幌蛳嘈乓喔敢嘤训陌柛ダ椎?。愛屋及烏,他對阿爾弗雷德的戰(zhàn)友也毫不懷疑。他收拾完桌上的文件后,伸手要抽走雷吉正在閱讀的那一份。
雷吉抱歉的看著他,單手將文件舉到小托馬斯的面前,“對不起,我的錯?!闭f完,他壓在文件下面的手,嫻熟的彈出一把小刀,狠狠的扎進小托馬斯的胸口。
一切發(fā)生的如此快,小托馬斯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yīng),就體會到了刺穿的疼痛。肺部被扎,根本沒多余的力氣去呼叫。雷吉順手捂住他的嘴,將人帶入懷中。
小托馬斯拼盡氣力掙扎。但小孩子的力氣本來就比不過大人,更何況現(xiàn)在是一個受了傷的小孩子和一個當過兵的大人。他的掙扎讓雷吉不耐煩,“對不起,我只是拿錢辦事,只能委屈你了。”雷吉舉起鎮(zhèn)紙,朝小孩的腦袋猛然砸下去。小托馬斯頓時失去了知覺,軟綿綿的倒在對方的懷中。當他倒下的時候,順手撤掉了一頁信息。
雷吉著急完成任務(wù)就將小托馬斯藏到了辦公桌下面。自己站在辦公桌對外的一面,用自己胖胖的身軀擋住了小托馬斯的身體。為了給自己翻找文件爭取時間,雷吉將匕首留在了小托馬斯的身上,阻止鮮血的涌出。同時,他還念念有詞的為自己開脫:“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的出現(xiàn)嚇到我了,我才不得不這么做的。”
文件終于被他找到了。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阿爾弗雷德發(fā)現(xiàn)了。
阿爾弗雷德見他在書房,立刻走上前質(zhì)問:“你在做什么?如果要錢,就直說,不要在這里找?!?p> 雷吉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打斷了,匕首也不在身邊。無奈之下,他抄起桌上的拆信刀,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直接刺入對方的小腹。讓阿福失去戰(zhàn)斗能力?!皩Σ黄穑瑢Σ黄鹄吓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爾弗雷德被雷吉放倒,卻毫無還手之力,這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窩囊感。倒在地上的時候,更讓他震驚的是桌子底下的小托馬斯。
小托馬斯安靜的躺著,鮮紅的血液像平原上的溪流一樣布滿小孩子蒼白的臉頰。同時,對方的胸膛上,一把不銹鋼彈簧刀筆直的插著。鮮血慢慢滲出,將他灰色的衛(wèi)衣染出了一小片紅色的斑點。
阿爾弗雷德絕望地看著自家蒼白的小少爺。他此刻對老戰(zhàn)友失望透頂,沒有半點想要追究的想法。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小托馬斯身上。他咬緊牙關(guān),用力朝小托馬斯爬去。核心肌肉因為用力帶來巨大的疼痛。他強忍著這些疼痛,摸到了小托馬斯冰涼的手。不似正常人的體溫,快要和尸體一般的發(fā)涼。他在內(nèi)心祈禱:撐住,小托馬斯,一定要撐住。